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山气早晚佳,飞鸟相与还。
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本日,我们来探究一下这首诗的一些意象的深层含义。一些人对意象的把握,每每没有去品味,而是表面的、想当然地去理解一些意象,特殊是本诗,若不深入探究,每每得不到诗歌的本意。由于这首诗的最大特点是隐。
先看末了一句诗,墨客说“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什么意思?一方面是说,作者已经得到人生的真正道理了,也不是说不出来,但要用诗歌的简洁的几个字,却真的不好找。在这幽美的诗里,作者没办法像散文一样,用很长的字句表述出来,即这“真意”可能很多、很深、很繁芜,用诗的措辞不易表达。另一方面是说,诗歌的形式要为内容做事,本诗的内容是抒发归隐之乐的,归隐就不要张扬,不炫耀,因而,这诗歌的真意,能辩出来也要隐起来,不能用措辞表述出来。这句诗看似平凡多余,实是形神兼备妙不可言的神来之笔。
第一句诗里有“车马喧”,“车马喧”是什意思呢?是车马的繁盛热闹繁荣吗?如果这样理解也太表面化了。是世俗的繁盛热闹繁荣吗?这样理解也太冒昧了。那是什意思呢?前半句“结庐在人境”已经明确见告大家了,墨客是不避世俗的,他归隐是主动去人境的。墨客的空想社会“桃花源记”中,鸡犬相闻,车马往来种作,也是不避世俗交往的。那他避的是什么呢?是官场,他是弃官归隐的。因而,这车马喧的深层含义当是官场方面的动静、繁盛热闹繁荣。这句诗理解之后,下一句的“心远地自偏”就清楚了,其含义便是心无名利,便无官场的劳形了。“心远”是无官场名利的心,“地偏”,并不是住的地方偏,他是结庐在人境的,而是谈笑有白丁,往来无官儒的意思。
第三四两句诗,其意象很精妙,但这两句,更妙的是意境。也便是说,把这两句诗里的意象换一换,对墨客的情绪抒发影响不大,这叫得鱼而忘荃。如把“采菊东篱下”换作:割草西篱下或把酒庭院中。还如把“悠然见南山。山气早晚佳,飞鸟相与还”换作:悠然见前山,树木早晚佳,游兽相与还。这样相换的意象也是可以的,对墨客的主旨影响不大。由于在这里,墨客重在向读者描述一种意境,一种无官一身轻的意境,一种无人管束的自由的意境,一种怡然自乐的意境。如果你理解不了个中的幸福感,你就设想一下:如果你是一个上了20年学的学生终于毕业了,或是一个打了50年的矿工终于退休了,或是当了80年的农奴终于翻身了,然后,你安居乐业,可以采花,不雅观山,喝茶等等,没人管了,自由了。那样,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陶渊明要见告我们的真意,便是无官一身轻的快乐,一种归田园的自由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