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流落半生,坎坷一世。在他的生命中,四十八岁那一年入蜀避难,寓居成都,建筑草堂,找到了一个安身立命之所,过上了一段相对沉着安逸的生活。这一阶段杜甫的诗作多以田园山水诗为主,他让田园诗由隐逸闲雅的士大夫的专属逐步走向现实与平民之中。杜甫寓居草堂时创作的诗歌被称为“草堂诗”,个中有一些作品所呈现出了宁静淡然的状态,让人读之心情舒朗。
01春夜喜雨
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野径云俱黑,江船火独明。
晓看红湿处,花重锦官城。
唐肃宗乾元二年(759)冬,杜甫由同谷(今甘肃省陇南市成县)出发,经由将近一个月的韶光,到达成都。他先是住在西郊野浣花溪寺里。不久之后,他在浣花溪畔找到了一块荒地,开始建筑属于他和百口的草堂。经由三个月的修整,草堂略具规模,杜甫在此处有了一个暂时为他们百口遮蔽风雨的小家,开始了一段对他来说非常难得的闲散生活。
在一个春夜里,一场让人期盼的小雨如约而至,杜甫用拟人的手腕描写出春雨是如何善解人意的。春雨就像理解人间的节气一样,知道春天的雨水对人们的生活是多么主要,于是春雨在春天夜里悄悄地降临。如果在白天下雨,可能还会影响人们白天的日常生活,夜晚人们都在家里,受到降雨的影响会小很多。这是多么为人着想的春雨啊,杜甫连连为这么理解民气的春雨而惊叹。这场雨持续了一整夜,让大地万物得到充分地滋润津润。
雨夜里四野茫茫,郊野的小路也看不清楚,天空里都是黑压压的乌云,只有江上的小船亮着灯火。一想到明早天亮的时候,俏丽的花朵被雨水淋过之后显得尤为娇艳欲滴,沉甸甸的花朵遍布全体成都(锦官城指的是成都),心中顿时通亮开阔起来。
02绝句漫兴九首 其七
糁径杨花铺白毡,点溪荷叶叠青钱。
笋根雉子无人见,沙上凫雏傍母眠。
这是一首描写春末夏初的景致的七言绝句,笔墨幽美,画面感十足,读起来让人感到非常轻快。在这首诗里,杜甫娴熟地利用了两次对仗。一样平常来说绝句的后两句不用对仗,随意马虎显得缺少气势,但是杜甫在草堂这个期间,写诗的水平忽然又提高了许多,在诗作之中常常会利用奥妙的写诗技法。
在这幅春夏之交的俏丽风景画之上,飞舞的柳絮落在小路上,就像是白色的米粒给小路铺上了白色的毡子。溪水之中,荷花和荷叶点缀其间,就像是层层叠叠的青色的铜钱。墨客溜达在溪边的小路上,创造竹林里的笋根处,幼小的野鸡躲在那里,不随意马虎被人创造。溪边的沙滩上,小野鸭们依偎在母鸭身旁悄悄地睡着了。
这首诗的每一句话都是一处景致,散落着柳絮的小路,漂浮在水上的点点荷叶,竹笋根边不易创造的小野鸡,沙滩上靠在母鸭身边的小野鸭。这些充满了田园气息的景致,在墨客闲步时,被他敏锐地创造,并写入诗中。这是杜甫在浊世之中,难得的一些闲适,措辞生动,情趣盎然。
03江畔独步寻花七首 其六
黄四外家花满蹊,千朵万朵压枝低。
留连戏蝶时时舞,清闲娇莺正好啼。
如果说《绝句漫兴九首其七》中,杜甫在整首诗中利用了两次对仗,显示出他非同平凡的写诗技巧,那么这首《江畔独步寻花七首其六》中写诗的技巧利用得就更加让人夸奖了。
在后两句中,杜甫在对仗之中又利用了双声和叠字,“留连”和“清闲”都是双声词,“时时”和“正好”又是叠词。在初唐时绝句的第二联多利用对仗的形式,到了盛唐就比较少见了,由于墨客们认为在结尾再利用对仗很难做到神完气足。而杜甫在这首诗的结尾就利用了一个非常完美的对仗,生动活泼,让人读后犹如沉浸在一派春景之中,不仅有怡人的春色,还有动听婉转的鸟鸣。
黄四娘是杜甫在草堂居住时的一位邻居。杜甫在草堂时,周围的邻居与他相处都非常愉快,和谐的邻里关系让杜甫的心情也放松许多。杜甫走在黄四外家旁的小路上时,看到周围的花朵开得如此繁盛,压弯了枝条。花丛之中蝴蝶飞舞,黄莺啼叫,不禁让人留连其间,忘怀归途。
04绝句二首其一
迟日江山丽,东风花草喷鼻香。
泥融飞燕子,沙暖睡鸳鸯。
杜甫在蜀中的日子也并非都是安然得意的,处于安史之乱的大背景之下,蜀中虽然暂时没有受到大规模动乱的影响,但是蜀中也时常有小规模的动乱爆发。
宝应元年(762)夏天,杜甫送在成都为官的好友严复归京,他一贯送好友送到了绵州。没有想到在他回程时,成都少尹徐知道叛变,一时之间道路受阻,杜甫暂时不能回家,只好流亡东川梓州。在外流落一年九个月后,于唐代宗广德二年(764)三月才得以重返草堂。
回到草堂之后,杜甫对草堂进行了大略地修缮,他们百口再一次住进了草堂。又是一年春天到来的时节,杜甫的心情也随之轻快起来。
“迟日”出自《诗经·豳风·七月》“春日迟迟”,“迟日”指的便是春天。春天里春光妖冶,映衬得山水都格外明丽,东风温暖和煦,吹拂着花草清新的喷鼻香味。
冬去春来,泥土变得湿润优柔,燕子衔着泥土飞来飞去忙着筑巢,河滩上的沙土也随着景象回暖,变得温暖舒适,鸳鸯安静地睡在沙地上。
春天里的温馨俏丽的景致,触动了杜甫的心灵,让他在当时混乱的局势之中,还能得到一些短暂的惬意与轻松。
05绝句四首其三
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上苍。
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
这是很多人在接管唐诗启蒙时,最先打仗到的唐诗之一。在这首诗里,杜甫再次利用了闇练的写作技巧,行文工致,对仗流畅。
春天里黄鹂在嫩绿的柳条上鸣叫,白鹭成行地从蓝蓝的天空中飞过。这两句诗中,颜色鲜艳,黄鹂在绿色的背景之中,白鹭在蓝色的背景之中,都是那么清丽的颜色,让人从笔墨中都能感想熏染到春天的美好。
从草堂的窗子望出去,能看到雪山上终年不化的积雪,家门旁停着从万里之外的东吴来到此地的小船。这首诗里充满了明快的色彩,又带着强烈的动态感。
由于安史之乱,全体大唐变得与从前截然不同,物价飞涨,交通受阻,书信不通。杜甫作为一个忧国忧民的爱国墨客,他希望国家能再度回到“开元全盛日”的繁荣时候。“千秋雪”和“万里船”都是由一个小小的景致而引发墨客伟大的想象,身在草堂,思想飞到了千年之前,视野看到了万里之外。
杜甫是一位伟大的墨客,从眇小处瞥见大问题,他的心中满怀对国家和公民的热爱。虽然寓居草堂时他的诗作中涌现了许多清新淡雅的田园风光,也能从诗句中看到他那时轻松美好的心情。不过,在这些美景之外,他还是热切地关心着他的国家和公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