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到一本《古龙散文选》。是在一家老书店,大喜过望,很薄,内容也很大略,彷佛举手便可翻完,翻了许久,犹豫了一下,买了。为这个纵情不羁、自由脾气、才华惊人的天才,为这一颗不安于室、过早流逝的灵魂。回来最先看的便是这本书。看到了一则叫做《不是音乐》的小文,才明白,古龙是不喜好听音乐的,缘故原由,很独特。
在这篇《不是音乐》的短文里,古龙写到:常到我家的人都以为很奇怪,该有的东西,我这里差不多全有了,便是没有音乐,乃至连一个最褴褛的录音机都没有。没有音响,当然就没有音乐。“你为什么不喜好音乐?”大家都认为,不喜好音乐的人,常日都是没有文化的人,或者是个聋子。
我是古龙,不是古聋,说到文化,我多少总还是有一点的,可是我不能接管音乐,由于对我来说,音乐并不是音乐,而是一种痛楚;身上的创伤,可能有千百处,心上的创痕,却只有一处,这是我写的,由于我深深理解。我身上的刀伤无数,刀刀都砍在不同的地方,没有人会把刀砍在你原来的伤痕上。
可是心上的刀伤就不同了,刀刀都会砍在同一处,那一刀也不是故意确在那个地方的,他那一刀砍在那里,只不过由于那里恰好是你最随意马虎被砍伤的地方,他想不砍中那里都弗成。由于那个地方便是你心灵上最薄弱最随意马虎受到侵害的地方,就算你的创口已复,只要一回忆,它急速复发,我怕音乐,它总是让我想起一些不该想的事,它总是会让创口复发。
是什么样的往事令古龙如此畏惧音乐呢?行文中没有说,也不必去穷究。实在,有的人喜好音乐,有的人不喜好;有的人写作时须要音乐,有的不须要……这些都不主要,主要的是生活的经历和感悟,音乐与所有的艺术种类都是相通的。
对付武侠小说而言,古龙是一个变革者,尤其在文体上来说。他怕音乐,但并不妨碍他的措辞具有如此幽美的音乐性。他是那么的敏感和感性,和所有爱音乐的孩子们一样。套用古龙的武功模式,他怕音乐,正是由于他对音乐领悟太深太多,对音乐无招胜有招。那么,古龙那一间没有音乐的创作间,便时时处处充满了音乐般俏丽残酷的笔墨。
还有另一层的意思是:对付乐迷来说,没有音乐是一种侵害,不能忍受。可是也要知道,对另一些人来说,音乐是侵害。音乐是一样的,人和人却是不一样的,以是,在你陶醉在音乐中时,请把稳隔音,或关小音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