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婆婆去世后,我先梦见婆婆一次,梦见她在民主南路原渭南市文化艺术研究所院子的家里整顿东西,在屋里走来走去,但不说话,我跟在她后面,问她整顿这些烂东西干啥,她也不回答,彷佛没听见,也彷佛不认识我似的,就跟前几年常常涌如今我梦里的父亲一样,我们成了陌生人。但前几天我梦见公公时却不一样,我梦见公公住在民主南路他们的屋子里,那屋子是改造前楼梯东边的那两间坐南面北的旧屋子,两间屋子挨着,中间有隔墙,两屋子里的床也都挨着隔墙,隔墙挨床的中间有个洞连接着两个屋子,公公在东边屋子的床上裹着被子侧卧着,阁下还睡着一个小男孩,彷佛是小时候的儿子,又彷佛不是,婆婆彷佛在西边的那间屋子里,而我在拖地整顿屋子,我听公公说尿不下,有些疼,我问要买药还是请年夜夫,他说叫年夜夫来,这时我醒了。梦醒后的我久久不愿动弹,把梦境说与身边的夫君,他沉默良久后说:“清明节快到了,我们是新坟,要提前两天上。”后来又说到梦里的那个小男孩,他说二弟先前短命的那个俊秀的小男孩就埋在父母跟前,是他和二伯埋的。二伯也去世几年了,以是现在只有他知道。
那次梦见婆婆后,我给家里人说,我觉得公公婆婆的灵魂有时还会回民主南路的家,以是就赶紧把公公婆婆的遗像送回民主南路的家里,供奉在客厅,每逢佳节我们都会去为他们上喷鼻香供吃的。早在春节过后我就想,今年清明节时我要买两束鲜花,一束献给灵魂有时还回民主南路屋子里的公公婆婆,一束献给早已过世的我亲爱的父亲,以表达我对亲人们的哀思,愿他们在天之灵安息!
也可能是由于我有这个想法的缘故吧,清明节快到了,公公托梦给我,提醒我别忘了他们。我怎么能忘了呢?!
公公婆婆,我的亲人,我今生再也见不到的亲人,你们撒手人寰我也很痛楚啊!
在得知婆婆您去世后当日赶回蒲城老家的那晚,当朋友在您灵前三鞠躬祭拜,我跪地磕头还礼时,哭着叫了一声妈,这一声哭叫拉开了我放声痛哭的闸门,一发而不可整顿,末了硬是被人拉了起来,回到屋子,还是久久哽咽一直……。我对公公您最痛楚的哀伤,是在要火葬您尸首的一霎时,我溘然真真切切地觉得到再也见不到您老人家了,今生现代,于是痛哭淋漓,悲哀难抑。
处理完公公婆婆的后事后我回到城里,在院子里碰着一个女老师,我们寒暄时,她开玩笑说学校的老师都说王老师一下子成了孤儿,我强颜欢笑地应着,眼泪却溢满了眼眶。她还说有人说我哭婆婆的那一声是假的,我没有争辩,也没有阐明,只是笑笑说:“毕竟在一块生活了二十多年哩!
”说着,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转。夫君常常在梦里见到公公婆婆,梦醒后就说些后悔和遗憾的纠结话,为了开释压抑的感情,他有时会独自出门转悠,有时也写一些笔墨,有人看到后以为很动听就去朗诵,每当读到他的笔墨或听到别人朗诵他的笔墨时,我的心颤动不已,泪水模糊了双眼,为此我还提醒他暂时先不要写关于父母的笔墨,我说我切实其实不敢读,一读就碰撞到了泪腺,眼泪哗哗地流一直,就像我父亲去世后我读刘亮程的《先父》一样,我读一遍泪流一遍,于是我对自己说我不能再读它了,可我还是一遍各处读,一遍各处泪流满面。
想起公公婆婆年轻时,他们常常帮我带孩子,操持家务,很辛劳,婆婆有时做了饺子、菜卷等好吃的,就叫公公给我们送过来,这些我都影象犹新,如在昨日,历历在目,没齿难忘。后来他们年事逐渐大了,虽然生活还能自理,但生活质量有所低落时,我们又开始给他们送饭,每当我做了饺子、排骨、煎饼、菜盒、菜饼等变样饭时,饭菜刚一出锅,夫君就要给公公婆婆送过去,好让他们趁热吃,有时我故意说只够我们三个人的,他就会立时说他自己不吃。只管婆婆几次再三说不要送了,他们能自己做,但每次送去后他们还是很高兴,吃得也喷鼻香。后来,这种生活办法险些成了一种习气,以至于公公婆婆去世后,有一天我包了韭菜鸡蛋的素饺子,见告夫君饭好了,夫君没再说要送饭,我一时以为有些失落落,彷佛生活里少了些什么,心里空落落的,竟然难熬痛苦了起来……
在公公婆婆的四个儿女中,我觉得公公婆婆总是偏爱我们一家三口,婆婆总是给亲戚朋友和老家人夸我们一家三口,彷佛我们一家三口是她的精神光彩一样,当然,他们爱他们的大儿子和孙子是天经地义的,但他们也爱我这个大儿媳。有一次我回民主南路家看他们,他们说叫我给他们帮个忙,我当时以为这话客气得可笑,切实其实把我当外人了,一家人还能说这样的话?原来当他们从电视上看到渭南要评“好媳妇”的后,就给我组织了个“渭南好媳妇”的材料,让我帮他们送到临渭区妇联。我听后笑了,说:“咋能这样哩?还能自己人夸自己人?再说我以为我也够不上好媳妇,由于我也没啥突出贡献,只是做了自己该当做的。”他们说在他们眼里我便是好媳妇,这是他们的事,跟我无关,只是叫我帮忙把材料送到区妇联。我真是无语,但心里也挺高兴,以为公公婆婆太抬爱我了。
我的公公是陕西师范大学五十年代末的大学生,是学中文的,毕业后在白水县中学教了十几年书,桃李满天下。之后被调到白水县文化馆事情,1980年又被调到原渭南地区文化馆从事戏曲专业创作,生平写了二十多部戏,我刚结婚那几年,有时渭南儿童剧院演他的戏时我还去看。在他病重期间,由他主笔与其他两人合著的大型当代秦腔剧《李义祉》,代表渭南市文化局参加了陕西省第八届文化艺术节节目展演赛,大获渭南公民的赞誉,并得到了参赛奖项,听说后来还进京演出了,反响很好。公公退休后还常常跟人互助写东西,喜好读书看报,笔耕不辍,出版了小说《古槐》。他生平勤奋好学,不羡权贵,淡泊名利,直到退休,高等职称都没有办理,但他从不提起,何谈后悔!
我的婆婆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也是初中毕业,心底善良,明道理,在她的前半生里,公公在外地事情,她在屯子老家种地带孩子,含辛茹苦地将四个儿女养育成人,后来国家有政策,才将户口随公公转到城里。婆婆很支持公公的事情,也跟公公学了好多东西,公公爱看电视上足球、篮球、网球、乒乓球、羽毛球、拍浮、田径等体育节目,她也就随着看,还看得津津有味,沉迷个中,至于秦腔、京剧等戏曲节目,那更不用说了。公公措辞木讷,腿不好,每每写好东西,婆婆就拿到外边的打字复印部去打印,他们末了还买了优盘。在他们生活能自理的末了一段光阴里,婆婆险些成了公公的代言人,他们两个的家的统统外事活动全由婆婆搞定,她有时能干得让我们吃惊。婆婆和我的关系也很融洽,我觉得我们不单是婆媳关系,更多的是一种忘年交,一种朋友关系,她的有些事,好多话,有可能反面女儿说,却愿与我谈,比如给我说她的那个早逝的和我同岁的女儿,说她的过去,说到伤心处几经哽咽。上世纪九十年代末,夫君还在乡下教书,有一次婆婆病了,她就直接找我,让我觉得到了我的任务与担当,觉得到了她对我的信赖和依赖。从我结婚时起,彷佛就给公公过生日了,正月十三还算年没过完,以是每年来给公公过生日的亲戚朋友很多,但到正月二十二婆婆生日时,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开工的上工,很少有人回来,险些年年都是婆婆和公公,还有我和儿子,我们四个人给婆婆过生日,我说让她随着公公一起过生日,她不愿意。后来婆婆逐步年纪大了,我们才故意识的给她过生日,好让生性浪漫的婆婆高兴。
提及公公婆婆的事,还真是说不完,一言难尽,越说越多,我原操持这篇文章两千字旁边,但现在已经三千多了,觉得还有好多话没有说出来。千言万语,都说不尽我对公公婆婆的戴德和思念。今生现代,都难以再与我的公公婆婆相见。
这是公公婆婆去世后的第二个清明节,在这清明节来临之前,婆婆公公都曾走入我梦里,跟我进行了精神上的隔世相会,虽然我们只言半语,乃至未曾言语,但梦醒后的我还是很感念他们!
戴德与他们的相遇!
戴德和他们一起走过的朝朝暮暮!
愿他们在天之灵安息!
愿他们在天之灵庇佑子孙后代安康幸福!
安息吧!
我的公公婆婆!
你们的大儿媳代表你们的大儿子和孙子纪念你们!
对了,忘了见告你们,你们走后,你们亲亲的孙子如愿以偿地考上了西安交大的研究生,他和女朋友的事也基本定了下来,便是原来我给你们我说的那个俊秀贤惠的女孩。
如果在你们生前我有那些地方做的不对或不好,恳请你们体谅!
孟兰雀,女.陕西渭南工贩子。爱文学. 爱生活,喜阅读,偶尔会在灵感袭来时写点笔墨,聊以自慰。曾在征文活动中收成过二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