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人张旭《山行留客》诗云:“山光物态弄春晖,莫为轻阴便拟归。纵使明朗无雨色,入云深处亦沾衣。”
诗中的客人由于看到山中景象转阴,就打算告辞,而作者呢,却激情亲切地挽留,见告朋友,游山不能太在意景象,你所想象的那种晴好天气,在山中恐怕没有。由于越是到山的高处,雾罩云重越是常态,可要做好这样的思想准备。以是纵然是晴朗景象,你只要进了深山,到了高处,雾气是不免会打沾衣裳的,然而为了尽游山之趣,又怎么能够害怕沾衣呢?
这首小时蕴含着人生的得失落之道:
就此诗所写内容而言,如果客人因景象“轻阴”而推断天可能下雨就要回去,就会失落去欣赏“春晖”中“山光物态”的乐趣,只能与那青翠欲滴的新枝嫩叶、潺潺而流的山泉、歌喉婉转的百鸟、白云环抱的山径失落之交臂。
令人想起陶渊明《归园田居》“衣沾不敷惜,但使愿勿违”的名言,其象征意蕴是,为了达了某个崇高的目的,要有付出一定代价的思想准备。“无限风光在险峰”,只有在那波折小路的攀登上,不怕露水打湿衣裳的人,才有希望达到光辉的顶点。
有得必有失落,这便是人生之道,所谓“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欲戴皇冠,必承其重。可是有的人不知此理,只想“得”却不愿“失落”;或是常处于“得”则喜,“失落”则悲的两端,永久找不到心里的平衡点。
人的生平,难免处于“得”“失落”之间,以是找到心里的平衡点就显得十分主要。人事中受挫、造虐,可以像柳宗元那样,寄情山水,“与万化冥合”,得到心灵的安适;或是寓居一室,手握一卷,徜徉书海,既增智又平心。有“得”受“宠”,也不要得意忘形,以防扬得越高,跌得越重。要做到宠辱不惊,“回顾向来萧瑟处,也无风雨也无晴”。
“人生不满百,常怀千岁忧”和“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状态都是要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