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里的这五首,朗朗上口、易诵易背,情真意美。可为吟唱榜单,温暖系前五名。
《木瓜》
投我以木瓜,报之以琼琚。
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
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
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诗本来和乐而歌,便是为了吟诵的。有些解读显得多余了。一首诗演化出七种解读。焉知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只有文本还是源头活水,清如许。
《采葛》
彼采葛兮,
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彼采萧兮,
一日不见,如三秋兮。
彼采艾兮,
一日不见,如三岁兮。
世有相思,从《采葛》起。
后有:
汉,刘彻:兰有秀兮菊有芳,怀佳人兮不能忘。
唐,温庭筠: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宋,李清照: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元,徐再思: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最害相思。
明,俞彦:怕相思,已相思,轮到相思没处辞,眉间露一丝。
清,高鹗:屏山遮断相思路,子规啼到无声处。
比较之下,《采葛》的韶光、地点、景物转换、四季循环,情深之至,不过三句,回环往来来往,余音嫋嫋。最名贵的,还便是古人的大口语。
《野有蔓草》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重逢相遇,适我愿兮。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
有美一人,婉如清扬。
重逢相遇,与子偕臧。
重逢这个词便是从这里来的。“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重逢相遇,与子偕臧。”左一个美人,右一个重逢,说得那么美,那么平常。念了几千年了,也没有几个“适我愿兮”的,哪有那么随意马虎就碰着的呢。
《君子于役》
君子于役,不知其期。曷至哉?
鸡栖于埘,日之夕矣,羊牛下来。
君子于役,如之何勿思!
君子于役,不日不月,曷其有佸?
鸡栖于桀,日之夕矣,羊牛下佸。
君子于役,苟无饥渴!
这首诗除了思念和挚情,还要思考和反抗。如之何勿思!
便是一个女人的对征战徭役的态度。思,是对君子深深的思念。口气却是怨怼妇人之外的天下的,同时可以感想熏染到的,还有些微不屈不服不甘。这里面有一种思考,不仅仅是悲哀。一个女人在哀叹自己的境遇时,把自身命运关联到现实社会中,并有了最初的反抗意识。这样的悲哀愈加清晰,痛楚也有了更多的内含。
《邶风・静女》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
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静女其娈,贻我彤管。
彤管有炜,说怿女美。
自牧归荑,洵美且异。
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这是写恋爱觉得的一首诗。诗是从男子一方来写的,但通过他对恋人外面的赞颂,对她待自己交谊之深的鼓吹,也可见出未直接在诗中涌现的那位女子的人物形象,乃至不妨说她的形象在男子的第一人称阐述中显得更为光鲜。而这又反过来使读者对小伙子的痴情加深了印象。
这才是仪容平和的《诗经》本来样子。诗是有容止的,诵之如美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