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霞客离开昆明城到筇竹寺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游览了西华洞(海源寺上洞)、海源寺中洞、妙高寺后到了沙朗,越日游览天生桥后到了富民,游览河上洞。
真实的情形是,虽然只是短短三天韶光,但由于徐霞客在《游记》中,对这一段发生的事宜及行程记录得相称详细,透露出大量的信息,为我们留下了宝贵的历史资料。
但这一段游记,一贯没有得到重视、也没有被细细研读。
《徐霞客游记》,图片来源于网络
被中国徐霞客研究会刘瑞升副会长誉为“骨灰级”徐迷的昆明本土草根吴叔,效仿徐霞客足堪目测的做法,试图还原徐霞客当年这一段行程的每一步足迹。
吴叔(前)带领徐迷一起探访海源寺中洞、牛鼻子洞 金华陈陆阳摄
经由几个月反复实地徒步稽核、对照《徐霞客游记》原文仔细论证、辨析,终于,徐霞客离开昆明城到达沙朗前后这三天的游踪,逐渐地清晰了。
这段游踪的考证,一次又一次的实地不雅观察、再不雅观察,考证、再考证,不短的间隔却花了太长的韶光,但终于弄明白了大部分细节。轻微夸年夜一点,徐霞客这一段游踪的考证,已经达到了“米级”!
本日,就为爱好徐霞客的朋友们表露、揭秘。
徐霞客与云南省城昆明的末了情缘
话说,徐霞客第二次到了昆明之后,就立即前往晋宁,拜访“平生唯一心腹”唐大来、州首唐元鹤,盘亘流连多日。后遍游滇池南部,经螳螂川前往安宁泡温泉,感想熏染天下第一汤。
东返回到昆明城西碧鸡关的徐霞客,经车家碧、进耳山、三家村落到了棋盘山,一夜之后,经宝珠寺、夏家窑、小西门返回昆明城南门外的吴方生寓所。
昆明徐霞客纪念馆油画局部:徐霞客与吴方生在昆明顺城街头
接下来的几天,是告别的日子,也是徐霞客为 “金沙江稽核、千里负静闻骨、埋骨鸡足山”的滇西之行作准备的日子。徐霞客做的最主要的一件事,便是托朋友写信给接下行程中能供应帮助的人。
徐霞客于崇祯十一年(1638年)的十一月初七日离开省城昆明,在他“抱病东归”是个谜的情形下,这是他末了一次离开昆明,是他游记中末了关于昆明的记录。
末了离开昆明,与西北郊的古道、古寺、奇景,有着太多情缘与故事
徐霞客一行,离开昆明这3天的基本活动轨迹,是从离开十月月朔日到达的省城昆明南门吴方生寓所开始的。这里,也是他第一次到昆明时住过的地方,“向所居停处”。
把稳这里的用词是“一行”。既然是“一行”,至少是三人以上。
徐霞客的旅行,不是他一个人在战斗,至少有仆人同行。此外,还会在行程中临时、短途雇佣挑夫、马夫之类卖力行李,人数不定,多数时候能找到一个人就算不错了。
在离开昆明的这一段,“徐霞客旅行小分队”至少是三个人:徐霞客本人、同行的仆人顾仆(有的版本写作“顾行”)、“肩行李者”。
在完成一番准备以及一番确实有点伤情或者说煽情的告别之后(参看《徐霞客游记》离开筇竹寺时补记的与同乡吴方生告别环境),徐霞客踏上了西行之路、踏上了告别昆明的末了一段行程。
380年后的实景对照原文,换种办法阅读《徐霞客》游记离开昆明先来看几段《徐霞客游记》原文与380年之后昆明实景的对照解读:
《徐霞客游记》原文:(崇祯十一年,1638年)初七日余晨起索饭欲行,范君至,即为作杨宾川书。
余遂与吴方生作别。循城南濠西行二里,过小西门。又西北沿城行一里,转而半里,是为大西门,外有文昌宫桂喷鼻香阁峙其右,颇壮。又西半里,出外隘门,有岐向西北者,为富民正道;向正西者,为筇竹寺道。余乃从正西傍山坡南行,即前所行湖堤之北涯也。五里,其坡西尽,村落聚骈集,是为黄土坡;坡西则大坞自北而南,以达滇海者也。西行坞塍中二里;有溪自西北注而南,石梁横其上,是即海源寺侧穴涌而出之水,遂为省西之最高级云。又西一里半,有小山自西山横突而出,反自南环北;路从其北嘴上一里半,西达山下。
吴叔解读:徐霞客最开初的这一段,除了“大西门”外,所提及的地名基本还在利用。
大西门在本日的新培植一带,“富民正道”便是如今的普吉路,“筇竹寺道”便是滇缅大道。由于一贯到西三环都已经是昆明的城市建成区,已经无法看到当年真实大道原貌了。
最远处是滇池睡美人,中间“筇竹寺道”,大路是海源寺前的西三环
俯视西三环边的海源寺
“海源寺侧穴涌而出之水,遂为省西之最高级”的龙潭
《徐霞客游记》原文:有峡东向,循之西上,是为筇竹;由峡内越涧西南上,是为圆照;由峡外循山嘴北行,是为海源。先有一妇骑而前,一男子随而行者,云亦欲往筇竹。随之,误越涧南上圆照,至而后知其非筇竹也。圆照寺门东向,层台高敞,殿宇亦宏,而阒静无人。还下峡,仍逾涧北,令行李往候于海源,余从峡内入。一里半,涧分两道来,一自南峡,一自北峡,二流交会处,有坡中悬其西。于是渡南峡之涧,即蹑坡西北上,渐转而西,一里半,入筇竹寺。
吴叔解读:如今圆照寺已经不存,遗址也无法确定。
徐霞客在这里说的“有峡东向”,便是本日玉案山公墓道路所在的山箐,分外的阵势,非常适宜弹弓运动,民间称为“弹弓箐”。
徐霞客“蹑坡西北上”的坡,现在建有牌坊,正面上书“牌坊箐”,背面有“玉案晴岚”四字。
徐霞客从“三碗水”之上的这条山箐入筇竹寺
玉案山是昆明西北部的群山统称
这里须要把稳一个细节,上筇竹寺是可以骑马的!
徐霞客是跟随着骑马的妇人到的筇竹寺。因此,筇竹寺这一段道路也算是一段古代的茶马古道。
徐霞客上山的筇竹寺前玉案山古道,引马石还清晰可见
筇竹寺的一个晚上,徐霞客留下了太多的故事,可参看游记
用图片讲述徐霞客末了离开昆明的游踪轨迹
限于篇幅,接下来就不再详细解读了,直接用图片解释的办法,勾勒徐霞客末了离开昆明的游踪轨迹:
以500罗汉塑像著称的昆明筇竹寺内一景
筇竹寺古道,徐霞客离开时的下山道路
徐霞客一行离开筇竹寺之后,才下到寺前的山箐之中,也便是几百米的间隔,就开始分道。
筇竹寺前的山谷底,徐霞客/顾行在这里与“肩行李者”分开
“肩行李者”首先分开,“逾南涧,仍来路出峡,往海源寺”,走的也便是本日的筇竹寺古道、到三碗水一段。
徐霞客和顾仆则是穿过如今的郊野公园,“逾北涧,循涧北入,东向蹑岭”,然后游览海源寺上洞(本日的西华洞)、中洞。
海源寺中洞,游记:惟门左旁列一柱,又有二孔外透为异耳
游览完中洞,徐霞客和顾仆又分开了。“乃令顾仆下山招海源行李,余即从洞岭北行,期会于妙高。”
海源寺中洞前,徐霞客与顾仆在这里分开,山下便是海源寺
徐霞客一个人,从海源寺中洞,“余行岭半一里,有路自下村落直上,西北逾岭从之”,便是说徐霞客先走到了本日三西岳古道的下段。
徐霞客通过这细线样的小路,朝着北边“行岭半一里”
徐霞客通过小道来到这里与大道汇合,然后“西北逾岭从之”
接下来的各种所见及里程更是对得上号:
如今徒步上妙高寺的大道,风景绝美!
三西岳古道下段入口
三西岳古道下段
《徐霞客游记》原文:一里,逾岭西,峰头有水一塘在洼中。
坞口石峰东峙,图片右手边便是东边
《徐霞客游记》原文:由塘北西下一里,山复环成高坞,自南向北;坞口石峰东峙,嶙峋飞舞,踞众壑之交。
“大山临之,其下路交而成蹊焉”的小道
西坞之底,公路通向西南,徐霞客顺着这个方向以至于误入歧途
正中丛林深处便是如今上妙高寺的石阶路
《徐霞客游记》原文:石峰北,又有坞自西而东,西坞重壑层叠,有大山临之,其下路交而成蹊焉。余望之行,半里,北下至石山之西。又半里,西抵西坞之底。
冈上有一塔,正与寺门对,妙高寺后从西向东看
《徐霞客游记》原文:
路当从西坞北崖缘峡而上,余误从西坞南崖蹑坡而登。
一里,逾岭脊而西,即见西北层冈之上,有佛宇重峙,余知即为妙高,而下有深峡间隔,路反折而西南,已觉其误。
循之行一里,以为当截峡北渡,便可折而入寺。乃坠峡西北下,半里涉底,复攀峡西北上,以为寺在冈脊矣,而何以无路?又半里,及登脊,则犹然寺前环峡之冈,与寺尚隔一坑也。冈上有一塔,正与寺门对。
西坞北崖缘峡而上的石阶尽头,转弯后又是一段古道
妙高寺山门前古道,凝集着岁月沧桑
妙高寺山门
近年重修的昆明妙高寺正门
《徐霞客游记》原文:
复从其东北下坑,半里,由坑底再上北崖,则犹然前坞底缘峡处也。北上半里,冈头有茶庵当道,是为富民大路,庵侧有坊。沿峡端西循坡半人,半里,是为妙高寺。
后来,徐霞客出了妙高寺到茶庵等待,走的该当是侧门:
妙高寺侧门
妙高寺侧门林间小道
而早早与徐霞客分道的顾仆和“肩行李者”,则是从海源寺北行,然后走徐霞客先前走过的妙高寺“大道”(三西岳古道下段),然后来到三西岳古道上段旁的茶庵,这样徐霞客才能看到他们“久之,乃从坡下山 ”。
这里的末了一个字“山 ”,吴叔疑为“上”,动词、便是从坡底下爬上来的意思。
如果不实地查看地形,在原文中涌现“从坡下上 ”,后来的校订编撰者肯定会认为是一个笔误,顺手就改为“山”也是很自然的事。
当然,一些威信一点的版本,这句话便是久之,乃从坡下上”。
三西岳古道下段
三西岳古道上段山下的起始处,开始缓缓上坡
于是,徐霞客一行人汇合之后,“遂更上坡“,奔着沙朗而去。
《徐霞客游记》原文:三里,逶迤逾岭头。
《徐霞客游记》原文:即循岭北西向盘崖行。
走近看山道
牛圈哨关隘?背后有很大一片平地及延伸的古道
《徐霞客游记》原文:又二里,有小石峰自岭北来,与南峰属,有数家当其间,是曰牛圈哨,东西之水,从此分矣。
通向远方的古道
接下来,吃过午饭后的徐霞客,走到了本日的平顶山西眺陡坡村落,接着走了一段陡坡古道,然后经本日的水节箐到了沙朗。
白云之下便是如今叫做“平顶山”的地方
徐霞客看沙朗陡坡村落的视角
《徐霞客游记》原文:又北一里半,西瞰有村落当峡底,是为陡坡。其峡逼仄而深陡,此村落居之最险者。
徐霞客走到沙朗的水节箐,远处便是大坞中的沙朗大村落
《徐霞客游记》原文:半里,逾坳东,于是南沿山脊行。又东半里,稍东北下峡中。
徐霞客走出的水节箐的峡口回望
《徐霞客游记》原文:二里半,逾涧,缘东麓又北一里,乃出峡口。
远处的峡谷是水节箐峡口西南边的另一条峡谷,沙朗河西流的方向
由北向南流的沙朗河上,有一座东西向的古桥
《徐霞客游记》原文:路北渡之,一里,有村落聚倚西山之麓,高下层叠,是为沙朗。
远处白云下便是“李子坪”大道,但徐霞客放弃这条大道、捷径
《徐霞客游记》原文:然亦皆谓洞不可入,有虎狼,有妖祟,劝余由村落后逾山西上,不必向水洞迂折。余不从。
第二天,也便是十一月初九日,徐霞客终于来到了专门为它辗转绕道必欲一探的:天生桥。
天生桥就在这条昆明-武定高速路的下方
沙朗河到了这里就进入水洞
近看水洞,如今属于西游洞景区的水帘洞
《徐霞客游记》原文:
(沙朗河)从坞西南入峡,捣入岩穴,其洞深黑莫测,穿山西出,与陡坡之涧合。
洞上之山,间道从之,所谓“天生桥”也。然人从其上行,不知下有洞,亦不知洞之西透,山之中空而为桥;惟沙朗人耕牧于此,故有斯名。
徐霞客携顾行探完水洞入口之后,还在为没有准备火把而懊恼不已。然后绕过山岗,到了西边,徐霞客又探查了水洞的出口。
水洞的出口已经翻越了一座山
《徐霞客游记》原文:
西行山半者一里,见有岐直下峡底,遂令顾奴同负襄者由大道直前,余乃独下趋峡中。半里,抵峡底,遂溯水东行。……余溯流入洞。
徐霞客游览水洞出口这一段,描写得相称之精彩,完备可以作为探洞的经典教程。同时景物描写及行动记述精髓精辟准确,措辞幽美简洁,以是才能入选中学的试卷作为文言文阅读理解的典范。
天生桥水洞西边的出口,就在本日的昆禄公路边上
游览完水洞出口之后,徐霞客由于“恐前行者渐远“,匆匆丁宁了由陡坡村落来此嬉戏的一群人,”不复与言,遂随水少北转而西行峡中”,直奔头村落、二村落、三村落而去。
徐霞客翻超越三村落之西的“峡深嵌逼束,止容水不容人,故路逾其巅而过”的罗鬼岭峰头,这里是“东西分富民、昆明之界”。
海源寺中洞上边的牛鼻子洞,是回看昆明城的独特视角
至此,徐霞客才算是真正离开了昆明,直奔金沙江、大理宾川鸡足山而去。
备注:1、文中的《徐霞客游记》原文,转摘自“古诗文网”。
2、文中图片除特殊注明外,均为笔者实地拍摄。
3、本文已经刊载于《徐霞客与当代旅游》杂志,今日头条为网络首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