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墨客说,河流是一座城市的幸运。
诚哉斯言。
傍水而筑,逐水而居,以水定城,因水兴邦,是中原文明延绵不绝的简朴自然之理。

醴陵是幸运的。
由于,醴陵有渌江。

渌江,发源于江西杨歧山千拉岭南麓,穿越崇山峻岭,穿越田园和城郭,一起滔滔进入湘东,在醴陵市渌口镇汇入湘江,与发源于湘赣边界的浏阳河、洣水、耒水,合称湘东“小四水”。
渌江连接着江西萍乡、湘东醴陵的城镇和村落落,沿岸地皮肥沃,物产丰饶。
渌江流域山净水秀,阡陌纵横,田园青翠,景致宜人,一派江熏风光。

渌江中有一洲,名曰状元洲,宛如一艘绿舟停泊在江中。
洲长约500米,宽约100米。
状元洲景致甚美,明唐寅有诗赞曰:“汀草烟含宫锦绿,岸花光映杏园红。
”如今,状元洲为公园,花木葱茏,绿树成荫。
状元洲曾建有醴陵市图书馆,但2019年已迁居,如今洲上最能干的建筑是状元阁,雕梁画栋,雍容典雅。

醴陵何幸有渌江

城镇因水而兴。
古代,渌江是湘东赣西地区的主要交通线,沿途的古渡口码头、商埠集市非常多。
往来商贾如云,龙窑火光冲天,码头千帆竞发,渌江两岸一度成为醴陵最生动的经济带。

公元769年,杜甫来到了醴陵。
这是他晚年的困难流落之旅,悠悠渌水是他的一段行程。
那是风和日丽的仲春,杜甫的船驶入了湘江与渌水交汇处津口(今株洲市渌口区),宁静秀美而活气勃勃的渌江风景,让墨客忘怀了自身的困难困苦,写下了《过津口》:“和风引桂楫,春日涨云岑。
回顾过津口,而多枫树林……”

公元904年,晚唐著名墨客韩偓来到了醴陵。
这个生在晚唐浊世的墨客,弃官南下,一起风尘来到渌口,一下子就被山明水秀的醴陵深深吸引了。
韩偓在一年多的忧伤避世中,留下了12首幽美诗篇。
他的《避地》有“偷生亦似符天意,未去世深疑负国恩”等句,笔调肚量胸襟遥接屈原,深深影响着后世的文人。
北宋末年,长江流域的文化益发兴盛。
至南宋,更多文人与醴陵结缘。
范成大到桂林去当知府,经由醴陵,看到“渌水桥边县,门前柳已黄”,感叹“湘东仲春春才到,恰有山樱一树花”。
刘克庄过醴陵时创造“市上俚音多楚语,桥边碧色是湘流”,写下了“目断羁魂起暮愁”——中国是诗的国度,有河流处便有诗情,渌江更是如此。

渌江,也是一个书院的名字。
书院是一座城市的幸福。
有书院的城市,文脉悠长,文气浓郁,气质温厚,思想开明,是书喷鼻香之城、斯文之城、开化之城。
醴陵是幸福的,由于,醴陵有渌江书院。

渌江漫过流星潭,流过状元洲,穿过渌江桥,在西山脚下回旋不雅观望——西山碧树之中,便是渌江书院。
这座三面环山、面向渌水、占地近7000平方米的书院,讲堂、内厅、斋堂和考棚都是清代风格。
这是清道光九年(1829年)在原西山书院的根本上重修的建筑。
大门前一泓清澈甘甜的洗心泉,一株树围过5米、高17米,绿盖面积近千平方米的千年古樟。

对后世产生深远影响的“朱张会讲”,第一站实在是醴陵。
那一年,朱熹37岁,张栻34岁,都处于生命的盛年期。
就在青云山的县学宫(渌江书院前身),两位哲人以辩诘的办法,把学术思考自由地呈现在“肃衣冠而至”的渌江学子前。

1167年,吕祖谦来到醴陵,创立了东莱书院。
吕祖谦也曾应渌江书院之邀前去讲学,悉心教导渌江两岸的学子。
张栻时常拜访吕祖谦。
讲学论道之余,二人常在渌江河边信步而行。

乾隆年间,醴陵开始重修渌江书院。
道光十七年(1837年),左宗棠来到渌江书院出任山长,为这块“名教乐地”注入了新的活力。
书院清风朗朗,活气勃勃。
左宗棠以他的人格魅力和精神趣向统驭着古老的渌江书院,知行合一、身体力行的学风,深深影响着醴陵学子,在醴陵造就了百里同心、万民兴教的民气民风,形成了开放务实、经世致用的教风学风。

翻开中国近代史,我们可以看到,从渌江两岸走出的宁调元、程潜、李立三、左权、蔡申熙、陈明仁、汤飞凡、黎澍等浩瀚醴陵人,他们以“持之不疑、行之不悔”的湖湘精神行走大地,留名史册。

部分图片来源网络,如有侵权请联系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