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上班,举头瞥见丝丝的柳絮开始飘起来了。北方的屯子没有什么名贵的树种,除了杨树便是柳树最多,间或有些槐树或者枣树。
我对柳树的情结更多缘于儿时的影象,老家胡同对面的邻居家有一棵特殊大的柳树,树冠肯定有上百平方米,下面有几个被大家乘凉磨得溜光的石头,那时的夏天,没有空调、电扇,那个地方是疯跑往后最佳的休憩地。大一点的孩子还会做柳笛,选好粗细适中的柳条,用小刀开口,然后使劲揉柳条,末了空管而出,再修整,现在回忆起来都以为不可思议,竟然自己做好后还可以吹响。上学后读到“羌笛何须怨杨柳,东风不度玉门关”的诗句时,觉得一下有超过千年的共鸣感。
柳树萌芽,总是作为春天来的标志:不管是五九六九,河边看柳,还是不知细叶谁裁出,仲春东风似剪刀。柳树便是谦逊和低调的象征,也正是因此,才让更多的人言柳记事:志南的“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是踏青时节的柳树,晏几道的“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是年少浮滑的柳;徐志摩的“那河边的金柳,是夕阳中的新娘”更是情人眼里饱含爱意的柳;陆游的“梦断喷鼻香消四十年,沈园柳老不吹绵”则是饱经风霜的柳。
古人种柳树,因其易活,古代的文化,让柳和留成了谐音,演化成一种蕴藉而深奥深厚的情绪,折柳送别一度成为一个仪式,所谓“一溪烟柳万丝垂,无因系得兰舟住”。
水利万物而不争,故上善若水。柳树在低调和无言中,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实际这也正如人生的哲理。(袁殿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