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定格在历史光阴里的抗疫英雄

宋代药坊

苏东坡

叶天士

苏东坡建方舱病院是曾经真实存在的吗

吴又可

疫情是历史的一道疤痕,所有亲历者都不会忘却有关于疫情的一幕幕。
纵不雅观古代有关于描写疫情的文学作品,从笔墨中就能感想熏染到当时人们的错愕与恐怖,在这些文学作品的背后,我们也看到了一个个定格在历史光阴里的抗疫英雄。

苏东坡发毒誓求药方,建“方舱医院”

沈括的为人在历史上备受争议,但他的才学却是有目共睹的,他曾在《梦溪笔谈》里描述过江南的疫情,而抗疫的主角,正是我们熟习的苏东坡。

在苏东坡的人生中,曾参加过两次抗疫。

第一次是在元丰三年(1080年),苏东坡刚被贬到黄州,也便是如今的湖北省黄冈市,当时的黄州正在经历一场瘟疫

苏东坡在当地是个微不足道且受监视的小官,但他仍旧以抗疫为己任,献出一张名为“圣散子方”的药方。

药方的主人是苏东坡老家眉山的名医巢谷,这张药方是巢谷的祖传秘方,但巢谷的祖上有个规定,这张药方不得传于外人。

苏东坡心想:要不,我求求他?

巢谷见告苏东坡:这个天下是守恒的,总有一些人要得这个病,你如果治好了他们,这些病往后都是你一个人得!

苏东坡不在意,他连续求巢谷,巢谷终极被苏东坡的再三哀求而冲动,但他很傲娇地对苏东坡说:你现在指着江水发毒誓,永久不将此药方传授给他人!

苏东坡照着做了,但仅仅只是发了毒誓,药方一得手,立马就去救人。
吃了这个配方的患者,大多数都病愈了,这一成果被苏东坡记录在《圣散子叙》里:谪居黄州,比年时疫,合此药散之,所活不可胜数。

后来,这张方子又被苏东坡传给了庞安时,庞安时将此方收录于《伤寒总病论》里,苏东坡专门为此作叙。
而巢谷也并没有因此跟苏东坡绝交,在苏东坡被贬儋州之时,年过古稀的他还要跋山涉水去看他,只可惜在半道上去世了。

关于苏东坡第二次抗疫,《宋史·苏轼列传》里有这样一段记录:

既至杭,大旱,饥疫并作。
轼请于朝,免本路上供米三之一,复得赐度僧牒,易米以救饥者。
明年春,又减价粜常平米,多作饘粥药剂,遣使挟医分坊治病,活者甚众。
轼曰:“杭,水陆之会,疫去世比他处常多。
”乃裒羡缗得二千,复发橐中黄金五十两,以作病坊,稍畜钱粮待之。

这一年是元祐四年(1089年),苏东坡去杭州当了市长。
当时的杭州,也遇上了一场瘟疫,由于有过之前的抗疫履历,苏东坡先是用“圣散子方”稳定了一部分患者的病情。
但这场瘟疫有点严重,确诊病例每天都在新增,不是“圣散子方”这一药方就能办理的,于是苏东坡开启了一系列的抗疫行动。

苏东坡先向朝廷请示,免去“本路上供米三分之一”,减去进贡大米的三分之一,这个举措相称于如今国家在疫情期间给企业减税减社保。

又“复得赐度僧牒,易米以救饥者”,须要救助的患者太多了,没有足够的资金怎么办呢?在宋代,僧人不是剃个秃顶就可以当的,必须要有国家颁发的从业证书,而这个证书就被称之为“牒文”,有了这个证书,就可以享受国家对僧人的补助政策。
苏东坡很会变通,用这个指标换取了一些大米,以救助在饥寒交迫中的患者。

到了第二年春天,苏东坡又把常平仓的大米拿出来半价售卖,用来煮粥和熬药。
不仅如此,他还“遣使挟医分坊治病,活者甚众”。
苏东坡带着年夜夫拜访确诊病患的家宅,进行上门治疗做事,为此很多患者都康复了。

熟读医书的苏东坡深知瘟疫的传染性,认为杭州是水陆之会,输入病例一多,传染性就大,确诊病例去世亡的几率也会随着增大。
于是他向社会募捐了两千余缗,觉得彷佛还不太够,又从自己的私租金里拿出来五十两黄金,用来建了一个“方舱医院”,集中对病患进行治疗。

这个“方舱医院”,苏东坡给它起了个好听的名字,叫“安乐坊”。

安乐坊在疫情期间,收治穷苦的确诊病人,“以僧主之”,紧张是让僧人进行管理安排。
而这些确诊病人的收治也很有条理,并不是将他们一窝蜂地安排在一起,而是“宜以病人轻重而异室处之,以防渐染”,根据被传染患者的症状与轻重安排病房,防止交叉传染,直到这些确诊的被传染患者病愈后,才可离开。

有人会问:谁都可以被安乐坊收治么?

答案是肯定的,只假如在境内创造被传染,都有资格进入安乐坊集中收治。

经由三年多的治疗,杭州当时盛行的那场瘟疫才被掌握住,后来朝廷以为苏东坡这个举措很有成效,于是被国家多次采纳,并且更名为“安济坊”。

当安乐坊成为“安济坊”往后,确诊病人享受的国家福利更加丰富,不仅有医护职员,还有厨师、专门喂养被传染儿童的干娘,以及相称于我们如今医院保洁员的“婢女”,可见宋朝对付疫情极为重视。

那往后,安济坊享受国家经费补贴,在此事情的医师享有体例报酬,被赐予了“紫袍”,这也是方舱医院最初的原型。

而苏东坡的这些医学理论,被沈括集成了一套医书,也便是后来的《苏沈良方》。

明代崇祯年间瘟疫,吴又可著《瘟疫论》

清代有个明末遗民,化名为花村落看行酒保,他写了一部回顾录《花村落谈往》,个中关于明代崇祯年间的瘟疫,提及了几个很恐怖的瘟疫去世亡案。

比如两个小偷去一家因瘟疫而去世绝的大户人家盗窃,原来想着大发一笔横财,俩人说好一个卖力偷,另一个卖力接应,结果卖力接应的小偷东西还没摸得手,人已经当场去世亡了。

又比如两个好朋友,共骑一匹马,坐在后面的人跟前面的人说了个笑话,结果前面的人没有任何反应,仔细一看,人已经去世了,而马鞭还扬在半空中。

最惨的还是一对新婚夫妇,夫妻拜堂成亲后,坐于新居帐中,良久没有出来。
家里人一掀开帐子,创造夫妻俩早已去世亡,床头两边各躺一个。

这些瘟疫去世亡案绝不是空穴来风,还有一些明代小说,如《剪灯馀话》《情史》《金瓶梅词话》《东周列国志》等,有的因此瘟疫为背景,有的因此瘟疫为题材,这些文学作品都有一定的史实背景,在《明史》中都有迹可循。

据《汉南续郡志》记载:“崇祯元年,全陕天赤如血。
五年大饥,六年大水,七年秋蝗、大饥,八年玄月西乡旱,略阳水涝,民舍全没。
九年旱蝗,十年秋禾全无,十一年夏飞蝗蔽天……十三年大旱……十四年旱。

可以说从明代崇祯元年(1628年),明思宗朱由检登基开始,灾害就没有停歇过,饥荒、洪涝、蝗灾、旱灾……百姓们过得流落失落所,悲惨到什么样呢?

陕西巡按马懋才在《备陈大饥疏》里记载过这样一个片段:当时的灾民先是打劫山上的蓬草吃,吃完蓬草吃树皮,吃完树皮又吃土,终极由于树皮泥土不消化,腹胀而去世,去世亡率极高。

崇祯十四年七月七,疫情从河北蔓延到了北京,这个疫情的病毒叫“疙瘩病”,听说只要身上起了一块红疹子,就再也无药可救,只能等去世。

狡猾的“疙瘩病”还没结束,崇祯十六年八月,天津又暴发了鼠疫:上天降灾,瘟疫盛行,自八月至今(玄月十五日),传染至盛。
有一二日亡者,有朝染夕亡者,日每不下数百人,甚有百口皆亡不留一人者,排门逐户,无一保全。

这个疫情极为严重,传播速率极快。
有的人被传染,一两天后就去世了,而有的人清晨被传染,晚上就去世亡,每天新增去世亡人数不下一百,乃至很多人家都去世绝了,没有一个幸存者。

在这样一场惨烈的疫情里,涌现了一位抗疫英雄:吴又可。

电影《大明劫》中,就以吴又可为男主角,讲述了明末的劫难。
吴又可生于明代末年,他在《瘟疫论》原序中提到:崇祯辛巳,疫气盛行,感者多,于五六月益甚,或合门传染。
其于始发之时,每见时师误以正伤寒法治之,未有不殆者……医者彷徨无措,病者日近危笃。
病愈急,投医愈乱。
不去世于病,乃去世于医;不去世于医,乃去世于古册之遗忘也。

崇祯年间的疫情太严重了,传染者浩瀚。
但在疫情刚开始的时候,很多年夜夫都以伤寒法治疗,根本不是对症治疗,于是疫情无法得到掌握,被传染的人越来越多。

恰是以,吴又可努力研讨,写下了《瘟疫论》。
这本著作从根本上剖析了瘟疫与伤寒的差异,提出了“戾气”的观点,认为瘟疫便是由“戾气”产生的,也便是如今我们所说的病毒。

在四百多年前,吴又可就认为“戾气”紧张是从口鼻输入体内,而传播办法为人传人、物传人以及病毒引发多种疾病并发去世亡……这些不雅观念,对付我们当代疫情的防控也有着很好的参照浸染。

同时,吴又可还研发出了殊效药“达原饮”,由槟榔、厚朴、草果、知母、芍药、黄芩、甘草七味药组成,用于瘟疫或疟疾。
服用之后可以使人体的“戾气”退去,浑身发热,从而逐渐地康复病愈。

清代瘟疫多发,涌现了“温病四大家”

在清代险些所有的口语文小说里都描写到了瘟疫,如《镜花缘》中提到了天花,《黑藉冤魂》里写到了鼠疫,而《子不语》里又写了疟疾……据《清史稿·灾异志》里记载,当时清朝发生的大小瘟疫,加在一起有149起。

从清代描写到瘟疫的小说中看,描写最多的是天花。

天花在清代又被称为“痘”,《镜花缘》中就曾描写到这种“痘”。
当时的人们对“痘”的恐怖极强,以至于在民间常建痘疹娘娘祠,还有了祭拜痘疹娘娘的民俗,以求百口安然。

天花是一种非常古老的急性传染病,电视剧《还珠格格》第三部的时候,紫薇的儿子东儿就曾得过天花。
剧中的东儿在得天花之时,高烧不退、浑身没力气、呕吐不止,身上还涌现了红疹子……这便是天花的范例症状。

回顾全体清朝,顺治帝、同治帝去世于天花,而康熙、咸丰也曾得过天花,单是帝王就占了四人,更别提其他的皇室子弟和民间百姓了!

康熙帝由于亲自经历过,以是对付天花的防护非常谨慎。
当时在太医院设立了“痘疹科”,全国各地广征名医会诊,同时设立了“查痘章京”,严格防控输入病例。

由于帝王对天花的重视,有个叫傅为格的人,研制出了种痘之术:让种痘者先轻微地传染上天花的症状,然后再出天花,末了通过治疗病愈后,种痘者身体里就有了对天花的免疫力。
虽然也有种痘失落败的去世亡病例,但终极种痘还是成为一种正式的制度。

清代除了天花以外,民间多发疟疾、鼠疫等等,如光绪二十八、二十九年苏南、杭州疫疾,如清末东北鼠疫、安东霍乱……这些疫情传播速率都极快,造成了很多去世伤。

或许是“浊世出英雄”,肆虐的瘟疫让很多医者按捺不住悬壶济世的心,于是清代涌现了“温病四大家”:叶桂、薛雪、吴瑭、王士雄。

个中最具传奇色彩的是叶桂,很多古装剧里称他为“叶天士”,他生于康熙五年,逝世于乾隆十年,享年79岁,这在古代是绝对的遐龄。

叶桂对付时疫的治疗最为善于,也是中国最早创造猩红热的人,可以说叶桂是温病学的奠基人。
他的医学著作除了家喻户晓的《温热论》以外,还有《临证指南医案》《未刻本叶氏医案》等将近十多部医书。

叶桂在这些医学著作里,剖析了病变的发展,给出了诊断依据,还有一些临床试验结果,这让治疗温热病有了大量的医学根本。
由于叶桂对疫情治疗的独到,在清代形成了一个医学流派,即“叶派”。
叶桂作为导师,将自己的医学知识都传授给了他的学生,也是受他的影响,清代往后,研究温病的医者越来越多,对近代中医学都产生了极为深远的影响。

疫情的涌现让无数个生命骤然消逝,但无论它有多恐怖,总有人在拼尽全力驱逐它,在古代如此,在当代更是如此。

文并供图/金陵小岱

来源:北京青年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