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说,这是迷信。

可是当这个迷信的主体变成墨客

预言变成幽美的诗篇

我们甘心相信——

这5首会预见去世亡的诗词你都读过吗

这是冥冥之中的一种无奈巧合

这种与诗词有关的“预言”

有个玄妙的名字叫作

“诗谶”(chèn)

刘希夷

一场关于诗的行刺

洛阳城东桃李花,飞来飞去落谁家?

洛阳女儿惜颜色,坐见落花长嗟叹。

今年花落颜色改,明年花开复谁在?

已见松柏摧为薪,更闻桑田变成海。

古人无复洛城东,今人还对落花风。

年年纪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寄言全盛红颜子,应怜半去世白头翁。

此翁白头真可怜,伊昔红颜美少年。

公子王孙芳树下,清歌妙舞落花前。

光禄池台文锦绣,将军楼阁画神仙。

一朝卧病无相识,三春行乐在谁边?

宛转蛾眉能几时?须臾鹤发乱如丝。

但看古来歌舞地,唯有薄暮鸟雀悲。

——《代悲白头翁》

草木零落,美人迟暮,

这是很正常的自然规律。

刘希夷,一名庭芝,二十四岁得中进士,

会弹玉盘珠落的琵琶曲,

会写华美哀婉的歌行体长诗。

按当时的标准,是个才子,

放在当代,叫文艺青年。

文艺青年刘希夷,在一个春色将阑的日子里,把花着花落的感情,红颜白发的哀伤,写进一首长长的歌行。

今年花落颜色改,明年花开复谁在

写到这里,他暗自吃惊,以为不吉祥。

可是文思如泉,哪容他抽刀断水,很快便又写到了:

年年纪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浅白仿若口语的句子,有些悲切,有些玄妙,彷佛触碰到了某种深奥的哲理。

于是刘希夷开始辗转反侧,一下子以为这首诗实在精彩,一下子又以为能写出这种诗的自己,可能已经靠近了去世亡的门槛。

不久后他真的去世了,还没到而立之年。

有一个非常盛行的说法——

他实在是被杀去世的,凶手是他的舅舅宋之问,不为谋财而为“谋诗”,正是看中了“年年纪岁”那两句。

原形究竟如何,至今尚无定论,

年去岁来,花常开,而人不常在,

好在,还有诗篇,可供追思……

崔曙

一句诗=两人命运

正位开重屋,凌空出火珠。

夜来双月满,曙后一星孤。

天净光难灭,云生望欲无。

遥知太平代,国宝在名都。

——《奉试明堂火珠》

我们谈唐代墨客,常常会说,杜甫在唐代诗坛实在是不受重视的,由于唐朝人自己编选的唐诗集子,都不选杜诗。

那么有没有人恰好与杜甫相反,在当代不怎么有名,但是唐人选唐诗时总是绕不开的人呢?

自然是有的,比如崔曙。

这位墨客所遗留下来的诗篇和信息实在非常少,我们只知道

他彷佛有过一段隐居生活,

考中过状元,但登科后第二年就过世了。

那年省试的题目是《明堂火珠》——实在便是殿堂上装饰用的残酷珠子,看着不难写,但是想写好却也不太随意马虎。

崔曙却写得气场孤高,不落俗套,特殊是

夜来双月满,曙后一星孤

一句,连皇上都很讴歌。

到了晚上,这颗火珠像满月一样通亮,天亮之后,又像是一颗孤零零的星星在那里闪烁。

诗句中有个“曙”字,本来没什么特殊,崔曙另一首名作《九日登望仙台呈刘明府容》中也有“此日登临曙色开”这样的句子。

可是偏偏,崔曙的女儿小名叫“星星”。

后人说,曙后星孤啊,崔曙去世后,可不是留下这个孤女,无依无靠么!

钱惟演

《王子赋愁记》

城上风光莺语乱,城下烟波春拍岸。

绿杨芳草几时休?泪眼愁肠先已断。

情怀渐觉成衰晚,鸾镜朱颜惊暗换。

昔年多病厌芳尊,今日芳尊惟恐浅。

——钱惟演《木兰花》

西方童话里,王子总是和公主幸福美满地生活在一起;中国的话本里,王子却当起了墨客。

钱惟演这个名字比较面生,

但是大多数人都知道他的父亲钱俶——

五代吴越末代国王,

杭州“雷峰塔”“保俶塔”的建造者。

细论起来,钱惟演可算个王子,只不过他的“国家”灭亡时,他还在襁褓之中。
以是他在后世的定义,只能是“北宋官员、文学家”。

大概是仕途中太过钻营,钱惟演的人批驳价并不很好,但这并不妨碍他对文坛所做的贡献。

他是欧阳修、梅尧臣的提携者,自己也是才华横溢。

听说,他写下这首词后,

内院一名老妇人为之落泪。

她名惊鸿,当年是钱俶的舞姬。

作为故国的见证者,她像是

钱家对那段尊贵光彩光阴的末了回顾。

她想起,钱俶过世之前也写过一首《木兰花》,内有

帝乡烟雨锁春愁,故国山川空泪眼

之句,不久之后便薨逝了。
如今钱惟演的“绿杨芳草几时休”,与他父亲多么相似啊!

不久之后,钱惟演果真逝世,父子两代“亡于诗谶”的奇妙巧合,让《木兰花》这个词牌多了一段隽永的传奇。

而国王、王子的名号,反倒逐渐沉没在忘川中,不如“墨客”的身份刺目耀眼了。

秦不雅观

他说,去世是好事儿

水边沙外,城郭春寒退。

花影乱,莺声碎。

飘零疏酒盏,离去宽衣带。

人不见,碧云暮合空相对。

忆昔西池会,鹓鹭同飞盖。

携手处,今谁在?

日边清梦断,镜里朱颜改。

春去也,飞红万点愁如海。

——《千秋岁》

春路雨添花,花动一山春色。

行到小溪深处,有黄鹂千百。

飞云当面舞龙蛇,夭矫转空碧。

醉卧古藤阴下,了不知南北。

——《好事近》

文学的传承非常奇妙。

钱惟演提携了欧阳修,欧阳修提携了苏轼,而苏门有“四学士”“六君子”。

秦不雅观是苏门佼佼者,苏轼对他的评价极高,民间传说中,他更是娶了苏轼的妹妹,从“学生”晋级为“妹夫”,平白涨了一辈。

豪放、婉约两派的掌门人竟是师徒,这是只有宋朝文坛才会有的佳话。

秦不雅观与苏轼的性情截然不同,

因此同样是左迁时候的春天,

苏轼能“一蓑烟雨任平生”,

秦不雅观却“飞红万点愁如海”。

愁如海,比李后主愁似一江春水还要深奥深厚,听说人去世之前容貌上会有些分外的变革,“镜里朱颜改”正是应了景的。

就像当年李煜的“只是朱颜改”和钱惟演的“鸾镜朱颜惊暗换”。

冥冥之中,仿佛真有些说不清的分缘。

而真正让众人惊奇的,是秦不雅观另一首《好事近》中的“醉卧古藤阴下”,由于秦不雅观末了正是病逝于藤州。

那年五月,藤州光华亭,秦不雅观抱恙出游,

嬉戏的过程中有些口渴,便要水喝。

但是水碗端来的时候,

他只是看着那晶莹澄澈的液体,

笑了笑,便这样放手凡间了。

生时坎坷牵绊,去世时却安然静默,

无怪,要用《好事近》这个词牌。

去世亡对付他来说,大概是种解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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