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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州慢①
淳熙丙申至日,予过维扬。夜雪初霁,乔麦弥望 。入其城则四顾冷落,寒水自碧④。暮色渐起,戍角悲吟。予怀怆然。感慨今昔,因自度此曲。千岩老人以为有黍离之悲也①。
淮旁边都,竹西佳处,解鞍少驻初程。过东风十里,尽荠麦青青®。自胡马窥江去后,废池乔木,犯厌言兵。渐薄暮,清角吹寒,都在空城。杜郎俊赏,算而今,重到须惊,纵豆蔻词工,青楼梦好,难赋深情。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
[说 明】
这首词是作者二十九岁时写的。是他最早的词作。扬州曾两次遭受金兵洗劫。1176年,姜夔初次途经维扬,目睹一派冷落景象,不胜感叹!
二因此面前衰败的维扬比拟昔日扬州的繁华,戳穿了金统治者给南宋公民带来的战役灾害,抒发了感时伤乱的"黍离"之悲。
上片写劫后扬州的冷落景象。首二句"淮左名都,竹西佳处",总写扬州所处的环境、地位:"解鞍"句点明作者初次来到扬州。"过东风十里,尽荠麦青青"两句,因此昔日繁华的扬州与面前荒草各处的破败景象为难刁难比,深刻地表现了"黍离"之悲。"自胡马"三句,描写金兵的洗劫给扬州的百姓乃至水石草木留下的心灵上的伤痕。"废池乔木,犹厌言兵",利用拟人手腕,蕴含着人何以堪的深意。"渐薄暮"三句,更进一层陪衬扬州城的荒凉落寞,与开篇两句形成强烈的对照。
.下片写作者的丧亡之感,用杜牧诗意,表示忆昔伤今的感慨。杜牧曾讴歌扬州何等繁华,可而今已化为废墟。作者想象如果杜牧再来扬州,恐怕也没有逸兴抒写儿女恋情了。作者对此表达出深长的悲戚,面对波荡月冷的夜晚,又表达出触目伤怀的凄凉情调。末了,作者嗟叹桥边芍药,它不理解人们的丧亡心境,黍离之悲,仍在东风中怒放,表现他身逢乱离之世的"黍离之悲"。
这首词是作者早期创作中反响现实比较深刻的一篇。它感情朴拙动人,表现手腕形象蕴藉,全篇布局严谨。用典贴切自然,值得指出的是,作者大量化用杜牧的诗句与诗境,紧张是追忆与怀念扬州的风月繁华和风骚俊赏,这多少削弱了严明的爱国主义的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