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幽渺渺的喷鼻香味,随风四散,无处不在,不知生何处,长何处,开何处,飘向何处。

文、拍照by迷途迦摩

秋日不是伴随着秋老虎来的,那只不过是盛夏的余威;秋日也不是伴随着风雨来的,所谓秋风秋雨秋煞人,只不过是夏天的暴雨颓废了,斯文了,恐怕无力胜任替秋日攻城掠地的重任;明月也不是秋日的旌旗,哪个月它都要圆缺一个循环;月饼也不是秋日独占,在物资丰足的时期,它只不过是月圆之夜玉成仪式感的一种道具。

秋日,实在是伴随着一缕缕、一阵阵幽幽的喷鼻香味来的。
这喷鼻香味,时有时无,有时浓郁,挥之不去,无时幽茫,渺不可寻。

寸心原不大年夜容得许多喷鼻香

你知道的,它便是桂花
八月桂花各处开,这番盛开,却不是残酷的,招摇的,引人瞩目的。
你或许都看不到它,只是凭着嗅觉,感知它的存在。
是的,桂花不是看到的,而是闻到的。
桂花,只不过是一缕缕喷鼻香魂。

记得有一年,中秋节,单位关照:今晚全体在大礼堂凑集,赏月,吃月饼。
这关照一出,立马成为流传一时的笑话——礼堂之内,如何赏月?!
附庸风雅以至让人失落笑。
倘若是关照集体闻喷鼻香,想来岂不妙哉!

只有在桂花的清香里,赏月、吃月饼、才是真正的中秋。
闭目冥想,在明月未升、月饼未熟时,单凭无处不在的桂花喷鼻香,秋意就莫名其妙地浓了。
没有了桂花,连中秋的月饼都显得生不逢时。

桂花,亦称木樨、九里喷鼻香,颜色有黄,有白,有红,以是有金桂,银桂,丹桂。
无论何种,花都小如粟米,它们显然没有成为国色的想法,然而它们的天喷鼻香,却让人禁不住把它们嫁给了神话,乃至移植到了月宫之中,并且只移植了这一种到月宫里,这恐怕是百花仙子最大的恩宠。

月中独占桂这一种花,它又怎会不是中秋最光鲜的标记呢!
杨万里说它“不是人间种,移从月里来。
广寒喷鼻香一点,吹得满山开。
”可见墨客被这喷鼻香也熏迷乱了,弄错了引种的方向。
还是这杨万里,才情横溢的大墨客,在这熏喷鼻香的迷乱里,失落去了墨客的能力,写出了“看来看去能几大,如何着得许多喷鼻香?”这样打油的诗句!

闻喷鼻香就好,何必哀求花有几大呢!
还是洪适写得好:“风骚直欲占秋光,叶底深藏粟蕊黄。
”管它到底几大,它都不是凡品,独占一秋。

李清照则更妙,连颜色都

纵横豪放如辛弃疾,在桂花面前,都温顺细腻起来:“东园向晓,阵阵西风好。
唤起神仙金小小,翠羽玲珑装了。
”多有画面感啊,阵阵喷鼻香风处,一个个小仙女儿玲珑而来,粉脂喷鼻香风一阵阵,任你关西大汉,都要柔情似水小心翼翼呀!

更有许多孤独寂寞的人,与它形影相照,彼此安慰。
如那烦闷终生的幽栖居士,常常折几枝桂花回来插在案头:“一枝淡贮书窗下,人与花心各自喷鼻香。
”想来这一缕缕清香,又是若何在寂寥孤苦的岁月里安慰了墨客全体秋日!

明朝张羽更有妙句:“寸心原不大,容得许多喷鼻香。
”这桂花虽小,却从不妄自菲薄,袅袅娜娜地染喷鼻香了全体天下!
幽幽渺渺的喷鼻香味,随风四散,无处不在,不知生何处,长何处,开何处,飘向何处。

果真不是凡品。
什么叫风骚?这才叫风骚啊!

PS:

另有每月着花的桂花,叫做月桂,四季如常,在桂花中却落了下品。
好东西向来是易逝的啊,你又不是大姨妈,怎么可以每个月都开呢!
不然叫人如何留恋这个八月!

本文作者

迷途迦摩(desertedkama):书虫 。
装逼犯。
业余拍照师。
不自由撰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