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河,从古至今,一次一次的走进了我们的视野,或者说,她一贯就在我们的视线所及之处,从来未曾离开。
这个南京古老文明的摇篮、这个南京的母亲河,在历史上极富盛名。她是六朝古都,更兼十代繁华之地,“衣冠文物,盛于江南;文采风骚,甲于海内”,无愧于“中国第一历史文化名河”!
在她身上,记载了多少文人墨客、平凡百姓的绵绵情怀……
02.那些在古诗词里的秦淮河
“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杜牧的一首《泊秦淮》随处颂扬,秦淮的盛名更是传遍天下。
六朝古都金陵的秦淮河两岸,历来是王侯将相们享乐游宴的场所,“秦淮”也逐渐成为奢侈迷乱生活的代称。杜牧夜泊于此,眼见灯红酒绿、觥筹交错,耳听靡靡之音、触景生情,再想到当初的大唐盛世如今国势渐衰,而当权者却仍旧过着纸醉金迷的生活,悲愤交加之际写下了这首《泊秦淮》。在这里,秦淮河流淌的河水,发出的是悲壮的哀鸣……
“凤凰台上凤凰游,凤去台空江自流。
吴宫花草埋幽径,晋代衣冠成古丘。
三山半落上苍外,二程度分白鹭洲。
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
诗仙李白的诗一向是我的最爱,这首《登金陵凤凰台》更是他少有的七言律诗之一。
据《江南通志》载:“凤凰台在江宁府城内之西南隅,犹有陂陀,尚可登览。宋元嘉十六年,有三鸟翔集山间,文彩五色,状如孔雀,音声谐和,众鸟群附,时人谓之凤凰。起台于山,谓之凤凰山,里曰凤凰里。”
诗中的“二水”,便是指秦淮河流经南京后,西入长江,被横截其间的白鹭洲分为二支。
李白凭吊了一番历史,但是却没有让自己连续沉浸在历史之中,他更为关心的还是现实,以是他才说“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这里的长安,便是唐玄宗和他的朝廷。
李白的这首诗,怀古但不伤古,有历史典故的引用,更有诗仙自己的感想熏染。“三山”和“二水”的巨大时空划分,与“浮云”遮蔽而无法看见“长安”的无奈,适可而止的连接在一起,当得起“古今题咏,惟谪仙为绝唱”的赞誉。而秦淮河,在诗仙的笔下,没有六朝金粉的奢靡,流淌的是诗仙的抱负和对国家国运的担心惆怅。
到了宋朝,王安石写了一首《秦淮泛舟》:
“强扶衰病衰淮舸,尚怯东风泝午潮。花与新吾如有意,山於何处不相招。”
王安石名列“唐宋八大家”;其诗“学杜得其瘦硬”,善于于说理与修辞,在北宋诗坛自成一家,世称“王荆公体”。
他笔下的秦淮河,又是别样情怀,形象淡远纯朴,表现出来的是一个文人士大夫特有的精神天下。
欧阳修夸奖王安石说:“翰林风月三千首,吏部文章二百年。老去自怜心尚在,后来谁与子争先。”
历代文人大家,对秦淮河都是情有独钟。
明朝唐寅写的《秦淮海图》:
“淮海修真遗丽华,它言道是我言差。
金丹不了红颜别,地下相逢两面沙。
淮海修真遗丽华,它言道是我言差。
金丹不了红颜别,地下相逢两面沙。”
清朝有秦大士写的《游秦淮》:“金粉飘零野草新,女墙昼夜枕寒津。兴亡莫漫悲前事,淮水而今尚姓秦。”
更有王士祯的《高邮雨泊》:“寒雨秦邮夜泊船,南湖新涨水连天。风骚不见秦淮海,寂寞人间五百年。”
历朝历代,秦淮河都是文人墨客、诗词大家的心头所爱!
她能寄情,更能抒怀,所有的情思,都可以在与秦淮河的对话中逐步的交谈出来……
03.秦淮河的“王气”
秦淮河,古名龙藏浦,汉代起才被称为“淮水”。
传说秦始皇东巡会稽过秣陵,以此地有“王气”,于是敕令在今南京市区东南的方山、石硊山一带,凿晰连岗,导龙藏浦北入长江以破金陵王气。
到了唐代,众人根据这个传说,将淮水改称秦淮。
但是也有后人指出:实是唐墨客杜牧《泊秦淮》诗出世之后,秦淮河之名才始盛于天下的。李白《留别金陵诸公》诗中,也有“六代更霸王,遗迹见都城。至今秦淮间,礼乐秀群英”的诗句,涌现了“秦淮”河名。
因此,对付秦淮河的来历,《六朝业绩编类》中也有记载:“淮水……分派屈曲,不类人工,疑非始皇所开……"
后经地质学者和考古学者等证明:秦淮河属自然河道,非人工所开。但是个中某些地段却又属实为人工所开凿。
王圭的《游赏心亭》也记述了秦淮河的“王气”和六朝古都的遗迹:
“六朝遗迹此空存,城压沧波到海门。
万里江山来醉眼,九秋天地入吟魂。
于今玉树悲歌起,当日黄旗王气昏。
人事不同景致在,痛惜犹得对芳樽。”
自从杜牧的“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开始,秦淮河,更多的便是与故国情怀、国仇家恨连接在了一起。
孔尚任的《桃花扇》里,就把这样的情怀表现的淋漓尽致:
“梨花似雪柳如烟,春在秦淮两岸边;
一带妆楼临水盖,家家分影照婵娟。
白骨青灰长艾萧,桃花扇底送南朝;
不因重做兴亡梦,儿女浓情何处消。”
这时候,秦淮河不再是一条简大略单的河,更多的是流淌活着民气中的怀念“故国不堪回顾月明中”的思念情怀……
04.写在末了
光阴流逝,朝代更迭,统统都在变革之中。不变的,便是秦淮河的流水,便是寄托在秦淮河里的情怀,更是秦淮河记录下的诗文佳话。
元朝的傅若金写下了《金陵晚眺》:
“金陵古形胜,晚望思迢遥。
白日余孤塔,青山见六朝。
燕迷花底巷,鸦散柳阴桥。
城下秦淮水,平平自落潮。”
吴敬梓在《儒林外史》中,这样描写了秦淮河: “城里的一道河,东水关到西水关,足有十里,便是秦淮河,水满的时候,画舫箫鼓,昼夜不绝。每年四月半后,秦淮的景致渐好了。到天色晚了,每船两盏明角灯,一来一往,映在河里,高下通明。”
俞平伯与朱自清同游秦淮河时,均以《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为题,各作散文一篇,成为当代文学史上的一段佳话。
秦淮河,秦淮河……
金陵古都中的秦淮河,六朝烟雨中的秦淮河,她永久是文民气中的一个倩影、夜夜入梦来的一缕清风。她安静的承载着古诗词里的所有情深,承载着流传千古的动人传说,悄悄流淌,从古至今,从现在到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