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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粒贝壳都晶莹如星星
(组诗)
作者:董欣潘
长沙村落诗歌朗诵会
我去长沙村落聆听一场秋日的诗歌朗诵会
在一棵古树下
旧木板和石块搭建的大略单纯台子
少女们踏着枯叶沙沙响
靓丽的青春轮番登场,渲染了诗意之美
在那里,我遇见的墨客都有一手独门技艺
将草木,泥土,岩石,渔船与浪花
构建成纯粹的村落庄,显而易见
长沙村落是我见过因诗而美的村落落
朗诵者金色的声音
穿透深秋的殿堂
那时雨点小了,风声轻了
秋色横空,秋光点亮了村落庄
和一群人不再青春的青春
图源:周遭旅行
大京诗歌海岸
从前有一群爱诗的人
曾在海边追波逐浪
像那些岩石,历经海水浸淫
闪烁蔚蓝的光亮
古老的城堡承受韶光之手
木麻黄站成一排,终年守望大海
谛听海风从东海吹来波涛的欢歌
在大京,你看到的大石拙朴
大道至简,命理中的渊薮
那来自大海的风暴与巨浪
给予它精益求精,开出圣洁的花朵
簇拥在它四周,神灵一样洗礼
在大京,岩石已不是岩石
它是渔魂海魄的化身
是伟大的时期以青春之名
为它塑形的一座诗歌海岸
在大京,那群人引来更多的墨客
发自内心蔚蓝色的敬意和赞颂
身心嵌入诗情,灵魂化为诗神
在大京,你不用刻意去抒写什么
它的每一朵浪花,每一粒贝壳
都晶莹如星星,绽放青春的光芒
陈骥 摄
半月里
竹编的笠帽是熟习的
黑蓝布衫,芒草鞋,腰间
别着的弯月刀
也是熟习的
半月里巷道的拐弯角
熟习的身影一闪而过
像一粒萤火虫,闪现和飘逝
我以为我眼睛花了,像在怀梦
老妪的身影映入眼帘
还是那么矮小,瘦弱
还是那么踟蹰,缓慢
走起路来像一阵风,吹着吹着就没了
图源:宁德生态环境
半月光芒
康熙二十二年,雷氏先人从福安
一起迁徙,过盐田
在一个叫半路里的偏僻山村落
居住下来,一人繁衍一族
那时,它还不叫半月里
那时,它浸润了一条龙清溪
那时,古官道通达南北
那时的月光,一半隐入山林
一半揣在心上,至今熠熠生辉
图源:宁德生态环境
绣花的老妪
她在秋风中穿针引线
为一朵牡丹花添喷鼻香加色
一只蜜蜂殷勤地屈服秋光的指向
有新的去处
在她手中,小小的银针
仿佛是命运的暗器
牵动半月里,一阵风穿堂而过
院墙下,矢车菊忽左忽右
她头顶的万寿菊,风雨飘摇
她说,从前一家人全靠我这枚针
唉,现在老了,眼睛花了
手中针线常常走偏,缝补不动
漏洞百出的日子
图源:厚义食品
在海边迎送落日
墨客说,一个人的生平必须经历
两个伟大的韶光。他是幸运者
一个从海上升起,以磅礴之力穿越蔚蓝与苍茫
另一个将悄悄落下乱坟岗,带走人间一丝苍凉
我对太阳保持敬畏之心
神往大海的蓝,我生命中的盐
多数取自海水,就像夕阳西下
光芒在我身上,但白白摧残浪费蹂躏许多
拍照:李雪红
七星渔排遐想
你可以在这里垂钓,不雅观日,饮酒,赏月
吹过去未来的风
看一群活蹦乱跳的鱼儿逐渐平息了
一场风暴。白日鼓噪,夜晚静默
远山重新隐于梦幻
像一个隐士在尘世呆久了
内心忽闪几粒星光
时空苍茫,人来人往
万物现身又隐没,放下忧愤
点亮一盏渔火,清风徐来
又吹深几丝皱纹
图源:文旅霞浦
海上牧场
大海被切割
“井”字形渔排开垦为万亩牧场
这一口“井”里是美国红鲷鱼
那一口“井”,黄瓜,白鲈,黑石斑
混居在越来越紧缩的一方版图
鲷鱼似一片刀子
亮晃晃的切开海水
横着切,竖着切,侧着切
有时斜斜的切
小河豚就不同了,它们滚圆,肥美的身子
如一节圆木
攀缘在渔网的斜面上,滚动,翻卷
溅起了银白的水花
并时时翻动着滑行而去
像一艘小型潜水艇
像我从前在沙滩边瞥见的那样
在霞浦县溪南镇七星海上养殖基地
在一万亩辽阔的海疆
艳阳高照,天空海阔,云淡风急
阳光打开了生命的通道
网箱里,鱼族们噼哩啪啦通报欢畅的声音
有的努力抢食,有的随波逐流
不知它们是在挣扎,还是乐不思蜀
王东明 摄
来源:霞浦文学海岸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