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175年(淳熙二年)秋,时年50岁的陆游奉命返蜀州续仼通判。他与衙门师爷闲聊周边的人文地理,得知与蜀州接壤的大邑风光旖旎秀美。于是,他越日便偕诗友从蜀州动身奔赴大邑,连日游览静惠、鹤鸣、雾中等大邑名山,并饮晋原美酒来醉酒亮歌、吟诗赋词。此后,仕途不顺、内心忧郁的他,在赴大邑采风的诗歌中一贯以“放翁”作为聊以自慰的外号。
公元1177年(淳熙四年)9月,又是金秋时节,陸游从成都出发,再次到大邑游览不雅观光。当时,正值游山赏菊的时节,大邑山峦长满了各种菊花,他和诗友完备陶醉于金黄色的花丛之中。可是遐想到自己像西汉出使匈奴的苏武,节旄落尽,已经老了,仍空怀壮志,报国无门,久未习武,髀肉复活,令人悲切。
多愁善感的他,在失落望和无奈之下,偕朋侪欣赏大邑黄菊,成了他以诗会友、肃清胸中郁结的最佳选择。因而,他在《玄月三日同吕周辅教授游大邑诸山》中写道:“大邑有名杜叟诗,山中仍值菊花时,节旄落尽羁臣老,髀肉生来壮志悲;壮举每嫌杯绿浅,痴顽颇怪鬓丝迟,广文别乘官倶冷,相伴宽为五日期。”他了望天垂绿野,近看云绕朱栏,耳闻松林摇荡萧瑟声,便情不自禁追古抚今,遥想起战国时期生平忠心爱国的屈原,进而以为自己的遭遇只聊胜于战国时期投江而亡的屈大夫而已,其诗中文谈吐露出对屈原、对自身坎坷人生的深切感叹。
同一天,他和周辅登临静惠山顶,北宋蜀郡公范镇题写的“立处与云平”匾额引起他俩的瞩目。陸游扶栏登上平云亭向周围山脉眺望,少焉赋出了“满榼喷鼻香醪何处倾,金鳌背上得同行,天垂绿野三边尽,云与朱栏一样平;烟树微茫疑误墨,风松萧瑟有新声,黄花未吐无多憾,也胜湘累拾落英”这首诗。
从诗中看出,当时他们行至秋风亭,以酒当水来解渴,二人醉了又醒、醒了再喝,一贯喝到酒壶底朝天。陆游还趁着浓郁的酒性,写出另一首“三日山中醉复醒,径归回顾愧山灵,从今借取不雅观书眼,长看天西万叠青”的诗。面对这山峦秋色,他既愉快又感慨,认为过去终日伏案看书,却辜负了成都西陲的大邑美景,且萌发今后要把不雅观书的目光移来不雅观赏这方绿水青山的动机。
接着,酒性未消的他们前往雾中山,满目的丹萸、黄菊更让陆游触景生情。他的《次韵周辅雾中行》:“一日篮舆十过溪,丹萸黄菊及佳时,端居恐作他年憾,联辔聊成此段奇;侧蹬下临重涧黑,乱云赶过一峰危,何时关辅胡尘净,大西岳头更卜期”一诗,正是他企盼朝廷驱除金人、追灭残虏、规复中原、振兴中原的心境写照。之后,陸游在《有怀寄青城雾中道友》中写道:“雪谷孤松自郁然,纷纭朝菌但堪怜,坐更拂石芥城刧,时说开皇龙汉年;淡煮藜羹天送供,闲拖藤杖地行仙,共看王室复兴后,更约长安一醉眠”。其诗意味悠长,表达出这位南宋大墨客的拳拳爱国之心。
何其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