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东门树,青青夹御河。
比来攀折苦,应为别离多。
杨柳东门树,青青夹御河
“杨柳东门树,青青夹御河”,“东门”,大唐都城长安青门,但凡离京东行者大多由此送别。“御河”,指护城河。东门之所有称为送别之地,根本缘故原由是那里杨柳多,适宜“折杨柳”表达惜别之情。
“比来攀折苦,应为别离多”,在这里,“攀折苦”之苦,该当包含着两重意思:一是杨柳树不堪被人攀折之苦,这是来自人为的磨折;一是送别双方内心的那种别离之苦,同样来自于人本身的行为。
除了“折柳”,春天,大家还非常随意马虎“折花”,“折花”是一种非常美好的情绪,表达了对春天美好的喜好,对人生美好的热爱。唐代墨客唐彦谦在《无题十首其一》中写到:
细草铺茵绿满堤,燕飞晴日正迟迟。
寻芳陌上花如锦,折得东风第一枝。
寻芳陌上花如锦,折得东风第一枝
“细草铺茵绿满堤,燕飞晴日正迟迟”,这是春天的美好,显示在字里行间。春天来了,绿草如茵,大堤都是绿色;草长燕飞,晴日艳阳,春日迟迟。
“寻芳陌上花如锦,折得东风第一枝”,人们出门在外,在探求鲜花的路上,到处的百花怒放五彩缤纷的样子,让人无从挑选,末了经东风的指示下,选择了最好的一枝。
一句,“折得东风第一枝”,生活是多么的美好!
从“折花”开始,人们很随意马虎想到春光易逝,进而遐想到青春易逝。以是,“折花”要乘早。唐代女墨客杜秋娘在《金缕衣》中写到: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须惜少年时。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须惜少年时”,非常直白,没什么好说的。“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鲜花可以折的时候,就不要犹豫了,直接就折了;千万不要等到花都落了,只折到了空枝。同样,人在青春期间,要珍惜,过好每一天;不要浑浑噩噩,糊里糊涂就过了。
同样的思想,唐代墨客吕岩,也便是“八仙”中的那个吕洞宾,他在《题广陵妓屏·花着花落两悲欢》中写到:
花着花落两悲欢,花与人还事一样平常。
开在枝间妨客折,落来地上请谁看。
开在枝间妨客折,落来地上请谁看
“花着花落两悲欢,花与人还事一样平常”,花开了,人们就欢快;花落了,人们就悲哀;实在,人间间的事情,也和赏花一样。怎么一样呢?“开在枝间妨客折,落来地上请谁看”,如果花开在枝间,那不妨让客人来折;如果现在不折,等它落到地上,你还能请到谁来看呢!
“青春一去不复返”到底有多胆怯?我们来看这首诗吧!
唐代墨客雍陶在《劝行乐·老去风光不属身》中写到:
老去风光不属身,黄金莫惜买青春。
白头纵作花园主,醉折花枝是别人。
白头纵作花园主,醉折花枝是别人
先说结论,“老去风光不属身,黄金莫惜买青春”,如果人老了,那么再美的风光,也不属于你了;就算你不惜黄金,也买不来青春。“白头纵作花园主,醉折花枝是别人”,如果你老了,纵使你做而来花园的主人,你也没有精力去醉折花枝了,只能是别人,别人年少精力十足。
而唐代墨客韩翃的爱妾柳氏,除了对“青春易逝”的担忧,也寄寓了对命运的深深担忧。她在《答韩翃·杨柳枝芳菲节》中写到:
杨柳枝,芳菲节,可恨年年赠离去。
一叶随风忽报秋,纵使君来岂堪折。
一叶随风忽报秋,纵使君来岂堪折
“杨柳枝,芳菲节,可恨年年赠离去”,杨柳枝,在春天的芳菲时令,那是多么青春可人。可惜“一叶随风忽报秋,纵使君来岂堪折”,一到秋日,西风吹来,一叶一叶都随风而逝,你现在再来,也没有可以堪折的绿枝了。
想当年,安史之乱爆发。柳氏以色艳独居,恐不免,便削发为尼。不久,柳氏为蕃将沙吒利所劫,宠之专房。京师收复后,韩翃派人到长安寻柳氏,题了一首《寄柳氏》:“章台柳,章台柳,颜色青青今在否?纵使长条似旧垂,也应攀折他人手。”当柳氏接到这个口袋后,捧诗呜咽,写了此诗酬答。有了这个背景,我们就能更好的理解这首诗。
3. 攀折之痛,采摘之殇青春固然美好,但如果采摘非人,则只留下无穷无尽的痛楚。宋代词人蔡伸在《点绛唇·绿萼冰花》中写到:
绿萼冰花,数枝清影横疏牖。
玉肌清瘦。夜久轻寒透。
忍使孤芳,攀折他人手。
人归後。断肠回顾。只有喷鼻香盈袖。
忍使孤芳,攀折他人手
“绿萼冰花,数枝清影横疏牖”,“冰花”、“清影横疏”,这一看便是写梅花的;“玉肌清瘦。夜久轻寒透”,这句更加确定是梅花。“忍使孤芳,攀折他人手”,怎么能够忍受,像梅花这样的孤芳,居然被他人所攀折?这当然是指美好的事物,被黑恶势力所摧残。攀折之痛,让人扼腕嗟叹!
攀折有一个近义词,便是采摘。唐代高宗太子李贤在《黄台瓜辞》中写到:
种瓜黄台下,瓜熟子离离。
一摘使瓜好,再摘使瓜稀。
三摘犹自可,摘绝抱蔓归。
一摘使瓜好,再摘使瓜稀
“种瓜黄台下,瓜熟子离离”,高宗天子和皇后武则天,生养了多个儿子,可谓是“瓜熟子离离”。但由于武氏专权,屡次打击残害自己的儿子,以是有,“一摘使瓜好,再摘使瓜稀”,但这还不足,末了是“三摘犹自可,摘绝抱蔓归”,可想而知,末了是把瓜摘尽,抱蔓而归。后来,章怀太子李贤,还是去世于武氏之手。
这首诗,让人想起著名的《七步诗》中的“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一个是兄弟相残,一个是母子相残,同样是骨肉相残,同样让人触目惊心!
被攀折也不一定都是坏事,如果是被朱紫攀折,那是攀上高枝,可以飞黄腾达。但君子是不屑于此的。唐代墨客张九龄在《感遇十二首·其一》中写到:
兰叶春葳蕤,桂华秋皎洁。
欣欣此生意,自尔为佳节。
谁知林栖者,闻风坐相悦。
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
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
“兰叶春葳蕤,桂华秋皎洁”,春天里,幽兰翠叶茂盛、欣欣向荣;秋日里,桂花皎洁清新,就像秋月。“欣欣此生意,自尔为佳节”,世间的草木勃勃的活气,自然顺应了美好的时令。君子有才华,是顺应了时期的潮流,是为了这个社会,而不是为了某一小撮统治阶级。
“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草木散发喷鼻香气源于天性,怎么会求身居高位者攀折而攀高结贵呢!
君子的才华,是为了全体社会,而不是为了功名利禄,为了飞黄腾达,而为一小部分人做事!
如果说,“求美人折”是攀高结贵,那么“蟾宫折桂”,则是“人生四大喜事”之一的“金榜题名”,这当然是十分让人高兴的事。唐代墨客袁皓在《及第后作》中写到:
金榜高悬姓字真,分明折得一枝春。
蓬瀛乍接神仙侣,江海回思耕钓人。
九万抟扶排羽翼,十年辛劳涉风尘。
升平时节逢公道,不觉龙门是崄津。
金榜高悬姓字真,分明折得一枝春
“金榜高悬姓字真,分明折得一枝春”,高悬的金榜上,我的名字是真真切切的;这分明见告我,我攀折到了春天的第一支鲜花。愉快之情,溢于言表。“蓬瀛乍接神仙侣,江海回思耕钓人”,在这里,像蓬瀛仙境一样的地方,我碰着了那些同科进士;但是我也没有忘却,我在苦读的时候,周围的那些耕钓农夫。
金榜高中,的确是“分明折得一枝春”!
而那些还没有高中的读书人,家里何尝不是在期盼着能够“蟾宫折桂”!
唐代墨客郑谷在《曲江红杏》中写到:
遮莫江头柳色遮,日浓莺睡一枝斜。
女郎折得殷勤看,道是东风及第花。
女郎折得殷勤看,道是东风及第花
“女郎折得殷勤看,道是东风及第花”,美女折来杏枝一看,好不兴致盎然。说这是东风送来考试中选的好。
一个人的科举,背后站着的是一家人,乃至是一个家族!
唐代墨客卢肇的《成名后作》,则更故意思:
桂在蟾宫不可攀,功成业熟也何难。
目前折得东归去,共与乡闾年少看。
目前折得东归去,共与乡闾年少看
“桂在蟾宫不可攀,功成业熟也何难”,桂在蟾宫,实在是高不可攀,科举高中也一样,竞争太激烈;但只要努力了,功成名就也不难。你们看,我现在不就高中了嘛!
“目前折得东归去,共与乡闾年少看”,看墨客这愉快之情,这焦急之意,不比孟郊的“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差得了多少。而且孟郊是自己得意,卢肇则是“富贵不归故乡,如锦衣夜行”!
如果说“折桂”是美好的,那么“折腰”,则是卑躬屈膝,侍奉权贵。元代墨客方回在《秋日古兰花》中写到:
纫兰为佩楚忠臣,直道从来不屈身。
为报拖金鸣玉者,如君多是折腰人。
纫兰为佩楚忠臣
“纫兰为佩楚忠臣,直道从来不屈身”,纫秋兰以为佩,表明自己是楚国的忠臣(兰花也称楚兰),总说自己从来不会卑躬屈膝,厚颜事人。但是,“为报拖金鸣玉者,如君多是折腰人”,一旦只要能和佩金鸣玉的权贵攀上关系,兰花也会和众人一样,弯下挺得直直的腰杆。
从古到今,这样的人不会少!
诗仙李白也不喜好“摧眉折腰”,他在《梦游天姥吟留别》末了写到:
世间行乐亦如此,古来万事东流水。
别君去兮何时还?
且放白鹿青崖间。须行即骑访名山。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愉快颜!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愉快颜
“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愉快颜”,怎么能够低下眉头,折下腰身,低声下气的去侍奉那些王侯将相,而让我自己不能愉快,不能笑逐颜开呢?
但折腰也不全是贬义,毛主席在《沁园春·雪》中写到: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
大河高下,顿失落滔滔。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
欲与天公试比高。
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
唐宗宋祖,稍逊风骚。
一代天骄,成吉思汗,
只识弯弓射大雕。
俱往矣,数风骚人物,还看目前。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
“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我们的大好河山是如此的娇美,从古到今,不由得吸引了无数的英雄,为祖国的壮丽江山而折腰,为之倾倒,为之奋斗!
这是中华民族数千年以来,耸立在世界民族之林的根本缘故原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