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街算是个相声迷吧,从小听评书和相声终年夜。
我们这个时期的人,都是从马三立、侯宝林、马季、牛群、姜昆、刘兰芳、袁阔成、单田芳这么熏陶过来的。
2005年往后我开始听郭德纲、王自健,如今是岳云鹏、张鹤伦、孟鹤堂与新一辈的尚筱菊了。
我见过到相声的高峰和低谷,以是对付德云社一贯抱有好感。
虽然我也以为反三俗有一定道理,但是老街自己也不高雅,以是还能接管德云社的俗。

一、张鹤伦的模拟

前一段韶光听过张鹤伦的相声,小白演出了一段蛆的模拟。
听说学是相声的四门作业之一。
德云社的演员们常常用“学一个天上飞的擦屁股纸”来作包袱, 而张鹤伦更是骨骼清奇,另辟路子学了一段“蛆虫”,没想到还真捉住了这个小生物的神态,模拟得惟妙惟肖让人捧腹。

如果要反三俗的话,这一段不知道属于\"大众庸俗、低俗、媚俗\公众的哪一类,老街也以为彷佛有一点点的恶心。

反三俗张鹤伦不要怕 听完相声看看丁喷鼻香年夜夫和梅尧臣怎么谈蛆虫

不过,如果不带人类的感情色彩,单单把这个白白的鄙吝械和破茧而出的蝴蝶、蚕蛾的前身来比较,是不是也可以看作值得我们尊重一种小生命?为什么一定要把他们分为三六九等呢。

下面看看人仆人喷鼻香年夜夫是怎么说这种小生物的,也看看古人是怎么把它写入了一首诗里。
呵呵,张鹤伦,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二、梅尧臣的蛆虫

梅尧臣(1002-1060 )可是宋朝最高级的墨客, 梅尧臣字圣俞,世称宛陵师长西席。
欧阳修看不上诗圣杜甫,却在《六一诗话》中对付梅尧臣的赞赏不吝笔墨:

圣俞尝于范希文席上《赋河豚鱼诗》云:“春洲生荻芽,春岸飞杨花。
河豚当是时,贵不数鱼虾。
”圣俞平生苦于吟咏,以闲远古淡为意,故其构思极艰。
此诗作于樽俎之间,笔力雄赡,顷而成,遂为绝唱。

刘克庄《后村落诗话前集》卷二说道:

本朝诗惟宛陵为鼻祖。
宛陵出,然后桑濮之哇淫稍息,风雅之气脉复续,其功不在欧、尹下。

听说“鼻祖”这个词语就来自这一段话。
梅尧臣看重诗歌的形象性、意境蕴藉等特点,欧阳修记录到:

圣俞尝语余曰:「诗家虽率意,而造语亦难。
若意新语工,得古人所未道者,斯为善也。
必能状难写之景,如在目前,含不尽之意,见于言外,然后为至矣。

梅尧臣说“诗家......必能状难写之景,如在目前\公众。
对付他来说,彷佛没有不能写进诗里的景和物,别人写山写水、写花鸟鱼兽就可以了,他却能写蚊子、苍蝇、蚯蚓、蛇、蜥蜴、跳蚤、虱子.........乃至写了一首诗记录厕所里乌鸦啄食蛆虫:《八月九日晨兴如厕有鸦啄蛆》。

飞乌先日出,谁知彼雌雄。
岂无腐鼠食,来啄秽厕虫。

饱腹上高树,跋觜噪西风。
休咎非予闻,臭恶在尔躬。

物灵必自絜,可以推始终。

作诗不是说相声,总还是以”雅“为上,不过这首诗如果不看题目的话,遣词造句还是很文雅的,蛆以“秽厕虫”来代指。
意思是你这个乌鸦呀,难道没有老鼠给你吃吗,你非要来啄食蛆虫?

老街以为,老鼠的实际身份当然不比蛆虫高尚。
只不过,腐鼠毕竟是鹞鹰吃的东西, 《庄子·秋水》篇中说鹞鹰照样以担心鹓鶵( 凤凰同类 ,庄子自比)来抢食,以是老鼠的社会地位还是比蛆虫崇高一些。

不过,既然作为食品,从营养身分来说,蛆虫真得不值一提吗?我们听听丁喷鼻香年夜夫怎么说的。

三、 丁喷鼻香年夜夫的蛆虫

丁喷鼻香年夜夫和天津权健的一场恶战还没有结束。
老街没有打仗过传销,也分不清什么传销直销,关于权健药物和治疗手段是害人还是救人没有发言权利,相信专家和政府一定能够妥善办理。
只是我前几天看到@丁喷鼻香年夜夫的一个截图挺故意思。

丁喷鼻香年夜夫给我们遍及了一个关于蛆虫的小知识:

蛆的蛋白质是鸡肉的 6 倍,每 100 克鲜蘑菇或每 15 克干蘑菇有 ≤ 20 个任何大小的蛆或者 ≤ 5 只 2mm 以内的蛆,吃到便是赚到。

网友回答也挺故意思: 我让家长关注你了,你本日就给我发这个?丁喷鼻香年夜夫挺负责地连续开车:喜好 TA 就请 TA 吃高蛋白的蘑菇!

原来蛆虫也是挺励志的小动物,虽然生于茅厕之间,今生比不上吐丝的春蚕,未来比不了俏丽的蝴蝶。
但却生命顽强而且营养丰富,其蛋白质含量竟然是鸡肉的 6 倍,并不亚于我们菜市场的蘑菇。
可惜出身太差,发展环境也不好,虽然有这么多的天分,可惜没有得到人类的赏识和认可。
比起没有什么大用的蝴蝶来说,颇有点”世胄蹑高位,漂亮沉下僚 “的意思。

郁郁涧底松,离离山上苗。
以彼径寸茎,荫此百尺条。

世胄蹑高位,漂亮沉下僚。
阵势使之然,由来非一朝。
左思《咏史》

虽然丁喷鼻香年夜夫奋勇地向粉丝们大力推举,但我们都是俗人,这一次真不能听年夜夫的话。
可惜了那一身的蛋白质。

四、 蛆虫自己便是年夜夫?

为了写这篇短文,老街当然要搜索一下它的资料,没想到这个小生物除了蛋白质丰富,被人当作饲料养殖以外,它还有医学上的功效。

墨西哥医学专家证明,蛆虫渗出物中含有杀菌的盐,体内还有抗生素和提高患者免疫力等有助于溃疡伤口愈合的物质,可以避免患者因肢体溃烂而进行截肢手术。

有研究者将体长1毫米的幼蛆放入患者受传染的伤口上,当幼虫吞噬约10毫米长的腐肉后,再改换新的幼蛆,患者伤口组织坏去世的面积较快减少,肉芽组织天生与伤口愈合速率也较快。

临床运用表明,这种疗法有效率达90%,对糖尿病患者足部伤口溃疡、静脉溃疡和外伤性溃疡的清创效果比传统疗法更安全有效。

后面还有:蛆虫治疗糖尿病足病1例、蛆虫治疗静脉曲张性溃疡2例。
百度君,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五、唐宋墨客作品里的蛆虫

1、唐人多用本意

以前没有把稳到,本日特意查找才创造,蛆这个字在诗里面也算是比较常见的意象,先看看唐朝人的诗:

一为马前卒,鞭背生虫蛆。
[唐] 韩愈 《符读书城南》

下顾人间,溷粪蝇蛆 [唐] 皇甫湜 《出世篇》

从唐人的诗里看,虫蛆、蝇蛆大多用的都是本意,有时用来形容比较腌臜的事物。

2、宋朝开始用来代指美酒

但是到了宋朝就不一样了,常常代指酒或者酒的浮沫,这个浮沫和酒在唐朝多是用”绿蚁、浮蚁”来代指,例如:

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
[唐] 白居易 《问刘十九》

杯中绿蚁吹转来,瓮上飞花拂还有。
[唐] 高适《同河南李少尹毕员外宅夜饮》

无人竭浮蚁,有待至昏鸦。
[唐] 杜甫 《对雪》

但是宋朝却:

酒压浮蛆新旨酽,喷鼻香浮瑞兽祥烟密。
[宋] 黄人杰 《满江红·居士生朝》

白酒浮蛆鸡涿黍,问陶令、几时归去。
[宋] 毛滂 《雨中花/夜行船》

浮蛆拍瓮,美可三杯。
[宋] 冯取洽 《沁园春·一雨霈然》

浇书满挹浮蛆瓮,摊饭横眠梦蝶床。
[宋] 陆游《春晚村落居杂赋绝句》

在宋朝人的诗词中,绿蚁、浮蚁、浮蛆都是一回事,丝毫没有瞧不起蛆的意思。
陆游乃至在《春晚村落居杂赋绝句》中用“浮蛆”对仗“梦蝶”,可见宋朝人对付蛆还是很尊重的。
白玉蟾 《将进酒·秋山苍苍秋云黄》还把蛆写得竹苞松茂:

玉蛆初泛松花露,琼螺再荐椒花雨。

当然也少不了大名鼎鼎的苏轼,《仲春十九日携白酒鲈鱼过詹使君食槐叶冷淘》这首诗中,东坡师长西席给蛆也加了一个定语”滟玉“:

枇杷已熟粲金珠,桑落初尝滟玉蛆。
暂借垂莲十分盏,一浇空腹五车书。

青浮卵碗槐芽饼,红点冰盘藿叶鱼。
醉饱高眠真奇迹,此生有味在三余。

要把稳的是,蚁是仄声,蛆是平声,以是用到平声的时候,代指酒都是用”蛆“这个字而不是”蚁“。

结束语

老街不清楚,宋朝人用蛆来代指美酒不以为恶心吗?这种借代的用法一贯延续下来,在清朝的诗里还是能见到。
实在不仅仅是宋朝人对付蛆虫没有歧视,唐朝人竟然由于蛆虫肥白,用来比喻美人面庞的丰腴白净。
在唐人张鷟 《游仙窟》里有:“

虫蛆面子,妬杀阳城 ;蚕贼容仪,迷伤下蔡 。

在《红楼梦》第五七回有一个词挺让人费解:

紫鹃笑道:倒不是白嚼蛆,我倒是一片至心为姑娘!
替你愁了这几年了。

白嚼蛆意思是:讲废话;空谈口语。
老街溘然想起来, 嚼蛆不便是丁喷鼻香年夜夫推举大家作的事情吗:喜好 TA 就请 TA 吃.......

德云社的相声中屎尿屁确实挺多的,张鹤伦灵机一动开始模拟蛆,不知道这一类相声电视让不让播。
不过写完这篇短文后再听那一段相声,老街以为彷佛没有那么恶心了,对付蛆,还忽然生出一份尊敬和好感来。

@老街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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