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鹊桥仙·七夕》
纤云弄巧,
飞星传恨,
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
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
佳期如梦,
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
又岂在朝朝暮暮。
北宋绍圣四年(公元1097年)七月初七,49岁的秦不雅观,挥笔写下了这首《鹊桥仙·七夕》。而此时的他,正处于生平的最低谷,也开始了生平的倒计时。
北宋词人秦不雅观
七夕之后的这年冬季,他从郴州再次远贬,“编管”横州(今广东横县)。所谓“编管”,便是秦不雅观要被编入横州户籍,没有人身自由,由横州地方官严加管束。宋朝对官吏的惩办,轻者为“送某州居住”,稍重为“安置”,最重的,便是“编管”。
“编管”横州,是秦不雅观自绍圣元年(公元1094年)被贬出京,历杭州通判、监处州酒税、“编管”彬州之后,第四次远贬。而且,越贬越远,越贬越严。
再次远贬,对付秦不雅观而言,是精神上的致命一击,让他再也没有了《鹊桥仙•七夕》中的浪漫情调。而且便是从此时起,他有了强烈的预感:自己无法生还家乡了,“乡梦断,旅魂孤”。而且,自己的韶光不多了,“休言七十古罕有,最苦如今难半百”。元符三年(公元1100年)八月十二日,他就在仅仅52岁的年纪撒手西去了。
《鹊桥仙·七夕》如此深情款款、缠绵悱恻的一首词,秦不雅观到底是写给谁的呢?
有人说是写给天子的:据《蓼园词选》载,“少游以坐党被谪,思君臣际会之难,依托双星以写意;而慕君之念婉恻缠绵,令人意远矣”。也有人说是写给元祐党人的:秦不雅观是在透过这些信誓旦旦、情真意切的笔墨,来表达自己和一同被贬谪外地的朋友们之间那份刚毅不渝、经久弥坚的交情。
好吧,如果说这样一首深情款款的词,秦不雅观是写给男人的,我不信。还是来看看秦不雅观有可能写给哪些女人吧。
很有可能是写给秦不雅观真正的妻子徐文美的。徐文美系潭州宁乡县主簿徐成甫的长女,于治平四年(公元1067年)嫁给秦不雅观。到秦不雅观写出《鹊桥仙·七夕》之时,两人已是三十年的结发夫妻了。考虑到流放生活不便,秦不雅观并没有把妻小带到自己的贬谪地来,而是安顿在扬州。此时在郴州的秦不雅观,思念在扬州的妻子,写出《鹊桥仙·七夕》,当然也是很有可能的。
但是,《鹊桥仙·七夕》最大的可能,是写给秦不雅观此前一年认识的一个女人的。绍圣三年(公元1096年),秦不雅观孤身一人,由处州前来郴州,途经长沙时,结识了一位“长沙义妓”。
这位“长沙义妓”是秦不雅观的铁杆粉丝,对他仰慕至极:
长沙义妓者,不知其姓氏。善讴,尤喜秦少游乐府,得一篇,辄手笔口哦不置。久之,少游坐钩党南迁,道经长沙,访潭上风俗,妓籍中可与言者。或举妓,遂往访……媪出设位,坐少游于堂。妓冠帔立堂下。北面拜。少游起且避,媪掖之坐以受拜。已,乃张筵饮,虚左席,示不敢抗。母子旁边侍。觞酒一行,率歌少游词一阙以侑之。饮卒甚欢,比夜乃罢。
多有仪式感的一个夜晚,搞得像结婚似的。秦不雅观为她连赋三词,分别是《木兰花·秋容老尽芙蓉院》《阮郎归·潇湘门外水平铺》《减字木兰花·天涯旧恨》。
留数日,倡不敢以燕惰见,愈加敬礼。将别,嘱曰:“妾不肖之身,幸得侍旁边。今学士以王命不可久留;妾犹不敢从行,恐重以为累,唯誓洁身以报。异日北归,幸一过妾,妾愿毕矣。”少游许之。
以是,这数日内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你懂的。以是,到了第二年,秦不雅观很想她,于是乎,“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了。
(本文选摘自《藏在节日里的古诗词》一书,较原文有删节,经出版社授权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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