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三月早春,我意外收到吉林墨客韩秀山的诗歌集《客居江南》,翻看几篇之后,深以为“美”,美在哪里呢?我想不成一文不能慰此情,故撰此文,与君共赏。
《新醅酒》
嫩如水的江南
深秋的绿意也是一抹一抹地
闪烁
眨了又眨的双眸
一撞开菊的花蕾儿
千万别嗅,千万别嗅
一嗅脸儿就先红
就无法让心腹先火辣辣燃烧
就无法痛饮这坛新醅的米酒
东北汉也没用啊
倒像个含羞的新娘子
遮个火红火红的盖头
风吹不淡
别怕
还有秋雨呢
这浓郁的醇喷鼻香
太须要一个时令来勾兑
“嫩如水的江南深秋的绿意也是一抹一抹地闪烁”,开头,作者就写得很美,也藏了一个玄机,深秋的绿意“嫩如水”,“一抹一抹”又“闪烁”,这不是在描写秋雨后的江南吗?雨打的绿叶“一抹一抹”的,像什么?我想,作者一定想到了绿汪汪的油画,一抹便是一片活气,但这静态的画,又怎么比得上水灵的、“闪烁”的、面前的绿呢。
由客到主,不漏痕迹地,从绿意的动,作者移情到了自己。他“眨了又眨的双眸一撞开菊的花蕾儿”。“撞”用得怎么样?一眼动心的激情固然是一层,从绿意到黄菊的溘然又是另一层。秋菊半开未开,还是花蕾呀,像新嫁娘般娇羞,如真有这娇人儿,配一个东北大汉刚刚好吧!
“千万别嗅,千万别嗅 一嗅脸儿就先红就无法让心腹先火辣辣燃烧就无法痛饮这坛新醅的米酒”
“千万”一句不仅是迁移转变,谋篇也更丰富,如闻在耳,我彷佛听到作者压低的声音:这绿,不足,那黄,也不足,游人如织,不识江南好,那就喝一杯新醅的米酒吧!
这米酒,以江南的秋雨勾兑,有着诗意的醇喷鼻香,喝下去吧。身体的影象不会说谎,你微醺后,我带你品一品这江南,还有江南的女子……
作者用“就……就……”的和谐排比,用不可描述的“开菊花蕾儿”的喷鼻香气,用“火辣辣”的味道、“火红火红”的视觉,用微风的触感,带着读者梦回江南。
初读只知江南美,再读想合江南老,韩秀山的《新醅酒》可抚玩,可琢磨,可动情,如果用一句熟习的古诗来描述我的感想熏染,那是“草色遥看近却无”,如草色,看似不事雕琢,却有一种绵绵若存的力量领着你,沉到美好的地方去,又生发出新的、美的芽儿。
我与韩秀山老师曾有过几次不深的交往,一是共同参加2018年剡溪笔会,二是我作为《剡溪》杂志编辑编发其一组诗歌,今收到韩老师诗集,他瘦又略带羞涩的形象,和推却不得后仰头喝下杯酒的言行仿佛在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