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华兴

岳嵩好文,颇有傅氏之风;樵夫喜诗,并无造作之气。
其文已集为《远远的城市》,文笔流畅清丽,余曾作读后感《感情与冲动》而赋之;其诗又汇成《樵夫诗吟》,诗意朴实自然,生活气息迎面而来。
《往事咏怀》中多首诗章如得竹枝词之韵味,一幅幅屯子与城市之老画面叠次展开。
集之短诗长句常为有感而发,而非无病呻吟,或感怀,或抒怀,或叹伤,或反攻,数首诗作与吾曾有唱和,尤是感同身受。
岳嵩作诗每每信手拈来,虽有旧制形式,却未拘泥于平仄格律,可谓旧式当代诗。
余虽醉心于诗词曲赋,却惯持兼容之意。
凡要真情而吟,秉善而书,皆可入诗,而无论近体新韵。
岳嵩显然略有心得,高歌轻吟,虽尚未入收放自若之境,却已得畅快悠然之意。
此为幸也。

余与岳嵩少年同窗,心领神会;老来文友,惺惺相惜。
生活阅历相似,人生感悟便可相得;平日爱好附近,文学思考即能相亲。
岳嵩生性儒雅,为人好义,同学群里有“秘书长”之雅号,朋友圈中具“及时雨”之风范。
于吾亦颇多影响,来者一句“岳嵩让我找你”,仆便再难推脱,于兄是尽好友之情意,于吾亦效傅君之一二。
然数十年来,无论风雨,不计忙闲,岳嵩从来未曾放下抒怀之椽,有思有得,或文或诗,虽经数十载风雨磨砺,诗与远方始终存于心中,流淌笔下。
岳嵩之诗或是非之句每每从生活中来,多是生活感悟,人生感慨。
如《往事咏怀》组诗,闇练利用白描手腕,似是顺口溜,却自然任性而颇形象。
《打谷子》“阿婆飞刀摘穗忙,扎捆谷杆竖围场”;《担水》“沉沉木桶弯弯担,厚厚坚冰深深泉”,还有《刨松鼠》《捡马粪》《犁地》《菜窖》等等,我辈读来就心领神会,影象犹新。
而在作者某些诗中,虽未遵守传统之平仄哀求,如《田舍春早》,然已始看重谋篇且有宽对之求,“深夜犬吠听小雨,五更鸡鸣不雅观朝霞”;再如《风中独行》,“一身蓑衣越山径,几处晴云寄松波”等。
其是非句中虽亦随意,却也时见佳句,如“月是中秋,远山着彩频招手”,山而拟人,多么灵动。
实际上我最初作诗习词也是不太讲究或未深入研究平仄韵律,如此走过来的。
岳嵩只要略下功夫,节制平仄韵律技巧并非难事,其诗词面孔可能便是另一番新貌。
动听的是其悼亡长诗,如《悼和璧贤长》,娓娓道来,既叙事又抒怀,一气呵成,贤长之风跃然纸上。
诗歌《躺在妈妈生前的床上》,更如泣如诉,使人不忍读之。
系列诗《樵夫进城》《樵夫停车》《樵夫坐公交》夹叙夹议,反攻于情理,感叹于人生。
岳嵩之诗不仅感慨自我,而且关注现实。
如《一声嗟叹》《雾霾》《谷雨晚雪》《环卫工》《扁担客》等作品就透露出一种任务意识。
当读到《鹏飞自美国还乡与华兴三家小聚感怀》一诗时,过往的影像如历历在目,又流淌着一股新的乡愁,“秋风吹拂西游的云海,查理可迷茫东归的号牌。
血脉是一条涌动的河流,把姑叔亲情串联起来”……这里可以看出,岳嵩不止把稳情绪之渗透,且重诗歌押韵,读之琅琅上口。
如此在当代诗乱眼纷繁之当下,作者能承继传统,尤是难能名贵。

纸短情长,岳嵩兄正当沉稳之季,又是风华之人,才华兼之,假以时日,更待其煌煌之作,又奚止乎上党城乡之间也。

序樵夫诗吟之序

辛丑年榴月张华兴谨序于潞州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