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C photo

我曾回母校参加活动,中午在学生食堂用餐,收餐盘处的餐盘里、泔水桶中,学生们扔下的咬了两口的白面馒头和吃剩下的大米饭,还真不少。
这让四零后、五零后,经历过大饥荒饿去世人年代的我们扼腕长叹: 社会进步了,生产力提高了,生活物质丰富了,不愁没吃的了,是不是就可以不珍惜粮食,乃至挥霍粮食了?大概是我们的不雅观念掉队未与时俱进,不想吃就扔下不吃,何必硬塞与胃过不去。
真是此一代彼一代,不可同年而论了。

我们那个年代,用饭必须将碗中饭粒划拉干净,掉在桌上的饭粒也要捡起来塞进嘴里,“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劳”,连馊饭都舍不得乱扔。

回忆六七十年代,凭票供应粮油,按人口,按年事,按职业工种领取操持粮,每家都有一个粮油证,每户人口的每月粮油操持登记的清清楚楚,按操持供应。
家中女儿多,饭量小的还好,一家几个儿子,饭量大,供应的定额操持就不足吃了,由于国家的粮食操持只按年事、职业、工种定量,男女一律平等。

生活散记忆旧|大年夜学生炸炒米听信我哥馊主意炸馊饭

粮证

我家二男一女,度过三年饥饿灾荒后,父母也常从屯子买点红薯来家掺着煮饭,湖南的大舅妈也常将她家节省下来的粮票兑换玉成国粮票给我母亲寄来,父亲的书桌中间抽屉中也存放着备用的全国粮票以防粮荒。
我家已不属缺粮户,以是父母打米煮饭,总是够我们吃完一碗有再添的饭,不会让我们吃不饱饿肚子。
有时家里来了客人就更会多煮一些米饭,荤蔬菜有限,饭是尽饱吃,但是吃多少盛多少,绝不可摧残浪费蹂躏。

粮票

六七十年代,夏天没有冰箱,晚餐剩下来的饭就打院中的井水冰着。
天不太热,第二天用自来水淘一下,用手拦在锅边滤干水,放炉上用文火再焖一会,犹如新煮的干饭,只是米粒十分松软。
如景象太热,饭有了点馊味,会加点食用碱,也舍不得扔了,只有很浓的馊味,就不能吃了,会倒入盛淘米水的泔水桶交给我们卖钱,做末了一点利用。
收泔水的用勺子在泔水桶中捞一下,见有米饭在内会多加二三分钱。
这便是我们的零用钱,当然还有家中的牙膏皮,废旧报纸,破铜烂铁卖的钱也归我们孩子所有。

我的四叔大学毕业,不愿去外省事情,留在南京吃祖产,我祖辈从事云锦丝织业,家境比较殷实,他十多年吃下来也坐吃山空。
运动中,他也受到我大伯牵连被冲击,说他游手好闲,居委会批斗了两次,因无什么罪过,也就不明晰之,我父亲与我二伯也无力济助他,他就开始空手发迹以炸爆米花为生。

毕竟他是具有大学文化的人,炸爆米花与同行不同,他自购不同的食材归类剖析,进行试验,寻求最佳的气压点的压力进行开炉引爆。
中熟米与大米的临压点的差异,同行是大差不差没啥讲究,他不同,连是新米还是存米,米的含水量大小,他都逐一差异。
他抓一把在手中一握,或捡几颗放嘴里一嚼,就知道炉膛火候与气压的加减,蚕豆与玉米粒;年糕片与山芋干……他什么都能炸,而且压力点设置得恰到好处,炸出来原汁的喷鼻香味在空气中四溢扑鼻,膨胀出来的食品口感也挺好。
以是他的买卖也特殊好,加之他买的爆米花机炉膛大,他人炸一斤一炮,他可一斤二两炸一炮,钱也不多收。
上海路,汉中路,广州路,长江路的住户都跑过来找他炸爆米花。

我哥对夏天馊饭打起了“馊”主张,把吃剩的馊饭,经淘洗过,用竹篾箩盛着放房顶瓦上晒干,再用罐子装着,等积够一大筒(一斤多些),拿到四叔的爆米机上去炸。
我四叔以前也没爆过馊饭干,对引爆气压设置多少心中也无底,但他很乐意考试测验。
他给晒得很干的馊饭粒用块干净湿布包住,过了一会才放入爆米机中,用炸大米的压力点引爆,结果爆出来的爆米花不像生大米爆出的那样白花花、胖乎乎的膨胀开来,第二次又改中熟米的引爆点,虽然二次爆后都可以当零食吃,但他认为不很空想,吃不出喷鼻香味来,当第三次我们将积满了一筒(炸爆米丈量放入量的铁罐)馊饭干粒让他给炸时,他采取了快到压点逐渐放气的办法,有点象高压锅放气减压,逐步将气放完,从炉膛中倒出来,而不是“轰”的一炮。

馊饭粒一颗颗地犹如用大铁锅炒出的炒米,一股米花的喷喷鼻香溢出,米粒略黄,大小仅略有点变革,十分脆口好吃。

后来我们院子的邻居小孩也学我们兄弟,将馊饭淘洗、晒干,积聚起来上爆米花机炸着当零食吃,夏天不再用操持米去炸爆米花,并向亲戚朋友推广开来,变馊饭为孩子们“磨牙”的零食是我哥的新创。
我四叔也多了一项同行没有的经营项目——炸馊饭。

萧伯秦近影

祁柏(萧伯秦)男,1953年出生,南京人。
1970年事情,1975—1983分别在南京大学、南京师范大学学习哲学、汉措辞文学。
长期从事宣扬、教诲事情,曾任报社主编、学校校长。
退休后,现定居北京,常动笔于诗词,散文写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