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商隐是唐代怀州河内人(今天河南沁阳),会昌四年(844年),因丁母忧来到山西芮城县(当时称永乐县)闲居一年多,并留下三十多首诗作。这可能是这位大墨客与山西不多的缘分了。不成想,1000多年后,与山西又以一种奇怪的办法产生了联系。
《送母还乡》全诗非律非绝,类似于古风,有些汉乐府的特点:“停车茫然顾,困我成楚囚。感伤从中起,悲泪哽在喉。慈母方病重,欲将良医投。车接今在急,天竟情不留!
母爱无所报,人生更何求!
”徐萧在宣布中说,这首诗“在各大网站和诗词读本中被署名为李商隐所作”“不仅入选了大量少年儿童诗词读本,乃至被冠以‘小学必背’进入各种音视频课程加以贩售”。徐萧大略搜索,就创造《给孩子讲点中华句典》(石油工业出版社,2009年)、《中华圣贤经大全集》(中国华侨出版社,2011年)、《百善孝为先》(台海出版社,2015年)、《中华圣贤经》(中国华侨出版社,2017年)等不少面向少年儿童的选本、读本中都收入了这首作品,个中还不乏入选北京市绿色印刷工程——精良青少年读物绿色印刷示范项目、教诲部新编语文教材推举阅读图书。
事实上,据网友余鹧鸪、杨成堉等人的考证,寓真的这首诗“原诗题为《暴雨途中》,截取的诗是附近结尾的几句”“《送母还乡》原来是另一首五言古诗的标题”,便是以寓真诗作而言,也涌现了“张冠李戴”。
3月22日,《送母还乡》原作者、山西墨客寓真接管山西采访,称现年79岁的他因身体缘故原由很少看书读报,更不看微信、不上网,并不知道自己的诗被误为李商隐的诗,得知此事后,他只是说:“始作俑者初衷是好的,想找些以爱母亲为主题的古诗,只是抄错了人,这是个误会。”
对付寓真,这无非是个误会,对付诗坛,也许多了件趣谈,但如果上升到继续和弘扬传统精良诗词文化的高度,这绝不是可以一笑而过的事情。
最近几年,关于古诗词的误会发生了很多,有网友认为李清照的《如梦令·昨夜雨疏风骤》一词“全靠辞藻堆砌”“逻辑狗屁不通”;有网友认为曹雪芹的《飞鸟各投林》“当代感太强,不古风。作者该当多补习几年语文”;有网友认为,李白的《流夜郎赠辛判官》一诗“稍显造作”;有网友认为屈原的《山鬼》“难登大雅之堂,美而无味,我都能写出来”……当然也有好的评价,有网友认为,苏东坡的《水调歌头》写得不错,“觉得比林夕强多了”,然而也令人啼笑皆非。
寓真此诗浅白朴实,和李商隐诗作风格有着非常明显的差异。徐萧谈及宣布此事的初衷时也对山西说,“虽然只是一首诗,但个中暴露出来的问题,值得我们负责对待”“真正该负叛逆务的,是这么多年以误为正的传播者们,尤其是个中还有那么多面向少年儿童的机构、出版人和学者”“希望这些人不要再连续误人子弟”。
山西 李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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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寓真诗词选评》节选
《暴雨途中》
擦耳夏风啸,过眼午云愁。
预报雨将至,行急岂忧柔!
云头涌万马,车猛似骅骝。
都邑乍时远,山峻路转幽。
逶迤子洪口,雨点聚来稠。
乱箭穿河面,白浪聚潮头。
前路顿暧暗,墨云塞满沟。
头顶霹雳响,脚边大水流。
四山皆崩溃,万瀑泻难收。
巨石滚滚下,道中堆陵丘。
恰到分水岭,险绝若天陬。
北川正上涨,吼吼吞高楼。
南川肆横溢,汹汹漫村落洲。
停车茫然顾,困我成楚囚。
感伤从中起,悲泪哽在喉。
慈母方病重,欲将良医投。
车接今在急,天竟情不留。
母爱无所报,人生更何求!
驱车克险阻,前行决不休。
愿能感天地,佑民病康瘳!
注:1998年,母亲病危,寓真师长西席驱车赶往家乡欲请良医急救,途中作此诗。诗作收入姚莹、汤梓顺编著、作家出版社2000年10月出版的《寓真诗词选评》(诗题为《暴雨途中二十韵》),另见作家出版社。
《送母还乡》
慈母迈古稀,精力显衰微。
病痛宁自忍,不愿人难为。
疗养尚未愈,执意故里归。
远道驱车送,山谷墨云随。
苍山未曾老,孰知老人悲!
本是田舍妇,困难生存维。
蒿野勤垦植,秕糠强为炊。
饥寒每暗泣,战乱更愁眉。
操劳身羸顿,育儿血气亏。
满面皱如刻,一头白雪飞。
辛劳被人忘,迟缓遭人非。
子女媳孙众,侍奉能靠谁?
晚年恋乡土,孤梦依山陂。
雨落薄暮泪,天布暮凉霏。
痛惜此分离,车远还欲追。
顿感慈恩德,更比山高巍。
世道诚不古,空言报春晖。
涧河汩汩去,山烟阵阵垂。
注:该诗作于1995年,收入姚莹、汤梓顺编著、作家出版社2000年10月出版的《寓真诗词选评》,另见作家出版社2004年9月出版的《四季人生——寓真抒怀诗选》。
(责编:刘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