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杭州任上,苏轼得知老友钱勰(字穆父)将要被贬到瀛州,想起三年前,自己曾在长安城门口为对方践行,如今再见又是别离,心中顿时百感交集。

二人短暂的相聚之后,苏轼填词一首,为之送行。
词作末句和李白《春夜宴从弟桃花园序》中的名句,意思附近,可谓英雄所见略同。

一、《临江仙·送钱穆父》赏析

《临江仙·送钱穆父》——北宋·苏轼

一别都门三改火,天涯踏尽尘凡。
依然一笑作春温。
无波真古井,有节是秋筠。

苏轼为了送别老友写下一首临江仙最后两句惊艳了后世千年

惆怅孤帆连夜发,送行淡月微云。
尊前不用翠眉颦。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词作意译:

自早年次一别,一晃已过了三年。
这些日子里,你我各奔东西,足迹遍布天涯。
缘来相逢一笑,依然温暖如春。
你是无波的古井水,你是有节的秋日竹。

你还是和从前一样,坚持着自己的信念跟操守,是一个令人敬仰的人。
满怀惆怅地登上孤舟,准备向目的地震身。

送行的明月躲在云层的后面,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宴席上敬酒的姑娘,请不要紧皱你的眉头。
人生本来就像是一个大堆栈,我也和你们一样,大家都来来往往的过路人。

“改火”是上古时钻木取火的一种仪式,后来逐渐演化成节日,相传是“寒食节”的起源。
在唐代,官府会在寒食日赏给百官“新火”。
以是“改火”的周期就固定为一年了,“三改火”便是三年的意思。

苏轼在词的上阙,交待了他和钱穆父三年未见。
钱勰是吴越王钱氏家族的第五代孙,与苏轼、王钦臣、蒋之奇并称“元祐四友”。
他从前曾在户部供职,还当过一段韶光外交官,代表北宋出使契丹和高丽。

钱勰的文章和诗都写得很好,有管理的才干。
他在中书舍人任上时,与苏轼有过一段比较紧密的交往。
后来二人均被外放为官,时常书信往来唱和,交情进步神速,堪比元白。

钱勰被外放越州,起因是他在开封府任职的时候直言敢谏,得罪了朝中许多官员,落下了罪名,被贬官。
当时,苏轼曾前去为他送行并赋诗。

三年后,他要被调到更加偏远的瀛州去。
途中乘船经由杭州,于是来与老友见面。
苏轼为相逢感到高兴,哪知相逢又变成新的别离,于是在送别时写下了这首词。

他在词的上半部分赞颂老友的节操,把他引为自己的“同类”。
由于钱勰这一次“落难”,紧张还是为人太耿直,在朝中得罪了人。

苏轼觉得这种情形和自己很相似。
于是钱勰离开后不久,他又写了一首诗提到这件事。
他认为自己和钱勰一个在江西,一个在江西,恪守着自己的做人为官的信念,是“东西二老人”。

当时谁也没有料到,他们末了的结局也差不多。
二人都由于宰相章慞被贬官。
末了他去了海南,三年后去世于归途。
而钱穆父则被免去官职,贬到和州,还未上任就去世了。

二、苏轼的信念与操守

苏轼在二十多岁刚出川的时候,已经萌生“退隐之心”。
他曾经在给弟弟苏辙唱和的诗中发出“人生到处知何似,应似飞鸿踏雪泥”的感慨。
因此到他五十四岁的时候,送别朋侪时会说出“人生如逆旅”的话,就更加顺理成章了。

他和钱勰被贬官,一样是由于忠实正派,口无遮挡。
但是他并不因此而感到气馁,反过来还表扬钱勰初心不改。
赞赏他被贬越州之后,能够“任节气,修行家”。

他以为钱勰特殊像汉朝的汲黯,行黄老之道,无为而治,不管遭受何种的打击,始终坚持自己的空想。
苏轼之以是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他自己从一开始就有崇高的空想,并非为了高官厚禄才出仕。

苏东坡出生在四川的眉山,在宋代以前,四川经历了前蜀、后蜀近百年的统治。
近一百年没有爆发过大规模的战役。
公民生活富余、安康,那里俨然是一个世外桃源。

北宋灭了后蜀,虽然经历了三十余年的战役才规复沉着,但川人生活上

蜀地迷信,地方上多僧道出没。
苏轼小时候还在一个道人开的学馆里读过书,他在那个时候就爱上了《庄子》,与道家结了缘。
这些对他后来在政治上推崇黄老之治,影响非常大。

后来王安石搞新政,激进的改革让下层公民生活困苦,苏轼因此对“新党”非常反感。
可是,“元祐党人”上台后,又反过来冒死地报复“新党”,苏轼又以为他们做过了头。

于是,他把新、旧两党的人都得罪完了。
深知自己再不走开,结局必是“仇怨交攻,不去世即废”,以是苏轼主动哀求外放杭州。
但是贰心中的政治空想和抱负,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就像他歌颂钱勰时说的那样,他的内心是“无波的古井水,有节的秋竹竿”。
当他看到老友在越州任上坚持黄老之治,他自是非常认同。

在《临江仙·送钱穆父》的下半部分中,苏轼描写自己送行钱勰的场景。
提到一名官妓由于忧闷而皱眉,于是他就劝对方不要皱眉。

人生总是有聚就有散。
他的好友要去瀛州当官,那里刚刚经受了自然磨难,赤地千里、粮食颗粒无收,正需一位像钱勰一样“行黄老之术”的好官帮他们休养生息。
以是他在写下这首送别词时,并没有太多的伤感。

于是苏轼反过来安慰大家:聚散本无常,没有必要难过。
正像李白所说的那样:“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
”我和你们都一样,都是行路人。

结语

当代的人常说,离去是为了下一次相逢。
但是对付苏轼和钱勰来说,下一次相逢之后,紧接着的却是又一次的离去。

人生聚散本无常。
与心腹的分别,虽然让人伤感,但只要大家都还活着,总有机会见面。
洒脱如苏苏轼,转过分奉劝别人不要紧皱眉头。
把统统看淡,我们都只是人生的过客罢了。

苏、钱二人这次分别之后,书信往来不断,然后交情越来越深。
三年后,他们又在京城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