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来源:影像中国
永华村落的夜静极了,静得让清晨的鸟鸣显得尤为响亮。被鸟鸣声唤醒的我穿衣下床,去找李喜圆。她是湖南省邵东市税务局驻永华村落第一布告,也是我这次的采访工具。
李喜圆没有等我。她匆匆忙忙洗把脸,梳理了下头发,就遑急火燎地出了门,身后传来门板与门框撞击的脆响。我赶紧跟了上去。
走在乡间蜿蜒的山路上,我感想熏染到山村落清晨特有的清凉。来永华村落这几年,李喜圆已经熟习了这里的统统。各家各户的人丁、收入、耕地、住房,乃至每家养了多少牛羊鸡鸭,谁家的西瓜成熟开卖了,在她心里早就有了一本账。
永华村落位于衡邵干旱走廊,石漠化严重。在石头缝里零星分散的地皮上,村落里人种上了黄花菜。村落里的老人见告李喜圆,永华村落从祖辈就开始栽种黄花菜,黄花菜曾卖到东南亚和福建、广东、海南等沿海地区。渔民们出海时随身带干黄花菜,用开水冲泡,即可食用,非常方便。如今黄花菜是村落里的支柱家当,可这几年好好的黄花菜却卖不了一个好价钱,愁坏了村落里人。
村落民愁,李喜圆也愁。她急急忙忙出门,便是想找人商量商量怎么办。她知道这个韶光大家都在山上摘黄花,干脆直接往山上走。
走进黄花地,李喜圆的手就停不下来,一双机动的手像翩翩起舞的蝴蝶,一左一右,时上时下,很快就摘了一大把黄花,放到申大爷的筐里。她的手一直,嘴巴也一直,向申大爷请问黄花菜卖个好价钱的办法。她已经在山上的黄花地里走了十天半个月,问了好几十个人,大家的见地五花八门,她都逐一记在心里。听的见地和建议多了,心里多多少少有点谱了。她想,永华村落的黄花菜想要卖个好价钱,关键在两点:第一,产品必须要过硬,最好用传统方法加工;第二,要抱团发展,最好组建一个互助社,打造品牌。在村落里的党员会上,她诚恳地对大家说:“我们每个人都希望自己走好运,都希望自己的黄花菜能有一个好销路。大家想过没有,交运交运,只有走出去才能有好运;销路销路,只有把黄花菜推销出去才会有出路。”一番话说得村落里老少都连连点头。
日上三竿,天空瓦蓝瓦蓝的,涂抹着一丝一丝的白云,色彩光鲜,像一幅清清爽爽的画。李喜圆没学过美术,也不会作画,但她说自己有一个藏在心底的想法:通过几年的努力,让永华村落变成画一样美的地方。
“喜宝,吃点东西,安歇一下吧。你一个坐办公室的,怕是没吃过这样的苦吧?”申大爷呼唤着李喜圆,递给她一袋干粮。新鲜的黄花必须在中午12点以前摘下来,否则就会着花,影响黄花菜的品质。村落里人常常夜里两三点钟就打动手电筒来摘黄花,由于没韶光回家吃早饭,出来时都带干粮充饥。李喜圆也不客气,说声感激就接过干粮,是几块红薯干。
“申大爷,我也是屯子终年夜的,插秧、打禾都做过呢。”李喜圆吃了红薯干,彷佛规复了活力,一双手动得更快了:“申大爷,别的村落都成立了专业互助社,搞得红红火火的。您看,我们村落成立黄花菜互助社好不好?”
“你说好,肯定好。”申大爷笑呵呵地说:“你见的世面多,看事看得准。”
就在这时,李喜圆的手机响了。
“喜姐,你好!”电话里传来村落民志双的声音。志双快三十岁了,由于手脚折衷能力不太好,摘黄花、蒸黄花、晒黄花这些事都做不好。李喜圆给他先容过几份企业里的事情,他不是以为做不来,便是嫌太辛劳。年后,李喜圆给他在一家企业找了个仓库保管员的事情,他干了大半年,总算是合了心意。他在电话里见告李喜圆,公司给他涨人为了,现在每个月能存两千多元钱,算下来一年能存三万元。
晚上,月朗星稀。李喜圆终于忙完手头的活儿,被女儿拉着来到村落部前面的空坪。
她坐在小板凳上,女儿偎依在她的身上,埋怨着她:“妈,你总说永华村落这好那好,我都来了这么多天了,只以为蚊子多,都送了我好多‘红包’了。这穷山村落有啥好?”
“傻丫头,这里可不穷。”李喜圆轻声说:“这里的黄花菜可是个宝啊,藏在深隐士未识的宝。等村落里的互助社建成了,我带你去推销永华的黄花菜,让你看看黄花菜怎么变成致富的金条。”
女儿望着她:“妈,你想得可够远的,还想把我给拉上。咱们在这无亲无端,为什么要这样冒死啊?”
李喜圆说:“丫头,你可别说在这里无亲无端,村落里的一千多号人都是我们的亲人呢。老人都叫我‘喜宝’,年轻人叫我‘喜姐’,小朋友都叫我‘喜姨妈’,多亲切呀。妈妈在这里虽然累点,可这心里啊,甜着呢。”
月色如华,月光无声。安谧的小山村落如诗如画,逐渐进入梦乡。
《 公民日报 》( 2021年10月04日 08 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