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客艾青和夫人高瑛
2017年7月25日,八五二农场场文史事情者张秀贵,传来一组照片,反响出:24日一25日,墨客艾青夫人高瑛回访第二故乡八五二农场,不由引起我的回顾,高瑛姨妈1933年生人,1958年随丈夫艾青到八五二农场事情,后调新疆兵团八师石河子市,已离开八五二农场59个年轮了。她84岁高龄重走黑龙江,回访第二故乡八五二农场,无非是想重温在农场难忘的拓荒岁月,触景生情,不由我想起了墨客艾青。
墨客艾青夫人高瑛
艾青(1910—1996),毕业于杭州国立西湖艺术院,学习美术,之后赴法国留学,学习油画。归国之后,艾青在上海与江丰等从事左翼美术运动,不慎被捕入狱。彼时,文艺政策过于严苛,刚从法国回来的小年轻,思想左倾,应不是大差错。若宽以待之,或无大事,然而一旦将其关进监狱,艾青一定成为武断的反对派,由其以艾青为笔名可证。艾青本名蒋海澄,某次写他自己名字时,写至“艹”字头时,忽忆起蒋介石之蒋,遂在“艹”字头下面打了个“×”,于是因而用之,遂以艾为姓。给蒋介石打叉,成了艾青平生之志。艾青在监狱中作了几首诗,颇获好评,出狱之后逐渐放弃油画创作,反而成了墨客。正是应了那句话“家国不幸,墨客幸”,墨客艾青的能量得自于抗战,他以诗歌写出了战时平民的艰辛处境,吟唱出抗战一代人的心声,也勉励了民气,故引起共鸣。譬如《雪落在中国的地皮上》写出了中国当时处境;《向太阳》则写出了中国希望之所在。
抗战是艾青诗歌创作的顶峰期间,数量多,质量亦高,留下了多首名篇。新中国之后,艾青命运多舛,之后只管复出,也写了大量的诗歌,但为众人记住者较少。
《大堰河——我的保姆》是艾青的代表作,在中国险些家喻户晓。艾青这首诗作于1933年,彼时他尚在狱中,处境艰辛,亦满腹怨气,故借诗以抒之。这首诗以左翼的视角构造了传统家庭伦理,重构了父母、兄弟关系,对当时的国家亦有批驳,确实具有革命意义。
自2016年1月起,中国新诗为期2年的“新诗百年”系列纪念活动在全国各地此起彼伏。
“七月派”墨客绿原说过,中国的自由诗从五四发源,经历了弯曲的探索过程,到三十年代才由墨客艾青等人开拓成为一条壮阔的河流。绿原所指的自由诗,便是本日我们说的新诗。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吉狄马加说,“艾青首创了中国新诗的先河”;著名翻译家、墨客屠岸先生长西席则称“艾青是中国新诗的领军人物”……
美国学者罗伯特·C·弗兰德把智利的聂鲁达、土耳其的西特梅克和艾青并举,称他们是当代三位伟大墨客。国内外浩瀚学者、文学家认为,艾青的诗歌不仅是中国的,也属于天下。上个世纪80年代以来,国际社会就诺贝尔文学奖应该付与艾青的呼声不断,当时就有西班牙学者阿尔弗雷多·戈麦斯直接致信给中国政府领导,寻求声援。
墨客艾青曾先后奔赴北大荒和新疆参加屯垦,在那个激情似火的年代,他用一首《烧荒》发出了时期的叫嚣,表达出北大荒人的满怀激情,表达对军垦人的希冀。
作品原文
烧荒
艾青
小小的一根火柴,
划开了一个新的境界——
好大的火啊,
荒原成了火海!
火花飞舞着、旋转着,
火柱直冲到九霄云外!
火焰像金色的鹿,
奔跑得比风还快!
腾起的烟在阳光里,
像层层绚丽的云彩!
火焰狂笑着、奔跑着,
披荆斩棘,多么高兴!
火的军队大进军,
豺狼狐兔齐让开!
野火烧不尽,
禾苗起不来!
快磨亮我们的犁刀,
犁开一个新的时期!
创作过程1957年,墨客艾青受到缺点批驳,被错划为右派。1957年10月墨客艾青被《诗刊》编委会革职。被开除党籍。撤销中国美术家协会理事、中国文学艺术界联合会委员等职务。在墨客艾青处于困境的时候,王震将军援救了他。
早在延安期间,他们就已结下了情意。解放后,彼此常有交往。1954年秋,艾青访问南美归来,王震请他去谈。一见面,王震对艾青说:“我在大兴安岭看到的景象美极了,你假如去看看,一定会写出许多好诗来!你到铁道兵部队来吧,全国只要通火车的地方你都可以去。我给你配一个秘书,怎么样,你去不去?”王震将军不仅自己很喜好艾青的诗,也希望孩子们喜好艾青的诗歌,在《艾青诗选》画了许多圈点,在扉页上写着他对孩子们的哀求:“凡是批一个圈的,要熟读,打两个圈的,要会背。”
艾青被打成“右派”之后,精神苦闷,常去公园不雅观棋或与人下围棋消愁解闷。这时,王震再一次把艾青找到家里。对艾青说:“老艾呀,我又爱你,又恨你!你是不反对社会主义的,你是推戴真理的!你离开文艺界,到我们那里去吧!”, “到我们那里去”便是动员艾青到农垦部队所属的农场去,王震又指着墙壁上的舆图说:
“北大荒地皮肥沃,大有作为,十万转业军人要陆续开拓亘古的荒原,我希望你能去,用诗歌称颂他们,怎么样?”
艾青接管了王震将军的动员,去北大荒。
1958年4月,艾青夫妇和孩子乘火车离开北京,到达黑龙江省,艾青夫妇被安排在完达山北的八五二农场。王震将军亲自到八五二农场,把艾青先容给农场官兵们。
会上,他对复转官兵说:“你们要像尊重农场其他领导一样尊重艾副场长。在延安,艾青便是名人。我在南泥湾搞大生产,当三五九旅旅长。本日,我来北大荒办农场,叫你们大批复转官兵也来,走的便是南泥湾的道路,要叫北大荒变成北大仓。”
他把脸转向艾青说:“你是墨客,不要忘了你是耍笔杆子的。要多积累素材,多反响英雄开拓北大荒的业绩。”
当时艾青心情很沉重,只是对大家躬了躬腰,忧虑地说:“我一定好好干,至于王部长说的大墨客的桂冠,请同道们往后不要再提了,大家是理解我的心情的。”
八五二农场总场部有五幢俄式木刻楞填锯末的住房,这在当时以马架、草棚为主体的住房来说,是相称“高等”的了。党委布告李桂莲、场长黄振荣和一名匡汉球副场长都是老红军,师级干部;这样,他们三家各住了一幢,留下一幢,就给艾青住了。第五幢内部临时小招待所,王震、肖克部长来时住。不在时由农场军用电台站利用。
艾青到了农场后,和普通农垦战士一样,和高瑛姨妈在一百多人的农场下属示范林场从事农工的事情:伐木、育苗,盖房,办黑板报,养过鹿。他捐献出自己的五千元稿酬到哈尔滨购买发电机与照明设备。艾青在农场,也写下了一百多首诗, 个中有:
1.白桦林畅想
2.“老头店”(描写农场界内的两个闯关东老人荒原店)
3.“蛤蟆通河的朝阳”
4.“踏破沃野千里雪”(描写黄振荣代师长踏荒)
四首长诗,抒发他对转业官兵开拓北大荒的壮举,由于他头上右派帽子影响,有关领导没让揭橥这一百多首诗。
艾青后因事情调动,把这些草稿带到新疆兵团。文革中被抄家抄走,可惜大都遗失落,这些诗艾青曾酸心的说:“这些诗我再也写不出来啦…。”
好在却后余生后寻回《烧荒》一首诗:“好大的火啊,╱荒原成了火海……野火烧不尽,╱禾苗起不来! 快磨亮我们的犁刀,╱犁开一个新的时期!”
王震将军早于1956年征得黑龙江省委、省政府赞许在北大荒开拓荒地上烧荒,并在八五二农场亲自点燃了北大荒军垦开拓第一把荒火,带动了铁道兵农垦局全局烧荒热潮。
艾青夫妇百口到八五二农场韶光是1958年4月,正值农场备春耕期间,八五二农场已开荒近五十万亩,所属各连队每个连队少则两万亩地,多则五到六万亩地,个中每个地号地皮都有两到三千亩地。农场一百多台拖沓机正在春整地。由于这些大部新开垦的荒地多为亘古荒原,地皮中多长有杂草及灌木丛,盘根相连。五桦犁翻地常被堵犁。农场准备再一次大面积烧荒。
为了防止烧荒时跑荒,各连队先用拖沓机带五桦犁打出防火通道。先用五桦犁翻开一条长长的黑土带,隔断火源外窜。同时,备有转业官兵用树枝灭窜火,阻挡荒火烧到不该烧的地方。
烧荒是在统一韶光内,用腕表核定时光,分别以旗子暗记枪响为命,全场各连队同时点火。农场近五十多万亩荒地上,随即火光冲天,浓烟蔽日,鸟兽兔脱,极为壮不雅观。
身为墨客艾青,在烧荒的军队中看到如此壮不雅观的场景,触景生情,诗兴大发,才创造了《烧荒》这首诗…。
看着照片 我想起来在京看望艾青的往事:1991年12月20日下午3时,我和红兴隆管理局糖厂李凤徳副厂长及办公室主任李仪三人,曾到北京艾老的新居看望艾老。艾青方脸高额上的头发己稀少,右臂软软放在胸前,他端坐在靠左耳房门边的高木椅上,微笑地看着我们。
听完先容,艾老思路又回到北大荒。“我在八五二农场住了一年半,当时我被定为‘右派’…。”
“我也被打过‘右派’,是1958年在哈军工上学时打的。”李风德忍不住插话了。
艾青看着李风德,理解地点点头。这时,李仪快人快语地说话“那个年代不正常。”大家都笑起来。
“八五二农场有涿州大吗?”艾老追问道。
“差不多。”
艾老满意地说:“不小了。从八五二农场出来还得步辇儿吗?”
不走了,有汽车,然后坐火车。” 听到这些,艾老感慨地说:“我们去时很艰巨,现在有汽车、火车,变革了。”
李风德看着怀念黑地皮的艾老,说:“您离开北大荒后回去过没有?”
“没回去过。丁玲回北大荒曾让我和她一同去,我因有事没有去成,挺想那里的白桦树和纯朴的人们。’’
“丁玲回垦区写了一篇回顾录,郭小川去垦区也写了首诗。艾伯伯,您在八五二农场住了近两年,也应写点文章回顾一下北大荒。”我说道。
“我写不了啦。”艾青说道,“我的右手去年摔坏了,半身不遂,坐上了轮椅。”
“八五二农场还记得我,场史写了那么厚一本,写得很好,书也给我寄来了。北大荒还想着我这个老战士,我很高兴啊…。”
合影后该告辞了,握着墨客艾青伸出来的温暖的大手,听着艾老欢迎我们再来做客的话语,仿佛耳边又响起艾老的一首诗——
它以难掩蔽的光芒
使生命呼吸
使高树繁枝向它舞蹈
使河流带着狂歌奔向
它去…
如今回顾这些往事,溘然我明白了:高瑛姨妈是还丈夫墨客艾青的愿,回北大荒,回第二故乡八五二农场,代替艾青和自己,怀旧看新,看看农场翻天复地的变革,以慰墨客艾青在天之灵,这大概便是她此行的目地。
2017年7月30日写于哈尔滨
编辑:乐在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