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 陈廷敬
清时要地重黄门
封事词林共谈论
秋色边烽还照耀
西风画角又薄暮
双星天河隔钟漏
一叶梧桐飞掖垣
记得延英去年事
宣豪江砚正承恩
【三言两语】
乾隆十二年(1673),陈廷敬(1641--1712)充武会试副考官、武殿试读卷官。第二年(1674)立秋之际,他回顾“去年事”,想起与给事中王曰高(1628 --1678,号北山)“同武闱”,赋诗抒怀。恰逢七夕的前一天,作者有“双星天河隔钟漏”之语。去年的大事宜,当属吴三桂的背叛,边陲烽火又起,“画角”声振。
王曰高收到这首七律后,即和诗一首,可惜未能存世,接着陈廷敬又作《叠前韵酬北山给事见和立秋日诗》:
清时将略重期门,好武能文可细论
锁院科名双鬓发,垂帘风雨十晨昏
缥囊久点还词苑,彩笔谁兼似谏垣
玉勒宫花思往事,曲江宴后叠承恩
王曰高与陈廷敬是进士同年(1658,),一起入选庶良士,“词林”翰林院又共事多年。当年殿试,王曰高为二甲第17名,而陈廷敬只是三甲第113名。顺治帝赐名带来了好运,加之康熙的识人善用,陈廷敬旁边逢源、升迁顺利,此时已官居翰林侍读学士,两年后(1676)升任内阁学士兼礼部侍郎;而王曰高虽然在台省考试中名列第一,却更适宜“给谏”官的角色,时任礼科掌印给事中,分校武闱。但这丝毫不影响两人的深厚友情,两人同在京城时,交往、唱和甚多。
端午日他们结伴去丰台赏芍药,陈廷敬在七绝《午日同北山丰台看芍药二首》中写道:
韦曲春时尝烂漫,药阑午日重裴褢。
飘零十载尊前客,惟有黄门记昔游。
中秋夜两人小聚,一同回顾与同年榜眼孙同等(1619--1693,盐城人,字惟一)、探花吴国对(1616--1680,全椒人,字玉随)的翰林往事,陈廷敬在五言诗中写道(节选):
昔者与孙吴,玩月城西亭。
二子渺江湖,芳颜坐凋零。
惟我与君子,绸缪结至精。
王曰高典试江南(1663)后,曾回山雇主乡照顾生病的母亲,陈廷敬有五律《送王北山给事归荏平二首》赠别,“惜别梧桐树,西垣一院阴。风波万事阔,聚散十年频”。他还有一首七律《送北山还荏平》:
谏坡郎省几人存,拔擢深知国士恩
暂别云霄龙尾道,回看风雨凤巢痕
冰衔三字惭吾友,封事连章感至尊
五岳未须誇屐齿,恐君逸兴太飞翻
各种史籍中对王曰高的记载并不多,但险些都同等赞颂他担当康熙帝启蒙老师专心施教,和出任江南乡试主考(1663)选拔贤才的业绩。听说,当年王曰高同榜录取的举人中日后出了“两鼎甲、五尚书、三大学士”,个中桐城人张英(1673—1708,名相张廷玉父亲)位列第12名,他进士及第(1667)后踏入朝堂,辅佐康熙近四十年。王曰高去世后,张英不忘师恩,为其撰写墓志铭。皇上御题碑文:“忠孝贤良老,文章德业人”,看来他没有记恨当年被老师罚跪之事,而是给予了高度赞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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