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咏除夕古诗词赏析(二)

王传学

除夕新年本是阖家团圆的日子,可许多游子长年流落在外,难于回家,只好在诗中寄托对故乡亲人的思念之情。

唐代墨客张说的《钦州守岁》,表现了盼归故乡的强烈欲望:

故园今夜里     应念未归人咏年夜年节古诗词赏析二

故岁今宵尽,新年明旦来。

愁心随斗柄,东北望春回。

张说(yuè)(公元667—730年)字道济,一字说之。
唐朝政治家、文学家、墨客。
曾三任宰弼,善于文学,生平掌文学之任三十多年,有助成文治之功,也颇有武略,可谓文武兼备,是推动“开元之治”的一位主要人物。
《全唐文》收录其文211篇,《全唐诗》收录其诗293首。

此诗写于公元703至705年墨客贬逐钦州时的新年。
前两句写送往迎来,点明“守岁”。
后两句写出了墨客的美好欲望:自己的愁心会随着北斗的斗柄一样旋转,由北方转向东方,春天将带他重返故乡。

斗:指北斗星,古人认为北斗星斗柄指东,天下皆春;指南,天下皆夏;指西,天下皆秋;指北,天下皆冬。

诗中生动地再现了因公务在身或因其他缘故原由而不能与家人团圆的远方游子,在除夕之夜守岁不眠的思乡之情,以及盼归故乡的强烈欲望。

唐代墨客孟浩然的《大年夜有怀》,渴望梦中与家人团圆:

五更钟漏欲相催,

四气推迁往来来往回。

帐里残灯才去焰,

炉中喷鼻香气尽成灰。

渐看春逼芙蓉枕,

顿觉寒销竹叶杯。

守岁家家应未卧,

相思那得梦魂来。

孟浩然(公元689—740年),名浩,字浩然,号孟隐士。
唐代著名的山水田园派墨客。
他生当盛唐,从前有志用世,在仕途困顿、痛楚失落望后,尚能自重,不媚俗世,修道归隐终生。
其诗绝大部分为五言短篇,多写山水田园和隐居的逸兴,以及羁旅行役的心情。
个中虽不无愤世嫉俗之词,而更多属于墨客的自我表现。
其诗在艺术上有独特的成绩,后人把孟浩然与盛唐另一山水墨客王维并称为“王孟”,有《孟浩然集》三卷传世。

此诗开头写新旧时序代谢,光阴易逝,四季推移,岁月无痕的自然征象,接下来写除夕之夜,墨客看落焰残灯,喷鼻香炉尽灰,遥想故乡,家家团圆守岁,而自己却独坐帐中自饮闷酒,于是希望梦中魂归故乡,与亲人团圆。
然而除夕之际家家守岁一夜未睡,墨客连“梦归”也做不到,将思念的愁苦更添一层。

唐代墨客高适的《大年夜作》,想象家人思念千里之外的自己,倍觉伤感:

旅社寒灯独不眠,

客心何事转凄然?

故乡今夜思千里,

霜鬓明朝又一年。

高适(约公元704—765年),字达夫、仲武,唐代著名的边塞墨客。
曾任刑部侍郎、散骑常侍。
其诗以七言歌行最富特色,大多写边塞生活,直抒胸臆,不尚雕饰,笔力雄浑,气势旷达。
后人把高适、岑参、王昌龄、王之涣合称“边塞四墨客”。
有《高常侍集》等传世。

墨客住在堆栈里,独对残灯,睡不着觉。
不知什么缘故,墨客的心情变得十分悲惨悲哀。
在这除夕之夜,想象故乡亲人思念千里之外的自己的情景,而来日诰日又要增加一岁,新添不少白发啊。
佳节思亲是常情,历来如此。
但除夕之夜,“独不眠”、“转凄然”、“思千里”,还有一层意思:到了来日诰日,就又增加一岁,包含了墨客年复一年迈大无成的伤感。
墨客将故乡之思与羁旅寒灯之下的凄然感想熏染放置在具有欢快色彩的除夕之夜,将“霜鬓”的生命体验置于“明朝又一年”韶光流逝的临界点,将生命有限的无奈与故乡千里的空间阻隔对应,遂使其起到增其一倍的效果。

“故乡今夜思千里”,墨客客居他乡,油然而生孤寂的思乡之情,但墨客撇开自己,从对方入手,想象故乡亲人思念千里之外的自己的情景。
这种太阿倒持的反衬手腕,更加突出了墨客思乡之情切。
清代诗评家沈德潜说:“作故乡亲友思千里外人,愈故意味。

同样的思念,在唐代大墨客白居易的《客中守岁》(在柳家庄)中表现得十分浓郁:

守岁尊无酒,思乡泪满巾。

始知为客苦,不及在家贫。

畏老偏惊节,防愁预恶春。

故宅今夜里,应念未归人。

白居易(公元772—846年),字乐天,号喷鼻香山居士,又号醉吟师长西席。
唐代著名现实主义墨客。
先后任秘书省校书郎、翰林学士、左拾遗,左赞善大夫。
后贬江州(今属江西)司马,移忠州(今属四川)刺史。
后为杭州刺史,又为苏州、同州(今属陕西)刺史,以刑部尚书致仕。
晚居洛阳,自号喷鼻香山居士。
其诗从前与元稹齐名,称“元白”;晚年又与刘禹锡齐名,称“刘白”。
他的诗歌题材广泛,形式多样,措辞夷易普通,有“诗魔”和“诗王”之称。
词不多,但影响后世甚大。
有《白氏长庆集》。
代表诗作有《长恨歌》、《琵琶行》等。

除夕本是与家人团圆的日子,可是墨客客居他乡,不能与家人一起守岁,更悲惨的是,守岁之时连酒也没有,思乡之情不由得涌上心头,泪流满巾。
墨客感叹“始知为客苦,不及在家贫”。
遥想“故宅今夜里,应念未归人”,家乡的亲人在今夜里必定想念着在外地的自己,让墨客在孤寂清冷中感想熏染到了亲人的温馨。

元和十年(公元816年),白居易因率先上书请急捕刺杀宰相武元衡和御史中丞裴度的凶手,被掌权者污为“僭越”而被贬为江州(今江西九江)司马。
贬官江州给白居易以沉重的打击,他说自己是“面上灭除忧喜色,胸中消尽是非心”,思想上的悲观感情在诗中也多有表现。
即便在送往迎来的除夕夜,这种感情也依然在诗中流露出来:

薄晚支颐坐,中宵枕臂眠。

一从身去国,再见日周天。

老度江南岁,春抛渭北田。

浔阳明天将来夕,嫡是三年。

《大年夜·薄晚支颐坐》

此诗作于墨客被贬江州的第二年除夕,时46岁。

诗一开始,写墨客除夕夜孤独、百无聊赖的环境:一到晚上就用手支撑着头坐在那儿,到了半夜枕着胳膊睡着了。
守夜本是高兴的事,墨客由于被贬,心情不好,适逢佳节,倍感悲惨。
接下来写自己的悲惨境遇:离开长安后,再也难于回去;到老在江南度日,只好抛弃家乡渭北的田地了。
结尾感叹自己从早到晚困在浔阳,到来日诰日便是三年了。

诗中描写的墨客在除夕夜孤苦凄清的景况,与《琵琶行》中“天涯沉沦腐化人”的感叹是同等的,是当时墨客情状的真实写照。

元和十三年,白居易改任忠州(现重庆忠县)刺史,第二年的除夕,阔别家乡的墨客,写了《大年夜》诗,表达了对家乡亲人的思念:

岁暮纷多思,天涯渺未归。

老添新甲子,病减旧容辉。

乡国仍留念,功名已息机。

明朝四十九,应转悟前非。

岁暮指的是一年将要结束的时候,这里是指除夕之夜。
此刻,墨客身在天涯之处不能归家,思乡之情不由得纷沓而至。
除夕本是家人团圆的日子,墨客却无法回去;立时要过新年了,却身在异域。
诗一开始就表现了墨客思乡思亲的浓浓伤感之情。
接着墨客感叹自己年纪渐老,疾病消减肌容,心中充满着对家乡的怀念,再也无功名之心了。
诗的末了说自己翻年就到四十九岁了,已经感悟到前半生做的都是错的。
这一激愤之语道出了墨客内心的极度苦闷、无奈之情。

唐代墨客来鹄的《大年夜》,抒发了浓郁的羁旅愁思:

事关休戚已成空,

万里相思一夜中。

愁到晓鸡声绝后,

又将干瘪见东风。

来鹄(?—公元883年),即来鹏。
少有大志,广学权略机变之术,举进士不第,辗转流落。
乾符元年三月,唐僖宗李儇拜其为帝师。
后封豫章国公。
来鹄归帝后鞠躬尽瘁,助帝平定中原,开疆拓土,故曰“文忠”。
其诗风格清丽,多写羁旅之思、落魄之感,间有愤世嫉俗之作。
《全唐诗》存其诗二十九首。

此诗写墨客本来把能否回家团圆作为喜乐与忧闷的关键,可现在这个欲望已落空,除夕之夜一整夜都在思念万里外的家乡亲人。
最让人哀愁的是伴着阵阵报晓的鸡鸣,干瘪的人儿又迎来了新年的东风。

墨客除夕之夜彻夜不眠,思念故乡亲人,抒发了浓郁的羁旅之愁和思乡之苦,表达了墨客对回家团圆的渴望之情。
墨客对东风有着无奈畏惧之感,因东风的到来意味着又一个流落之年的开始,更增长了墨客思念亲人的愁苦之情;以及对个人命运难于把握的悲哀情绪。

唐代墨客崔涂的《巴山道中大年夜书怀》,流露出不能与家人团圆的悲惨心情:

迢递三巴路,羁危万里身。

乱山残雪夜,孤烛异域春。

渐与骨肉远,转于僮仆亲。

那堪正流落,嫡岁华新。

崔涂(公元854年~?),字礼山。
终生流落,漫游巴蜀、吴楚、河南,秦陇等地,故其诗多以流落生活为题材,情调苍凉。
《全唐诗》存其诗1卷。

墨客曾长期流落于湘、蜀一带,此诗为墨客客居四川时所作,抒写墨客避乱流落巴蜀,旅途之中适逢除夕之夜的惨淡心情。
全诗核心是一个“悲”字。

首联写离乡的迢遥和旅途的艰辛:感叹三巴道路的迢远,感叹与故乡的万里相隔。
墨客独身只身流落万里之外,举目无可亲之人,生活的艰辛,生命的危险,跬步不离地纠缠着他。
“迢递”“羁危”用字精髓精辟而准确,让人顿感起笔之突兀。
同时,“三巴路”“万里身”又显得气候伟大,真可谓“蜀道之难难于上上苍”,生动地反响出巴蜀的山川形势。
虽是深厚地抒发流落天涯的无限情怀,却并不给人以萧瑟的觉得。

颔联详细地描述出了异域大年夜的悲惨。
住所表面,是覆盖着残雪的乱山;屋里,孤零零的一支烛炬陪伴着墨客。
“乱山”、“残雪”既是写旅居的环境,也是在陪衬墨客除夕之夜的纷乱、悲惨的心情。
写山用一“乱”字,展现其凌乱的形态,借以写墨客诸事纷杂的心态;写雪用一“残”字,既扣住了季候,又写出残冬余寒未消,借以表现心境的凄冷。
此二字皆墨客匠心运筹、刻意熬炼的笔墨。
“孤烛”二字也具有很强的表现力,往年过除夕,全家团圆,虽说生逢浊世,节日清贫,总还是宽慰的;如今过除夕,却是独自一人处在异域,论相伴者,只有无言的烛炬,而烛炬又是孤独一支,“孤烛”照孤客,孤客对“孤烛”,物态人情,相互映衬,有力地揭示出墨客孤苦的心境。

颈联真切地写出了久别家乡之人常有的亲疏情绪。
笔墨虽朴实,道情却非常细腻弯曲。
在家时,有骨肉相伴,自然觉得不到僮仆的可亲之处;如今流落在外,阔别了亲人,与骨肉远隔,无法与亲人们一同欢迎新年,故而对付身边朝夕相处的僮仆才倍感亲近,同时也为除夕增长了一些欢快。
对僮仆感情的转变,固然是好事,但这也暗中透露出墨客当时处境的寂寞孤独和生活的窘迫困窘。
墨客用笔奥妙,明写“情亲”之乐,暗道羁旅之苦,于无字之处发出一片浩叹。
此联措辞朴实,感情细腻,与第二联相互映衬,朴拙动听。

尾联归结本题意旨,言不堪在这飘泊的生涯里过此除夕,想到嫡又增一岁,不禁愁苦万分。
以是,墨客寄希望于新年,祈祷不再流落流落,显得顺理成章,真切自然。
这种结尾统摄了全篇的情绪,把叹羁旅、思故乡、念骨肉、感孤独诸多纷杂的心绪归为“那堪”二字,以强化之,又用“嫡岁华新”把这些思绪框定在“大年夜”,意境光鲜,构造严谨。
句中的“嫡”紧扣题中的“大年夜”二字,于篇末点题,强烈地表达了墨客不堪忍受的异域流落,希望早日结束羁旅生涯的欲望。
离愁乡思,发泄无余。

全诗措辞朴素,铅华皆无,于平实之处涌动真情,意境苍凉,措辞工丽,感情朴拙,刻画细腻,情韵幽绝,动听至深。
“乱山”一联堪称佳句,令人回味无穷。

唐代墨客戴叔伦的《大年夜宿石头驿》,表现了浓重的羁旅愁思:

旅社谁相问,寒灯独可亲。

一年将尽夜,万里未归人。

寥落悲前事,支离笑此身

愁颜与衰鬓,嫡又逢春。

戴叔伦(约公元732—约789年),唐代墨客,字幼公。
曾任抚州刺史、容管经略使。
晚年上表自请为羽士。
其诗多表现隐逸生活和闲适情调,也有反响百姓生活疾苦的诗篇。
今存诗二卷。

据记载,戴叔伦晚年在抚州时曾被诬拿问,后得平反。
此诗当作于墨客晚年任抚州刺史期间。

诗中刻画了一位羁旅思乡者的形象。
除夕之夜,墨客阔别故乡,滞留驿舍,无人问候,只有寒灯为伴,孤独悲惨,在愁苦嗟叹中又迎来了一个新春。
“嫡又逢春”中的“又”字用在这里,加重了语气,表达了墨客年年纪岁不变的境遇和一年不如一年的悲惨命运,透露出人生迟暮、前景渺茫的无奈凄凉心境。

唐代墨客李德裕的《岭外守岁》,表现了岭外守岁的凄苦心境:

冬逐更筹尽,春随斗柄回。

寒暄一夜隔,客鬓两年催。

李德裕(公元787—850年),字文饶,唐朝晚期著名政治家、墨客,两度为相。
执政期间,重视边防,力主削弱藩镇,巩固中心集权,使晚唐内忧外祸的局势得到暂时的安定。
辅佐武宗讨伐擅袭泽潞节度使位的刘缜,功成,加太尉赐封卫国公。
李德裕长期与李宗闵及牛僧儒为首的朋党斗争,后人称为“牛李党争”,延续40年,纵不雅观史实,李德裕执政功绩卓著,威震天下;牛党执政,无所作为,国势日弱。
近代梁启超把他与管仲、商鞅、诸葛亮、王安石、张居正并列,称他是中国古代六大政治家之一。

唐宣宗大中二年(公元848年)玄月,李德裕由潮州(治所在今广东潮安县)司马再贬为崖州(治所在今海南琼山县东南)司户参军,于次年正月到达贬地。
此诗便是大中二年(公元848)除夕在赴崖州途中守岁之作,表现了墨客岭外守岁的凄苦心境。

此诗在构造上是四句两联法,一二同三四两两对仗,各为一联。
诗的首联写冬尽春回。
“更筹”也称“更签”,是古代夜间计时报更的竹签。
“斗柄”,北斗星的柄,它随着四季的不同,分别指向东西南北方向。
除夕之夜指向正北,一交元日,即倾向东方。
两句是说,隆冬随着更筹而逝,春天随着斗柄东转而返回人间。
这是从除夕之夜在时令变换上的特点,写墨客守候年纪改换的情景。

次联用寒暄的变革反衬客鬓的改变。
“暄”是温暖之意。
冬天是寒冷的时令,春天是温暖的时令。
除夕之夜,跨着两个时令,子时(夜里十一时至凌晨一时)之前属冬,交子时往后属春,以是说“寒暄一夜隔”。
由冬入春,由寒变暖,万物萌生,本来是令人欢欣鼓舞的事,但墨客由于远贬外地,他乡作客,心境因此变得更加凄楚,鬓边的白发也变得更多了。
除夕之夜,岁跨两年,特写“两年催”,是在加重写出岁月催人变衰。
“一夜”、“两年”又通过韶光上的巨大差别形成的强烈比拟,表现了岁月催人的诗意。

守岁本来应是家人团圆之时,眼见周围的人家在家团圆,辞旧迎新,墨客却远谪南荒,乡关路邈,翘首北望,如何为情!
此刻牛党当政,不仅墨客个人遭到诬陷伤害,国家的出息也令人担心。
《唐摭言》载有“八百孤寒齐下泪,一时南望李崖州(即德裕)”之句,可见人们对李德裕迭遭贬谪的深切同情,对牛党当权者伤害有功之臣的强烈不满。
出生之感,乡关之思,以及对国家出息的忧虑,昔日在家中、在京中守岁的美好情景,今日在贬所客居的凄楚景象,千万种情思,一齐涌上心头。

此诗在构思上全从除夕之夜在韶光、时令转换上的这个特点出发,艺术表现上则用比拟手腕:诗的前三句,都是在反衬末端一句;正是有了前边三句的有力衬托,末端一句的诗意才表现得更加突出和深刻,更具有动人心魄的力量。

唐代墨客戎昱的《桂州腊夜》,表现了除夕思家的愁苦环境:

坐到三更尽,归仍万里赊。

雪声偏傍竹,寒梦不离家。

晓角分残漏,孤灯落碎花。

二年随骠骑,辛劳向天涯。

戎昱(公元744—800年),中唐墨客。
官至侍御史。
后贬为辰州刺史、虔州刺史。
他是中唐前期比较看重反响现实的墨客之一。
名作《苦哉行》写战役给公民带来灾害。
羁旅游宦、感伤出生的作品以《桂州腊夜》较有名。

这首诗抒发了墨客离乡万里,腊夜怀乡思归之情。
尾联与首联呼应,点出离家万里,岁暮不归的缘故原由。

首联写除夕守岁,直坐到三更已尽。
墨客是在离乡万里、思归无计的处境中独坐到半夜的。
一个“尽”字,一个“赊”字,对照写出了乡思的绵长,故乡的迢遥。
一个“仍”字,又透露出不得已而滞留他乡的悲惨心境。

颔联写三更往后墨客凄然入睡,可是睡不屈稳,进入了一种时梦时醒的朦胧田地。
前句说醒,后句说睡。
“雪声偏傍竹”,雪飘落在竹林上,借着风传进一阵阵飒飒的声响,在不能成眠的人听来,就特殊感到孤独凄清。
这把孤寂寒夜的环境气氛渲染得很足。
一个“偏”字,更细致地刻画出愁人对这种声响所特有的心灵感想熏染,似有怨恼而又无可奈何。
“寒梦不离家”,在断断续续的梦中,总是梦到家里的情景。
在“梦”之前冠一“寒”字,不仅解释是寒夜做的梦,而且反响了墨客生理上的“寒”,就使“梦”带上了悲哀的感情色彩。

颈联阐述时断时续的梦大醒往后再不能入睡时的环境。
“晓角分残漏”写所闻。
古代用滴漏计时,夜间凭漏刻传更,残漏指夜将残尽时的更鼓声。
天亮后号角一响,更鼓声歇,表明永夜过去,清晨来临。
“分”,因此听觉上的不同,反响韶光上的划分,透露了墨客梦断往后闻角声以前,一贯眼睁睁地躺在床上耳闻更声,其凄苦之情可知。
“孤灯落碎花”写所见,青灯照壁,墨客永劫光地望着那盏孤零零的阴暗油灯掉落着断碎的灯花。
“孤”字既表现了墨客环境的生僻,也反响了他主不雅观感想熏染上的寂寞。
此联通过一闻一见,把墨客的乡思表现得含而不露,情在词外。

“二年随骠骑,辛劳向天涯”,尾联和首联相呼应,点出离家万里、岁暮不归的缘故原由,收结全诗。
骠骑,是骠骑将军的简称,汉代名将霍去病曾官至骠骑将军,此处借指戎昱的主帅桂管防御不雅观察使李昌巙。

这首诗写了除夕之夜由坐至睡、由睡至梦、由梦至醒的过程,对诗中所表现的乡愁并没有说破,可是不点自明。
特殊是中间两联,以渲染环境气氛,来衬托墨客的心境,艺术效果很强。
那雪落竹林的凄清音响,回归故里的断续寒梦,清晓号角的凄凉声音,以及昏黄孤灯的断碎余烬,都暗示出主人公永夜难眠、凄凉落寞、为思乡情怀所困的情景,表现了蕴藉隽永、深情绵邈的艺术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