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刘敞
阴老疑龙战，风高怯海飞。
枯蓬不自息，归鸟竞相依。
时节惊流水，生涯托墐扉。
哀歌向妻子，吾道亦牛衣。
译文
阴气衰减，阳气回归，阴阳二气相斗疑为二龙相战；寒风高起，鸟儿害怕在海上翱翔。
枯干的蓬草尚发奋图强，归巢的鸟儿争着相互依赖。
光阴飞逝，如流水一样平常，惊动我心；生命有限，草庐虽破，依旧可以请托。
对妻子和孩子唱着悲哀的歌曲，我治学的道路，亦是像牛衣一样贫寒啊。
注释
1.阴老：阴气衰减，阳气回归。
2.枯蓬：指枯干的蓬草。因亦以之喻行踪不定。
3.墐（jìn）扉：用泥土涂塞门窗缝隙。
4.哀歌：悲哀地歌唱。
5.吾道：阐明为我的学说或主见。
6.牛衣：喻贫寒。亦指贫寒之士。
赏析
这是宋代墨客刘敞的一首小寒诗。刘敞生平只活了49岁，但欧阳修却盛赞他说，“自六经百氏古今传记，下至天文、地理、卜医、数术、浮屠、老庄之说，无所不通；其为文章尤敏赡”。
由于博学，他与弟刘攽合称为北宋二刘。刘敞虽然满腹经纶，仕途却一贯不顺，只能做到蔡州通判一类的小官。从他的这篇《小寒》诗中，可以感想熏染到他作为一个读书人的清贫与孤愤。
首联，阴老疑龙战，风高怯海飞。是说，阴气衰减，阳气回归，阴阳二气相斗疑为二龙相战；寒风高起，鸟儿害怕在海上翱翔。
开头“阴老”二字，就可以秒杀多少墨客。一是点明小寒时节，阴气低落，阳气回升。二是与下句“风高”形成很好的对仗。三是很见学养，“阴老”这个词，涌现的频率很低，非博学者，不能为之。
颔联，枯蓬不自息，归鸟竞相依。是说，枯干的蓬草尚且发奋图强，归巢的鸟儿争着相互依赖。这是写小寒时节物候的变革。“枯蓬”点明季候，呼应小寒时节；“归鸟”则解释是薄暮时分。“不自息”，是说枯蓬的状态，这显然是人格化后的表述。不自息的，实在便是墨客自己，解释自己为官四处流落的状态。“竞相依”，则是一种鸟儿对付小寒寒冷的一种感知与表现。也是墨客对亲人能够团圆的一种渴望。
自己还在官场沉浮，四处流落，不能回家团圆，可鸟儿尚且每天能够归巢团圆，难道自己还不如鸟儿吗？
颈联，时节惊流水，生涯托墐扉。是说，光阴飞逝，如流水一样平常，惊动我心；生命有限，草庐虽破，依旧可以请托。枯蓬不息，归鸟相依，引发了墨客对付韶光的感叹。一转眼，离开故乡已经多少年了，家中的亲人可都还好吗？
时节惊流水，是名句，被后世广为引用。生涯，指为官的生涯。墐扉，指用泥土涂塞门窗缝隙。南北朝谢惠连的《雪赋》有“北户墐扉”之句。
做了一辈子的官，到末了还是要告退归里，可家中的门窗那么破旧，还须要泥巴涂塞门窗缝隙。这里可以理解为墨客做官廉明，两袖清风，也可以反过来解释墨客所处的官位确实不高。
尾联，哀歌向妻子，吾道亦牛衣。是说，对妻子和孩子唱着悲哀的歌曲，我主治学的道路，亦是像牛衣一样贫寒啊。
一个“哀”字，可以感想熏染到墨客内心的不平。一个“吾道”，可以说是墨客对自己清高志向的认可。
吾道亦牛衣，让人感想熏染到读书人清贫的人生，正如颜回一样，“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人不堪其忧，回也不改其乐。”
自古文人多清贫，古今一也。读至尾联，不禁掩卷，为之长叹。
作者简介：严勇，文学硕士，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全国青年作家班第三期学员。现任泰州副刊编辑，《稻河》编辑。已出版散文集《读书旅行》，文史集《泰州史话：运盐河边的城市》，随笔集《风采泰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