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出阁前,我就偷偷摸摸地喝了不少酒,但我爹对我还算宽容,没打我,至于骂嘛,嘿嘿,别放心上便是了。

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
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
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
—【如梦令】

实在我也忘了那天详细怎么喝起来的,但喝着喝着就喝到微醺状态了,愉快得不得了hihaづ♡ど……回家的路是不记得了,末了怎么回的家也忘了,但我依稀记得那遮天蔽日的荷叶和藕花,还有那已经归巢却被桨声惊起的满滩鸥鹭。

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
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
知否?知否?应是绿肥红瘦。
—【如梦令】

李清照|满腹苦处无人诉那些靠喝出来的宋词

昨晚喝完酒后,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头还有点昏沉,刚好侍女进来将帘子收起。

我问侍女,“我养的海棠花怎么样了,还好吧?”侍女回答道:“小姐放心,好着呢!
”这

莫许杯深琥珀浓,未成沉醉意先融,疏钟已应晚来风。
瑞脑喷鼻香消魂梦断,辟寒金小髻鬟松,醒时空对烛花红。

—【浣溪沙】

是的,又喝大了,晕晕乎乎的我倒头便睡着了。
熏喷鼻香断了我才睡梦中醒来,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鬓发,这才创造钗子松了,乱发几缕,乃至连妆容都忘了卸。
只有那杯中残酒和堕泪的红烛依旧。

再后来,嫁人了。

何其有幸,嫁了一个满心满眼都是我的人,我也是眼里心上全都是他。

雪里已知春信至,寒梅点缀琼枝腻,喷鼻香脸半开娇旖旎,当庭际,美男浴出新妆洗。

造化可能偏故意,故教明月玲珑地。
共赏金尊沉绿蚁,莫辞醉,此花不与群花比。
—【渔家傲】

雪夜,浴洗罢,闲来无事,与德甫相对而饮。
我摆羽觞,德甫倒酒,绿色的酒液从高空倾入金杯中,浮起的泡沫眇小如蚁。
窗外,明月斜照,有寒梅数枝,甚是文雅。
看着面前的德甫,听着杯盏起落的声音,闻着窗外时时时透进来的清洌寒喷鼻香,我心想,一辈子都这么过真是值了,不知不觉又多喝了一杯。

德甫彷佛有几分醉意,我连忙说:

“你可别说自己不能喝了,你看窗外梅花开得多好,梅花可不是平凡物,我们姑且饮酒填几阙梅花词,填得不好可是要罚酒的!
”德甫只是笑笑,一脸宠溺地看着我。

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销金兽。
佳节又重阳,玉枕纱橱,半夜凉初透。

东篱把酒薄暮后,有暗香盈袖。
莫道赓续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醉花阴】

本日的天一贯昏昏沉沉的,愁云密布,室内的龙脑喷鼻香弥漫,让我很是恍惚。
我知道重阳又到了,没有爹爹,没有娘亲,亦没有德甫,过节,我是没什么兴致的,一个人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纱帐低垂,听凭初秋的凉气把自己的肌肤一寸一寸地渗透。

想起新婚时与德甫赏梅就酒,仿佛就在昨天,可谁想到,如今却是我独对满地的菊花喝着酒味还没花味浓的酒,呆久了,连袖子都被菊花风给熏喷鼻香透。
我倒也想醉,可,如何能醉?时辰不对,氛围不对,统统都不对。

秋风又再次把帘子吹得飞扬起,古人总说,菊花太瘦。
瘦吗?我不以为,我此时倒是分外认同柳七郎那句“为伊消得人干瘪”。

冷落庭院,又斜风小雨,重门须闭。
宠柳娇花寒食近,各类恼人景象。
险韵诗成,扶头酒醒,别是闲滋味。
征鸿过尽,万千苦处难寄。

楼上几日春寒,帘垂四面,玉栏干慵倚。
被冷喷鼻香消新梦觉,不许愁人不起。
清露晨流,新桐初引,多少游春意!
日高烟敛,更看今日晴未?

—【念奴娇·春情】

寒食节又近了,最近的景象也不大可爱,总是淫雨霏霏,让人也没个好心情。
填了几首诗和数阙词,可又如何?纵使飞鸿能将书信传,万千苦处又是如何能言明得了的?

昨晚喝了度数高一点的扶头酒,以为能醉得久一点,但孤衾被冷,安眠的檀喷鼻香也消断了,容不得我不醒。
早上的露珠清圆,溪流潺潺,梧桐也新绽新苗,此时多适宜游春。
看日头升空,晨烟消散,今儿个,应是放晴了吧?

寒日萧萧上锁窗,梧桐应恨夜来霜。
酒阑更喜团茶苦,梦断偏宜瑞脑喷鼻香。
秋已尽,日犹长,仲宣怀远更悲惨。
不如随分尊前醉,莫负东篱菊蕊黄。

—【鹧鸪天】

大醉。

德甫已亡,北宋已沦丧,回不去的远方是故乡。
以前总以为相思苦,此际却以为还不如苦相思,最少德甫仍在,家国还在,所在乎的统统都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