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孟浩然是古代山水田园墨客中的俊彦,他的诗独树一帜,影响深远。
秦中感秋寄远上人
一丘常欲卧,三径苦无资。
北土非吾愿,东林怀我师。
黄金燃桂尽,壮志逐年衰。
早晚凉风至,闻蝉但益悲。
这是一首抒怀诗,是作者在长安落第之后写的,寄给名叫远的僧人,报告客居逢秋的苦情,诉说欲隐无处,欲仕非愿,进退两难之苦。诗充满了失落意、悲哀与追求归隐的感情。
诗的特点在于直抒胸臆。开头写自己之所欲,但苦于“无资”,想从仕,又非所愿,于是记怀“东林”“我师”。壮志不能实现,自然就颓败,于是对凉风、闻蝉声,就要“益悲”了。这种不加润色的白描手腕,抒发了内心悲苦,读来以为明朗直率。
临洞庭上张丞相
八月湖水平,涵虚混太清。
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
欲济无舟楫,端居耻圣明。
坐不雅观垂钓者,徒有羡鱼情。
这是一首“干禄”诗。所谓“干禄”,即是向王侯将相呈献诗文,以求引荐任命。玄宗开元二十一年(733),张九龄为丞相,作者西游长安,以此诗献之,以求任命。诗前半泛写洞庭波澜壮阔,景致伟大,象征开元的清明政治。
后半即景生情,抒发个人进身无路,闲居无聊的苦衷,表达了急于用世的决心。全诗颂对方,而不过分;乞任命,而不自贬,不亢不卑,十分得体。
与诸子登岘山
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
江山留胜迹,我辈复登临。
水落鱼梁浅,天寒梦泽深。
羊公碑尚在,读罢泪沾襟。
诗意在吊古感今,开头二句揭题。第三句的“江山胜迹”照料“人事代谢”;第四句的“我辈登临”照料“往来古今”极为粘合;五、六两句写登临所见;末了二句扣实,真有“千里来龙,到此结穴”之妙。诗的前半具有一定的哲理性,后半描写景物,富有形象,充满激情。措辞普通易懂,感情朴拙动人。
题大禹寺义公禅房
义公习禅寂,结宇依空林。
户外一峰秀,阶前众壑深。
夕阳连雨足,空翠落庭阴。
看取莲花净,应知不染心。
孟浩然生性自然不羁,为人耿介,志在隐逸。这首诗通过描写高僧修行的环境来赞颂高僧清净纯洁的心胸。也寄托着自己对隐逸生活的神往之情。全诗以突出“清净”为主,由景清写到心净,层层递进,相互照料,笔致疏淡,意境清远,淡民气魄。
此诗用语明朗轻快,词采清雅奇丽,可以看做能够充分表现孟浩然诗歌艺术特点的代表作品之一。
宿桐庐江寄广陵旧游
山暝听猿愁,沧江急夜流。
风鸣两岸叶,月照一孤舟。
建德非吾土,维扬忆旧游。
还将两行泪,遥寄海西头。
这是旅中寄友诗。全诗写江优势景和旅途悲愁,表现他乡虽好终不及故土之意,流露出奔波不定、颇不得志之情。开头两句有造作雕琢感。“急夜流”三字,若直说“夜急流”更顺畅得多。
然而三、四两句“风鸣两岸叶,月照一孤舟”却是随手拈来,清新诱人,江上夜色,如置面前,足见墨客何等大手笔。诗的前半写景,后半写情,以景生情,情随景致,景情揉合,景切情深,撩人情思。
岁暮归南山
北阙休上书,南山归敝庐。
鄙人明主弃,多病故人疏。
白发催年迈,青阳逼岁除。
永赍恨不寐,松月夜窗虚。
此诗系墨客归隐之作,诗中发泄了一种怨悱之情。起首二句记事,阐述停滞追求做官,归隐南山;三、四句说理,抒发怀才不遇的感慨;五、六句写景,自叹虚度年华,壮志难酬;末了两句阐发愁寂空虚之情。全诗措辞丰富,层层辗转反复,风格悠远深厚,读来韵味无穷。
秋登兰山寄张五
北山白云里,隐者自怡悦。
相望始登高,心随雁飞灭。
愁因薄暮起,兴是清秋发。
时见归村落人,沙行渡头歇。
天边树若荠,江畔洲如月。
何当载酒来,共醉重阳节。
全诗情随景生,以景烘情,情景交融,浑为一体。“情洒脱而朴拙,景情淡而幽美。”墨客怀故友而登高,望飞雁而孤寂,临薄暮而惆怅,处清秋而发兴,自然希望石友到来一起共度佳节。“愁因薄暮起,兴是清秋发”,“天边树若荠,江畔洲如月”,细细品尝,够人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