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祭奠这无声的天下

在暮春 我早已厌倦了

或许 我从来就没有喜好过

这荒漠的人间

这杂草丛生的河边

耿兵诗歌10首|我膜拜这无声的世界

总会跳出一两只让人惊悸的蛙类

无从得知那些灰暗的泡沫里

流过的统统

是不是昨晚丰盈的存在

那些比流水还要细腻的光束

从来不会勾留在一株白百合的褶皱里

迪比丽、艾金森的诗歌 总是在那株沉甸甸的桦树上

一次次升华

直至末了的焰火散失落在

光阴的遂道

樘棣树的苞芽是带着懦弱的新鲜感的

它从来不肯卸下

冶艳的装扮服装

就像一只寂寞的鸟儿

伸出短喙

把一颗流星衔入 另一颗流星的天下

这些在阴郁中陈设着的花朵

总是被统制者印上

贵妇人的裙摆

或者是一席足以让人惊艳的舞装

空荡的原野呈现出的

不但是一簇桃花的凋零

那些无聊的风一定会从一位痴狂的诗人口中

泻出暗杀的活气

灵动的蟒蛇从亚马逊河流驶过

进入佛光普照的山崖

那些孤妄的猜想

会被慈悲者踱入

群臣的妄议

有的星光坠落在辽阔的深渊

当曾经的印记

吞噬过这些细微的

碎屑

我听到骨头深处传出重金属般的

敲击声

像去世亡 像去世亡

在鼓噪的海平面上

遁去

蚂蚁之歌

蚂蚁的骨头里 再也榨不出一滴鲜艳的骨血

再也听不见迷茫的夜色里

那些匆匆的行路人

终将寻规蹈距地

步入某一种构谄

忘怀了风

便是忘怀了那些存在于梦中的菩提

那些在夜色中散失落的统统

星光 灯火 和支离破碎的陶罐

将身体抱紧吧

不要再用那些崇高的菊花

为冬天呈现

崇高以外的东西

它将会以其余一种身份

涌如今车尔雪尼夫斯基的笔端

敏感的风就藏匿在这些

纷至沓来的雪花中

或者

是泰戈尔诗集里

有着崇高血统的贵妇人的泰迪犬里

每一个虚幻 都有一颗慈悲的心

像是我在银河系

悄然创造

星星泪眸中宁静的花喷鼻香

在破碎的陶片里

抱紧文明包扎的伤口

一次又一次聆听

阴郁中的河流

呈现的经卷 玫瑰

和火焰 灯火

从光阴的腹语中

猜度一场来自梅雨之中的盛典

那些驰骋的风

必将奔向黎明的彼岸

死活左券

总在深夜截取 一些

迷幻的事物

比如月光 比如夜风 比如夜晚那片

茫茫草原

那些散落于地面的星光

只是从斑驳的花影中轻轻地贯入

一些凄凉

切开我纵横的血脉

我依稀从一朵光洁的茉莉上

听到风以及风中你

深情地舞蹈 歌唱

四月的湖堤有着太多亮丽的景致

我紧握的手中镂入

玫瑰的芳香

我再一次不雅观察这沉睡的石头

以及石头内心里

冉冉升起的火光

在静止的宣纸上

用轻灵的羽羊毫写下所有苍桑

从那株旺长的菖蒲上

将我的心搁置于一杯放肆的酒水

我有白蝴蝶般的五月

我有陪你燎原的火种

薄暮:如此虚无

该让澎湃的心跳变得弘大还是弱小

我一贯纠结

在阴郁 我越来越感到

被韶光管束

我有残酷的五月

我有云朵般的玫瑰

我必须依赖一棵榕树

必须用尽生平

为夜晚欢唱 为永夜哭泣 为午夜守灵

所有声音裂变为手中一种丽人

我开始唱歌 开始舞蹈 开始沦陷 开始颓废

用沉寂的雨水洗濯我全身的尘埃

用空灵的花朵

为昨夜洗尘

我风尘仆仆地从千里之外赶来

从鼓噪深处走向广袤的原野

从虚幻的影子中

冶炼我的百合 玫瑰 金盏菊

在繁芜的植被中

探求我的马匹 火焰和月光

将石榴掏空 将薄暮喂养 将酒水煮沸

将所有的阴霾驱赶

用一块倔强的顽石

为宅兆昭冤

所有的差错 是澎湃的河流

而薄暮如此虚无

我的表情正露出腼腆之色

暮春的时候 那些洁白的梨花

开始凋敝 开始枯萎

还有那些火一样的桃花

总在深夜将酥胸扒开

梦里我不再流出一滴眼泪

那场弥天的雨

依然替我溢出午夜的河池

不 三月的江南

不能没有雨

不能没有桃花

不能没有明月 湖泊 流浪

和足够的夜风

我血性的烈马

正从江南的烟雨中

奔驰而来

窗外 没有月光 没有淡淡的薄霜

只有一只乌鸫横行在水面

这让我想起了

在秦淮浆影里弹唱的董小婉

或许它富丽的裙摆上

还安顿着绝艳的诗词

去紫金城的宫殿

讫求

那位风骚的天子

来一场选美吧

把星星见告黑夜

把花朵见告春天

把爱情献给玫瑰

三月也有乌鸦

也有悲鸣的长诗

在灌浆的麦田里

那些比风还轻的民谣

就隐蔽在红蜻蜓的翅膀里

只是你不能轻易打开

像是将我掠入光阴的怀抱

我听到母亲 悄悄地站立 在光阴深处

我不再断念塌地

总想趁着这轻盈的夜风

将暗夜的烛火点亮

我听到这风

沉沦于梦中

那株在母亲目光中摇摆不定的槲树

又发出类似于重金属般的响声

将我牵引至久别的故乡

更多的时候 我只能匍匐着

这种匍匐不等同于膜拜 不等同于臣服

我摩婆着这来自于奢望的痛

将那簇浅紫色的苦欄花

抛于浅浅的雨中

所有的设想比不上

一株海棠的盛开

所有的马匹透出深遂的目光

那些苍凉以外的菖蒲

从千亿年的光阴中吐出一丝明艳的

游丝

而我

只是在繁花似锦的春天

哀悼一只蝴蝶

从三生的词典里

去探究

命运河流的走向

用绵延不绝的雨水

为枯竭的河床祈祷

所有的深情多像一场曼妙的交响乐

在柴可夫斯基的钢琴声里

那群有着黑翅膀的天鹅

只是悄悄地栖息于

我的手心

不要醒来

不要用莎翁悲惨的剧情

为昙花开罪

在夜晚

我一等便是三千年

那些被深夜镀满金色的牛羊

正啃食着寺院前

那片绿茵茵的杂草

耶和华的歌声在湖里沉没

黑夜 并不能揭开

多维天下的实质

我开始在蘼蘼的梵音中

超渡与救赎

后悔与祈祷

前世 我是雪

现代我是什么

不得而知

每一种悲哀都将出家为尼

身体里的河流几次再三漫延

几次再三奔驰不息

那些云朵 只是悄悄地呆立在辽远的苍穹

像是一位看破苦难的僧侣

将满天的星斗 暗藏于内心深处

我多么企盼 有一场缤纷的花事

驰骋在暮春以及

飞鸟通亮的翅膀中

飘零 是这个深夜细微的动词

却无法校正魂魄中

弱小的悲哀

我多想选择站立的办法

与远方的海鸥

近间隔打仗

我须要一场滂沱的雨将我

推入一条欢腾的激流

红嘴鹫 悄悄地停顿在高耸的山岩

像极了一位墨客在鼓噪的风中

奋笔疾书

奔忙的野鹿 苍惶的兔类

和着草木中那声声不息的幼虫

将人间的四月

描述得绘声绘色

我或许该为那些凋敝的梨花

写下伤悲的谦词了

而这些蒲公英的苦处

几次再三被坚硬的河底岩石破译

那些坚锐的棱角

只是阴郁中 四处张望的乌鸦亦或

是更为卑微的苍鹭 乌鸫

所有的阵亡

在宁静的空间中溢出殷红的血液

向金光熠熠的寺院

发出末了的通谍

我的隐痛再一次

被纷飞的蝶阵看破

那些滞留在残阳里的木讷表情

又一次被灌木

藏起

谁乐意在风雪的夜

为历历在目的往事

作一次说客

将我引入

西岳的光明顶

喜好

永久不会懂得

这场沉降在人间的雪

会以何种办法

走进我的梦里

走进我细微的细胞

是的 当我听到这个深夜

有太多的风落在那片低矮的蔷薇花中

所有的星籽

只是我沉重的羽觞中

一团冉冉升起的火焰

在湛蓝的深渊底部

叫嚣不止

将我带进这炼狱般

短诗里吧

将那些明晃晃的雨珠

嵌入这通亮的陷井

一片落叶的危险性

无论如何一颗流星的坠落

都是具有危险性的

我试图用一株百合

挡住这漫天飞舞的落叶

试图用一枚闪亮的

枫叶

遮住这满天的星宿

带来的侵害

越靠近大海 越能感知 这种恐怖感

早已由来已久

我知道 我不会再拿一株椴树

作为深夜的庇护伞

那些玄色的乌鸦

从椴树上跳来跳去

就像是一块悬挂在半空的羊皮

我再度听到一匹狼或者是一匹雄狮

正在蓝宝石般的草场

为争夺一群羊而大开杀戒

夜色中 那只羸弱的羊

已经停滞了挣扎

……

古角筝鸣

雪花飘飘

这些透露出危险讯息的河流

早已了无声息

就像那只倒伏在草场的羔羊

我听到远古的烽火台 烽烟四起

那些彼于奔命的人儿

一个接着一个倒在血腥的沙场

或许我再也听不到

那些阴郁中的枪声

预示着什么

就像那个危险的夜晚

雄狮与狼啃噬

花羊的骨头

当那密集的雨声

再度从我的胸膛穿过

所有的统统

被阳光赋于光明

授予一道闪电般的光芒

而我只能用我葱笼的青春

去阻挡一场屠戮

当我贴进大地

落日 悄悄地铭刻在西山

铭刻在手掌 触不到的远方

所有的梦 长出灰暗的笔墨

像是把内心的辽远与荒漠通盘托出

通亮的的雨声穿透

轻盈的松针

像一位安静的少女

每一声雨水点落

都会在她的草原 掀起一场风暴

殷红的石榴花

是这个深夜令人狂喜的表明

像五月的阳光轻抚着

蓝色的海洋

晶莹的雨水在天空的血管里炸裂

在第一枚荷花上翻滚

氤氲在阴暗的夹角

此时 你必须仰望

那只潜藏在绿荫里的蛙

会在什么时候

交出第一声的悲鸣

作者

耿兵,网名:厚德载物,七零后,大专文化,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读睡诗社专栏墨客。
九五年开始揭橥作品,作品散见于《作家报》,《诗刋》等一百多种文学刋物,并获全国大奖三十余次,著有诗集《永久不再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