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别》
唐代:杜牧
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仲春初。
东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第一句用“娉娉袅袅”来形容这位女子的身姿轻盈婀娜之态。“十三余”则指女儿的芳龄。既赞歌姬之美,却不从容貌容颜入手,而捉住她的身材与年事着眼。身姿是风骚袅娜的,年事是含苞欲放的,由此,美人的形象呼之欲出。
二句“豆蔻梢头仲春初”,以花喻美人,本来易落入俗套,但墨客此处却新意迭出,以仲春之初的豆蔻花来比喻青春待放的少女,非常贴切形象。豆蔻,一种多年生草本植物,可入药,多产于南方。南方人摘其含苞待放者,美其名曰“含苞花”,言尚小,如妊身也,故常用来比作处女。墨客相好的这位歌姬,其举手投足,一颦一笑,不正神似那仲春含苞待放、摇荡枝头的豆蔻花吗?
三、四句则以陪衬比拟的手腕来进一步赞颂歌姬的俏丽绝伦。作为唐代“天下乐园”的扬州,该是如何繁花似锦、车水马龙啊!
俗言“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可以相见,东风十里的扬州大街上,商贾如云,游人如织。在那各台舞榭里,那一卷卷锦绣珠帘之下,又该隐蔽着多少位倾国倾城的佳人?正当我们为扬州的繁华赞不绝口时,“卷上珠帘总不如”一句一下将我们从迢遥的遐想之中拉回到现实。当东风和畅之时,珠帘卷处,遍视帘内佳人,尽行数里之遥,总不如所别者娉婷妖娆也。正所谓众星拱月,原来,作者因此扬州佳人之群星闪耀,来陪衬自己相好的这位歌姬呀!
《唐诗镜》卷五十云:“杜牧七言绝句,婉转多,情韵亦不乏,自刘梦得往后一人。”由此诗不雅观之,真可谓风华流美,情韵婉转,是为确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