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四溟诗话》的作者谢榛认为:这首诗“宛然入画,但气格不高”。
当代学者黄永玉也认为它写得叠床架屋,十分疲塌。

还有一些人说,这首诗根本不像是杜牧的作品,乃至都不像是唐朝的作品,而更像是宋代的诗作。
追溯《清明》这首诗最早的源头,是来自南宋末年的《锦绣万花谷》。

后来,这首诗被收入了《千家诗》,因此流传非常广泛。
其真实的作者,不能确定是不是杜牧。
但是,诗作本身影响却很大,常日认为作者便是杜牧。

只管这首诗按某些人的标准来说,的确存在一些“瑕疵”,但贵在章法自然,清新不造作。
因此它的遣词造句,完备无损其美学代价。
因此历代诗评家“热心”修正,只能是摧残浪费蹂躏表情了。

杜牧名篇清明到底哪里有问题为何历代学者都认为废话太多

一、《清明》诗的“啰嗦”之处

《清明》——唐·杜牧

清明时节雨纷纭,路上行人欲销魂。

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落。

杜牧的这一首七绝,如今俨然已经成为了清明这个节气,最具代表性的一首诗作。
每年清明节附近的时候,都有人把它翻出来,作一番辩论。

有的是辩论“杏花村落”的详细地点在哪里,有的则是辩论这首诗本身的含义。
由于第二句中有一个“欲销魂”,就有人提出:“销魂”是一种酒的名字,而不是写作者当时的情绪状态。

还有一些人,则对这首诗的创作水平提出了疑问。
比如明代大墨客、诗评家谢榛就认为:这首诗写得不好,“气格不高”。
同时,他还认为这首诗的废话太多、太啰嗦。

当然,谢榛并不是第一个质疑这首诗的人。
早在他之前,实在就已经有人提出《清明》这首诗的行文很啰嗦了。

第一句的开头“清明”二字,在标题已经叫“清明”的情形下,再写“清明”就重复了。
一首绝句拢共就28个字,头两个字就摧残浪费蹂躏掉了,这种说法也是有一定道理的。

接着,质疑的人又指出:“行人”已经解释人在路上了,那么为什么在第二句的开头还要写一个“路上”呢?

同理,在第三句里,既然已经问出了“酒家何处有?”何故还要废话“借问”呢?第四句“遥指杏花村落”,还规定让牧童来指,更加没有必要了。

由于在中国诗词里面,诗的意象越模糊,意境就越宽广。
于是,一些批评者就把这首诗给编削成了:

时节雨纷纭,行人欲销魂。

酒家何处有,遥指杏花村落。

这么一看,这首诗的确是非常地紧凑。
同时,谢榛还提到了其余一首《清明》改诗,直接是将《清明》的后两句改为“酒家何处是,江上杏花村落”。

然后,他又亲自挽着袖子了局,改成了:“日斜人策马,酒肆杏花西”。
完了谢榛还补充了一句:这个叫不问自答,情景自现。
言下之意,颇为得意。

但是,读惯了《千家诗》的小朋友们纷纭表示,你写的我们根本看不懂,我们还是喜好原来的那一首《清明》。

二、《清明》不像是唐诗

关于清明这首诗的作者,实在已经有很多人研究过了。
得出的结论是,这首诗没有被收录进杜牧自己的《樊川集》中,而且在《全唐诗》里也找不到它的遗迹。

八十年代的时候,有学者揭橥文章说,这首《清明》事实上最早见于挂名刘克庄的一本《分门纂类唐宋时贤千家诗选》。
但是它并非刘克庄之作,而是一个南宋福建书商弄出来的。

学者再往上溯源,就创造了它真正的出处,是一本叫《锦绣万花谷》的类书。
最开始是没有作者名字的,后来它被福建书商加上了杜牧的名字。

然后,又被收进了谢枋得的《重订千家诗》。
由于这本诗集是蒙童读物,以是在民间影响力特殊大,在宋朝往后的传播非常广,于是就“走红”了。

《清明》的诗风,表达办法完备不像是杜牧的风格,更像是白居易的作品。
明代的谢榛认为它“气格不高”,也是实话。

但是,诗歌的审美是多样化的。
尤其是在民间,对付诗歌的审美,并不会按照文人的那一套理论来判断。
普通人只会根据自己的理解,来评价一首诗。

古代文学理论中的“气”,大概是曹丕所讲的那类“气”,以及刘勰在《文心雕龙》里讲的“风骨”。
这便是一首诗所反响出来的,墨客本身的格调。

诗歌意象折射出来的,是一种精神力量。
“风骨”便是刘勰所推崇的“建安风骨”,那是一种洒脱豪迈,象罡风一样平常的气韵。

谢榛认为诗必定要有这种觉得,以是他才弄出了一个“日斜人策马”,非要无中生有地给《清明》这首诗安上一派英雄气概。
但是,他改写的这个诗,明显有些强行“拼凑”的觉得。

但是,事实上这种“阳刚”的诗学的审美,的确是汉唐时期才有的,和《清明》这首诗本身所追求的细腻的个人情绪,完备是两种东西。

以是,不能说《清明》这首诗写得不好,只是当中没有谢榛喜好的那种东西罢了。
至于明朝人嫌弃《清明》写得啰嗦,也是有缘故原由的。

明代的文人写诗不太行,但是诗学理论却很发达。
他们在研究古人诗歌之后,总结出来了一套写作方法,对付行文重复杂沓的容忍度极低。

白居易写的《赋得古原草送别》,里面第五、六句的“古道”、“荒城”也由于“合掌”被骂成“诗家大忌”。
何况是《清明》诗这种,四句诗中每一句都有“啰嗦”的用词呢!

不过,这些严格的理论,基本上是明代往后形成的。
对付艺术创作而言,理论并不是不能够被冲破的金科玉律。

明代文人很喜好改前代的诗,以是改《清明》自然也就不在话下。
而且,他们还改过诗仙李白的《静夜思》、《将近酒》等等,以及一些别的唐宋诗词。

有一些诗词改了,也就被后世接管了,但是个别墨客对《清明》的这种改动,终极还是没能和后世的读者达成共识。
大家喜好的,依然还是原来那一首署名杜牧的《清明》。

结语

明代的墨客和学者认为《清明》这首诗写得不好,紧张还是由于在他们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好诗”的标准,他们把这个标准强行加到了古人的诗上面。

谢榛以“气格”的高低来判断一首诗的利害,他认为写得好的诗,就该当是像唐诗一样格局伟大,气候万千。
非要有横刀立马,扬威天下的豪迈的气格,才能算得上好诗。

但是,《清明》这首诗中所表现出来的,只是个人的小苦闷和小烦恼而已。
这些东西在谢榛看来,显然是微不足道的。

至于还有人所说的,《清明》这首诗存在用语重复,叠床架屋的问题,其实在民歌类的诗词与《诗经》里面,这些根本就不是问题。

以是,不是《清明》这首诗写得不好,而是它不符合这些人的“审美”罢了。
同时,这些人还在用后世的“审美”标准,去审查古人的作品。

《清明》这首诗经由《千家诗》的传播之后,拥有了极广泛的群众根本。
读惯了它的人,再来看明代理论家的修正,反而以为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