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中靖国年间,李清照和赵明诚新婚燕尔,充满着年轻人的无限朝气,也有着新婚时的无限幸福,这个时候的李清照,已经褪去了小女生的羞涩,取而代之的是对甜蜜爱情的赞颂和欣喜,她在这一期间写下了不少反响新婚生活幸福的诗词,下面这首《减字木兰花》便是个中之一,词中大胆、旷达,流露出了词人个性开放的一壁。
减字木兰花
李清照
卖花担上,买得一枝春欲放。泪染轻匀,犹带彤霞晓露痕。
怕郎猜道,奴面不如花面好。云鬓斜簪,徒要教郎比并看。
上片写买花过程。首二句,交代买花之事,“卖花担上,买得一枝春欲放”,宋朝时,常常有走街串巷的卖花者,这些卖花人总是挑着卖花担子,将活气盎然的鲜花送入到千家万户中,陆游便有“小楼一夜听春雨,深巷明朝卖杏花”的名句,可以说非常真实地记录了宋朝卖花之事的普遍。李清照在这里,彷佛是先听到了卖花人的吆喝声,于是便让小丫头买了一枝最鲜艳的,放在室内供自己欣赏。
李清照在此处,只截取了买花过程中末了的一个画面,一个“春”字用得极妙,既可以表达春光、春色,又可以表现春意、春天,更可以指代鲜花本身,带给人无穷的遐想和美感。
接着写词人写手执鲜花,爱慕欣赏的态度,“泪染轻匀,犹带彤霞晓露痕”,这是写花的容态,这枝被人折下的花儿,仿佛在为自己不幸的命运而哭泣,彷佛花瓣上还带着点点泪痕,花蕊中满含愁容愁态,但这并没有带给人忧伤感,缘故原由全在词人后面的经营。词人用“泪”字形容,便已经将花儿拟人化了,而花朵上彷佛还带着彤红的朝霞,带着晶莹的露珠,如此写来,大有哀而不伤、艳而不俗的觉得,不仅写出了花朵的新鲜,而且暗示了是清晨期间,恰好陪衬词人的心情。
下片由戴花引出自身的无限感慨,首先,词人从自己这方面提及,侧重内心描写,“怕郎猜道,奴面不如花面好”,这不便是一位刚嫁人少女的情怀吗?带着三分好胜,三分妒忌,居然要和花儿比美,而且心里还要起狐疑,开始揣摩起情郎的心思来了:我心爱的情郎,会以为我的娇容比不上花朵吗?这里我们也能够看到李清照对自己边幅的自傲,妙在并不明说,只是通过预测情郎心思暗示一笔。
当然,这里也能够看到词人的写作手腕,上片尾句因此花比人,而这里因此人比花,虽然角度不同,但是描写的核心内容,都是词人自己的心思,这便是女子的细腻!
接着两句,从人物内心写到人物的行动上,这实在是与花比美、预测情郎心思后的实际行动,“云鬓斜簪,徒要教郎比并看”,词人为了让爱郎分辨一下谁更美,索性便把花朵簪在了发髻上,词到此处也戛然而止,情郎究竟如何评价?花和人到底哪一个更美?词人不说,留给读者自行品味,这就更增加了词中的余味,同时也侧面反响了李清照新婚燕尔的闺房之乐。
李清照这首词,通过买花、赏花、比花、戴花,生动表现了一个新婚女子的天真、爱美,且有点小好胜的性情,词人还绝不粉饰地表现了自己对情郎的爱意,以及新婚的美好,措辞生动活泼,极富生活气息,可以说是非常特殊的一首闺情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