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是,当墨客爱上喝茶时,无疑会擦出茶诗的火花。白居易,绝对是个中最为主要的一个。
白居易,字乐天,号喷鼻香山居士
白居易流传下来的诗歌有2800多首,个中和茶有关的,有60多首,看上去彷佛微不足道,但与同时期人比较,却蔚为大不雅观了。白居易是第一个将茶大量写入诗中的人,使得茶与酒在诗中并驾齐驱。
白居易是一个极爱茶的人。茶,在他起起伏伏的生平中扮演着重要角色,是异日常生活中最为主要的物品之一。白居易为我们留下了60多首茶诗,从这些茶诗中,我们乃至可以看到白居易的喜怒哀乐和人生起伏,可以看到他在不同期间对付人生的思考和理解。
故事要从唐德宗贞元十五年(公元799年)提及,这是白居易登科的一年。白居易出生于小官宦家庭,从小便刻苦读书,满怀着用世进取之心,希望能够为国为民效力,实现儒家治国平天下的空想。
但是,虽然白居易立志进取,骨子中却有对隐居的神往之情,比如他在登科后不久,曾写下过一首《题施隐士野居》的诗作:
得道应无著,谋生亦不妨。春泥秧稻暖,夜火焙茶喷鼻香。
水巷风尘少,松斋日月长。高闲真是贵,何处觅侯王。
这首诗,开头两句直接点明得道羽化和隐居无关,但隐居却是一种生活办法;春暖之时下田插秧,晚间归来夜火煮茶,好不悠然;由于临水而寓所以风尘稀少,由于结庐松边,以是日月悠长;对付这样的生活,白居易表现了“何处觅王侯”的艳羡之情。
可见,白居易骨子中自有一种归隐情怀。还未建功,却思归隐,这不能不说是白居易的抵牾之处。
等到了唐宪宗元和三年(808)年,白居易官拜左拾遗,这是唐代的一个谏官之职,卖力检举天子政策的失落误等事情。白居易对付朝廷的信赖十分感激,但是,正由于他过分卖力,每每说到天子和权贵的痛处,以是遭到了唐宪宗和权贵们的不满。这时,白居易又由于母亲的去世而归家,这一去便是四年。
白居易在渭水之边蛰居的这段韶光,他写下了《首夏病间》等诗作,诗曰(节选):
移榻树阴下,竟日何所为。或饮一瓯茗,或吟两句诗。
内无忧患迫,外无职役羁。此日不自适,何时是应时。
“或饮一瓯茗,或吟两句诗”,白居易的蛰居生活是清闲、无所事事的,以是他只能读书喝茶,还有访亲拜友,“茶果迎来客”,是这段韶光的真实写照。
当元和九年,白居易回到长安之后,却被放在一个了闲职“太子左赞善大夫”的位置上,这让白居易充满了痛楚。以是他这段韶光所写的诗歌,多有激愤之语,比如“暮宿五侯门,残茶冷酒愁杀人”,这和杜甫的“朝扣富儿门,暮随肥马尘;残杯与冷炙,到处潜悲辛”何其相似!
如果说,这段韶光的牢骚和不满,让白居易无法静下心来好好品茗,那么他被贬之后的生活,却让他的人生,开启了另一个阶段。
元和十年,朝廷发生了一件令人震荡的行刺事宜,白居易上疏要求追捕犯罪者,却受到别人的弹劾,说他不是言官却多管闲事,同时又有人趁机诬告白居易在母亲去世时作诗不恭。于是,一纸贬令,白居易被贬为江州司马。
这对白居易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他的人生追求,逐渐从兼济天下转而向独善其身。他在《琵琶行》中悲惨地说道:
同是天涯沉沦腐化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座中泣下谁最多?江州司马青衫湿。
只是由于听了琵琶女的演奏吗?当然不仅如此。这实在是白居易内心的无限委曲和抵牾的感怀啊!
被贬之后的白居易,开始有了更多清闲的光阴,于是他将许多精力,倾注在喝茶上,对茶的感情,或许也在这段韶光逐步培养起来的。从被贬之后,到他生命的结束,白居易写下了五十多首茶诗,霸占了他所有茶诗的大部分,可见茶对付白居易后半生的主要性。
他在《北亭招客》中写道:“小盏吹醅尝冷酒,深炉敲火炙新茶”;在《春末夏初闲游江郭二首》中写道:“嫩剥青菱角,浓煎白茗芽”,喝茶,成为了白居易生活中不可短缺的事情。他乃至还开辟了自己的茶园,在《喷鼻香炉峰下新置草堂即事咏怀题于石上》中写道(节选):
时有沉冥子,姓白字乐天。平生无所好,见此心依然。
如获终老地,忽乎不知还。架岩结茅宇,斫壑开茶园。
何以洗我耳,屋头飞落泉。何以净我眼,砌下生白莲。
喷鼻香炉峰景致清秀绝美,白居易仿佛找到了隐居终老的宝地,在这片地皮中,他首先是开辟草堂和茶园,可见对茶之钟爱。茶园不仅可以供自己饮茶之用,而且可以补贴家用,“药圃茶园为家当”,是他这个“别茶人”的一种空想。
白居易在诗与茶与酒的生活中,度过了几年欢畅的光阴。一贯到元和十五年,白居易再次回到政治中央长安,但是,这些年的贬谪生涯,让白居易逐渐心灰意
此时的白居易彷佛彻底放弃了平天下的空想,只图自身的逍遥清闲,毫无避讳地提及自己的享乐,有些乃至稍显低俗。然而,茶,一贯伴随他旁边,给他的享乐生活带来一抹淡雅的清新,比如他写了《琴茶》、《夜闻贾常州崔湖州茶山境会亭欢宴》等诗作,来看这首《琴茶》:
兀兀寄形群动内,陶陶任性生平间。自抛官后春多醉,不读书来老更闲。
琴里知闻唯渌水,茶中故旧是蒙山。穷通行止常相伴,谁道吾今无往还?
白居易在这首诗中,表示自己由于性情缘故原由,以是总是遭到排挤,但是辞别长安往后,却得到了更加清净宜人的生活,不仅可以逐日与琴、茶相伴,还可以晚起、读书,虽然在末联轻微表露了渴望为国的感情,但总体来说还是写自己生活的安逸和空隙,写自己“青娥递舞应争妙,紫笋齐尝各斗新”的茶话人生。
三、白居易的中隐空想唐文宗大和元年(827年),白居易从苏州回到长安,不久便担当了刑部侍郎,但是此时的唐王朝已经显现了紊乱局势,白居易身在官场,却常常感到忧郁不合,再加上家庭和身体状况的困扰,于是茶和酒成为了他消愁、散愁的一种抚慰品。比如,他在《病假中庞少尹携鱼酒相过》中写道:
宦情牢落年将暮,病假联绵日渐深。被老相催虽白首,与春无分未甘心。
闲停茶碗从容语,醉把花枝取次吟。劳动故人庞阁老,提鱼携酒远相寻。
在《晚从省归》中写道(节选):
犹思泉石多成梦,尚叹簪裾未离身。终是不如山下去,心头眼底两无尘。
从诗中,我们可以体会到,白居易想要隐居的思想已经十分急迫了,这不似他少年时,虽然有归隐之心却也有进取之心,此时的白居易,只想早日归隐。可是,白居易却又不想放弃自己优胜的物质生活,不想像陶渊明那样只有诗意和精神,没有物质和享乐,于是,在极度抵牾中的他,探求到了一条新的道路,那便是他的中隐空想。
大和三年,白居易分司东都洛阳。在这段期间,他写下了一首《中隐》的诗作,可以说是其在做官与归隐之间,找到了的一条出路,他说(节选):
大隐住朝市,小隐入丘樊。丘樊太冷落,朝市太嚣喧。
不如作中隐,隐在留司官。似出复似处,非忙亦非闲。……
人生处一世,其道难两全。贱即苦冻馁,贵则多忧患。
唯此中隐士,致身吉且安。穷通与丰约,正在四者间。
当然,此时的白居易似已看破世尘,以是心情也是从容的。他在这段期间的生活十分快活,逐日饮酒、喝茶、交友,可以说是不亦乐乎,尤其是年过半百的他,深知今后的岁月不会有多少改变,于是就更加从容起来了。
他在《萧庶子相过》中说:
半日停车马,何人在白家。殷勤萧庶子,爱酒不嫌茶。
实在我看白居易是“爱酒更爱茶”,处处散发着“融雪煎喷鼻香茗”的清闲气息。
后来白居易虽然意外出任了河南尹一职,但是也一贯奉行自己的“中隐”空想,每天喝茶、饮酒,在完成日常事情的同时,尽情享乐。可是,在当河南尹期间,幼子早夭、石友元稹暴卒,这两件事将白居易打击地身心俱疲,从此内心更加消沉。
到会昌六年(846年)白居易去世前,他在官场上数次起起伏伏,但是他一贯都践行着“中隐”的茶话生活,正如他去世前一年所写的《闲眠》:
暖床斜卧日曛腰,一觉闲眠百病销。
尽日一餐茶两碗,更无所要到明朝。
一位老人,每天晒晒太阳睡睡觉,一天只吃一顿饭,饭后两碗清茶,闲散、单调却不失落乐趣。茶不离旁边,是白居易晚年真实的写照。
四、茶话白居易可以说,白居易后期能在动荡的朝廷中立足,险些算是全身而退,很大程度上受益于他的“中隐”空想,而茶,是他中隐生活的主要组成部分。
茶,在我国文化中,是一种“和”的精神。茶出身清幽的山林或者云蒸雾绕的高地,是自然之物,而且茶的味道,苦中有甘,正象征着人生,以是茶实在是一种天然和谐的事物,而在后世逐步发展的茶文化中,更是被授予了更多的内涵。
在饮茶、品茶、知茶、敬茶,形成茶礼、茶艺、茶俗、茶文化的过程中,隐含着的是“人法道,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的哲学思想,是追求人与自然、天人合一的空想,传承着修身、健身、养性、养德的主要内涵。
白居易在“中隐”的生活中,少不得声色犬马之事,白居易将它们写成诗,有些很显低俗,但是,每当白居易提到茶的时候,写到和茶有关的诗,便总有一种清新、淡雅、闲适、中庸的韵味,后世许多士人争相追慕白居易的“中隐”生活,很难说不是白居易的清净饮茶生活,恰好符合了人们在繁杂社会中那颗追求一方清雅生活的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