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精良文学作品每每都有一个构造严谨的布局,吸引人的开头和意味深长的结尾。曾有位作家说过:“小说的第一章帮你卖出这本书,小说的末了一章能帮你卖出下一本书。”
如果说开篇是万事开头难,须要揭示主题、直抒己意,须要有吸引力,须要有开篇的境界之外,那么作品的结尾,也同样须要有秘闻和技巧,这样才能让作品达到一种意犹未尽,回味无穷的效果。我们在读古代的章回小说时,每回的末了每每都有一句“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这样很自然地就会引发人们连续读下去的兴趣乃至渴望。
在我们读过的文学名著中,就有不少精彩的结尾给我们以更悠长的回味,同时也启示我们更深层次的思考。如小仲马的《茶花女》的结尾:我再说一遍,玛格丽特的故事非常分外,假如司空见惯,就没有必要写它了。那么这个“非常分外”指的又是什么?想回答这个问题,或许你就会去回味下阅读的感想熏染,或者重新读一遍小说才会有答案。
加西亚・马尔克斯的《百年孤独》的结尾是这样写的:这手稿上所写的事情过去未曾,将来也永久不会重复,由于命中注定要一百年处于孤独的世家,决不会有涌现在世上的第二次机会。读到这里,你或许就要思考作者所说的“决不会有涌现世上的第二次机会”是指的的这个世家还是某个人物呢。
而大仲马的大仲马《《基督山伯爵》的结尾就更是意味深长:人类的全部聪慧就包含在这五个字里面:等待和希望。那么,作品见告我们等待的是什么,希望又是什么呢,这实在便是结尾的技巧和用意。
(二)
中国古代文学名著中也非常看重结尾的提炼,尽可能做到与开篇相呼应,无论是笑剧还是悲剧,无论是各种演义还是志怪小说。
我们不妨从四大名著中的结尾词来领略一下个中的味道。四大名著的结尾词与开篇词略有不同,开篇词的表现形式有诗(《红楼梦》《西游记》)、有词(《三国演义》、有元散曲(《水浒传》),而结尾词则是清一色的诗。《红楼梦》最短是20个字,《三国演义》是28个字,《西游记》是40个字(两首五言绝句),《水浒传》最长84个字(一首七绝和一首七律),这与开篇词的字数大体相称(只是开篇词中《三国演义》比《西游记》多了4个字,而结尾词则少了14个字)。
但总体上,四大名著的结尾词还是保持了与开篇词一样的风格,当然也显现了作者本身的写作风格,《红楼梦》还是有其独特的禅语式的风格,耐人寻味;《三国演义》仍旧是怀古的风格,让读者能够从苍茫的历史中得到感悟;《西游记》因其主旨是唐僧西天取经,因此诗的风格仍旧多了几分偈语的味道;《水浒传》风格有较大变革,由散曲变成了绝句和律诗,但格调依然是对江湖豪杰的讴歌。
(三)
接下来,我们详细来领略一下中国古代四大名著的结尾词。
《红楼梦》依然是与开篇一样的风格:“说到酸楚处,荒诞愈可悲。由来同一梦,休笑众人痴!
”,而开篇词是:“满纸荒诞言,一把酸楚泪。都云作者痴,谁识个中味。”开篇与结尾一比拟,我人就会创造,实在首尾是相呼应的,并且结尾彷佛便是对开篇的更深层次的总结。开篇与结尾的首句都提到了“酸楚”与“荒诞”,只不过是顺序颠倒了一下而已,但个中却有特殊关联的内在逻辑。开篇的“满纸荒诞言”到结尾就成了“荒诞亦可悲”,既然明知是荒诞言,为何却要见告人们“亦可悲”呢?这种可悲可能不仅仅是反攻,是否也包含有同情或是惋惜的意思呢?而开篇与结尾的第二句,也都有“痴”的意思表达,只不过开篇是“作者痴”,而结尾是“众人痴”,这样的表达作者有什么深意吗?
《三国演义》的结尾词与开篇比较简短多了:“纷纭世事无穷尽,天数茫茫不可逃。鼎足三分已成梦,后人凭吊空牢骚。”显然结尾词的水平与开篇词《临江仙》无论是从立意还是艺术水准都不在一个层次上(当然,《三国演义》的开篇词最早不是杨慎写的而是罗贯中自己写的的,由于罗比杨早生了150年,《临江仙》改换了罗贯中写的开篇词是清初毛宗岗父子删订《三国演义》时加上去的。),但作为结尾词还是见告了读者一些值得思考的元素,诗中“天数茫茫不可逃”所表达的是历史发展的规律与大趋势是不可阻挡的,因此“鼎足三分已成梦”,末了三国还是归于一统,个中的因果只有留给后人去思考了。
但我们就以《临江仙》作为开篇词,那么结尾词实在也是能够找到首尾互应的,开篇的“是非成败转头空”结尾词“纷纭世事无穷尽”、开篇词的“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与结尾词“鼎足三分已成梦”、开篇词的“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与结尾词的“后人凭吊空牢骚”情绪与认知总体上是相通的,达到了前呼应的效果。
(四)
“愿以此功德,庄严佛净土。上报四重恩,下济三途苦。”“若有见闻者,悉发菩提心。同生极乐国,尽报此一身。”这是《西游记》的结尾词,与开篇词比较由两首七绝诗改成了两首五绝诗,而且这两首诗并不是吴承恩创作的,而是佛教徒在行佛礼后,默默诵读的《回回偈》稍作改编而成的,当然比开篇诗更直白些。如果说开篇是暗示小说创作的意图,唐僧西天取经为普济群生的“清浊辩”“仰至仁”“皆成善”所获取的“造化功”,而这个过程是若何的,那就“须看《西游释厄传》(即《西游记》)”这部小说。
而结尾更像是在做总结,便是唐僧取回经后,但愿“此功德”能够让人间成为一方“佛净土”,而“四重恩”“三途苦”都是佛教修行的目标。后一首诗则是见告人们,如果在修行过程中,看到世间贫苦都要有菩提心肠,而且为了到极乐世界,就要有“尽报此生平”的坚持。因此,作者写这部小说的目的,是希望能够起到教养的浸染。
接下来便是《水浒传》的结尾词,比较开篇词,结尾词水平要略高些,至少不会像开篇那样让人看了有点反面所云,且看其内容:
“天罡尽已归天界,地煞还应入地中。
千古为神皆庙食,万年青史播英雄。”
“生当鼎食去世封侯,男子平生志已酬。
铁马夜嘶山月暗,玄猿秋啸暮云稠。
不须出处求真迹,却喜忠良作话头。
千古蓼洼埋玉地,落化啼鸟总关愁。”
这个结尾词也是对小说大结局的一个概括,特殊是前一首七绝便是对梁山豪杰一百零八将都被封为天罡地煞星,并且还被人敬拜,让这些英雄豪杰可以名垂青史,这也表明了作者对梁山豪杰的一种讴歌与肯定的态度。
而后一首七言律诗则是对梁山豪杰的末了结局多了几分同情与惋惜,虽然他们在后来招抚过程中都得了朝廷的封赏,但因征方腊等再次沦为朝廷的工具,又让他们的人生变得“山月暗”“暮云愁”。尤其是“蓼洼埋玉地”,宋江把李逵叫过来喝鸩酒而去世,这便是梁山豪杰的不但是圆满的谢幕,而是悲剧的落幕……
(五)
《红楼梦》的结尾词是在启示人们思考一个大家族是若何成兴盛到衰落的,但是仍旧有很多人还在做“同一梦”而醒不过来,以是“休笑众人痴”,这里更多的是期望读过了这部小说的人能够警觉。《三国演义》的结尾词是在勾引人们思考朝代更替、分合相承的历史规律,这既是历史大势也是民心所向,因此在读完这部小说时不但是“后人凭吊空牢骚”。
《西游记》的结尾词的是告诫人们,当经由千辛万苦得到的“真经”,要付诸“尽报引一身”的去践行,方能修得正果。而《水浒传》的结尾词则是见告了人们“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江湖铁律,但又不但是江湖,“落化啼鸟总关愁”才是人生的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