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夔少年贫穷,但却为人清高,屡试不第后,终生未仕。他生平湖海飘零,仰人鼻息。姜夔年轻时四处流浪的过程中,结识了墨客萧德藻,两人情趣相投,遂结为忘年之交。
萧德藻很赏识姜夔的才华,乃将自己的侄女许配给姜夔。之后,还将姜夔先容给了著名墨客杨万里。杨万里对姜夔的诗词讴歌不已,也和他结为忘年之交。杨万里还专门写信,把姜夔又推举给另一位著名墨客范成大。
姜夔所作的词多为写湖山之美和出生之慨,感念旧游,寄物托情,也有咏叹时势者,皆为精湛奥妙之作。
姜夔词风洒脱俊雅,笔力峭拔,讲究韵律,多自度腔,其有十七首词自注工尺旁谱,其音节文采为一时之冠。姜夔也是宋代继苏轼之后又一位难得的艺术全才。
姜夔年轻时曾途经扬州,目睹了多年前因金海陵王完颜亮发动的南侵,扬州遭受战役洗劫后的冷落景象,他抚今追昔,悲叹今日的荒凉,追忆昔日的繁华,乃作出一首词,以寄托对扬州昔日繁华的怀念和对今日山河破碎的哀思。
《扬州慢·淮左名都》
序:淳熙丙申至日,予过维扬。夜雪初霁,荠麦弥望。入其城,则四顾冷落,寒水自碧,暮色渐起,戍角悲吟。予怀怆然,感慨今昔,因自度此曲。千岩老人以为有“黍离”之悲也。
淮左名都,竹西佳处,解鞍少驻初程。
过东风十里,尽荠麦青青。
自胡马窥江去后,废池乔木,犹厌言兵。
渐薄暮、清角吹寒,都在空城。
杜郎俊赏,算而今、重到须惊。
纵豆蔻词工,青楼梦好,难赋深情。
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
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
根据序文,我们可知,这首《扬州慢》乃是姜夔感慨今昔,而自度此曲,这首词也是姜夔的代表作。
词的上片写姜夔初到扬州的所见所感,“淮左名都”指的便是扬州,宋朝的行政区设有淮南东路和淮南西路,扬州是淮南东路的首府,故称淮左名都(左,古人方位名,面朝南时,东为左,西为右)。
词的上片有虚写,也有实写,“淮左名都”、“竹西佳处”,紧张是写出了姜夔之前对这座历史文化名城的耳闻,属虚写;而“废池乔木”、“清角吹寒”,则是姜夔此时的亲眼所见。正是由于有之前的美好传闻,才有了当前的触目惊心!
不才片中,姜夔化用唐代墨客杜牧的系列诗意,以昔日之繁华,来反衬今日之萧飒、冷落。
“杜郎”也成为词人的化身,当年杜牧曾在扬州任职,“算而今、重到须惊”是说料想杜牧本日,重来此地一定也会很吃惊。
“纵豆蔻词工,青楼梦好”两句都化用杜牧的两首诗,《赠别》:“娉娉袅袅十三余,豆蔻梢头仲春初。”《遣怀》诗:“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二十四桥仍在”化用杜牧的《寄扬州韩绰判官》:“二十四桥明月夜,美男何处教吹箫。”
明月该当是今昔兴废的唯一见证者吧!
而冷月无声,一个“冷”字,给人生出无边悲惨。
清代学者先著、程洪在著作《词洁辑评》评价:“二十四桥仍在,波心荡、冷月无声”,是“荡”字着力。所谓一字得力,通首光彩。
末句说逢时必发的桥边红药,是有情的吗?它年年花开,又是为谁而生呢?表现出一种“寂寞开无主”的荒凉,至此,一种旷古的幽怨,笼罩全篇。
姜夔此词笔法空灵,寄寓深长,读来音调凄婉,实为一首不可多得的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