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管楼台声细细,秋千院落夜沉沉。
——宋代:苏轼《春宵》
春夜美好,千言万语形容不尽,而苏轼一言以蔽之,曰:“春宵一刻值千金”。这句话为众人所熟知,而最初所得知的含义大都以为是男女欢会的时候。此句诗在苏轼《春宵》诗里并非写艳情,其原义则纯挚是形容春夜的美好而宝贵。
某个春夜,月白风清,空气中浮动着众芳的喷鼻香味,苏轼对其美好喜不自胜。兴致浓时,思忖着作一首赞颂春夜的诗。然而春夜动人之处太多,望着无边的俏丽夜色,久久不知从何处动手。明月、东风、花草,古人都写滥了,如果再写入诗,纵有奇句,也不新颖。如果搁笔,又辜负了这如此美好的春夜。思来想去,总不称意。久之,则心中焦躁,自言道:“且不管了,现成的话,先大大地夸一句再说。”于是先有了一句“春宵一刻值千金”。
有此一句,则后面的诗句就好补充了。花喷鼻香月影,春夜俏丽景致的极致之处先陈。后面便是描写春夜里的人们在此美景良辰是这样度过的。喜好热闹的人,则在楼台弦歌酒宴,接杯举觞。喜好清幽的人,则悄悄待在院子里,独自欣赏美好的夜色。一动一静,各得其乐。春夜之美为着所有的的人,也适宜任何一个人。
楼上歌管,秋千院落,苏轼在哪一处呢?歌管之声细细,是远听;院落夜色沉沉,是亲自所感。可知苏轼一定是独自处在宁静的院落里。在院落里,才能更近花喷鼻香月影。无边的俏丽夜色,独为着一人而设。赏心悦目,令人陶醉。寂静而不寂寞,孤单而不孤独。此中真趣,幽人独得,楼上歌宴者哪能知?
王安石也有一首《春夜》诗,用语亦非常流丽。
金炉喷鼻香烬漏声残,翦翦微风阵阵寒。
春色恼人眠不得,月移花影上栏干。
王安石这首描写春夜的诗,也不缺花月东风,只是有些凄冷孤独之感,使人不愿待在其间。苏轼的《春宵》诗与之一比拟,则自有暖暖之意,让人长久流连其间不愿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