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清明》(唐、杜牧)
清明时节雨纷纭,路上行人欲销魂。
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落。
注释:
⑴清明:二十四节气之一,在阳历四月五日前后。旧俗当天有扫墓、踏青、插柳等活动。宫中以当天为秋千节,坤宁宫及各后宫都安置秋千,嫔妃做秋千之戏。
⑵纷纭:形容多。
⑶欲销魂:形容伤感极深,彷佛灵魂要与身体分开一样。销魂:神色凄迷,烦闷不乐。这两句是说,清明时候,阴雨连绵,飘飘洒洒下个一直;如此景象,如此节日,路上行人情绪低落,神魂散乱。
⑷借问:叨教。
⑸杏花村落:杏花深处的村落落,位于安徽池州贵池区秀山门外。受此诗影响,后人多用“杏花村落”作酒店名。
译文:
江南清明时节小雨纷纭飘洒,路上羁旅行人个个落魄销魂。
借问当地之人何处买酒浇愁?牧童笑而不答遥指杏花山村落。
赏析:
这一天正是清明佳节。墨客杜牧,在行路中间,可巧遇上了雨。清明,虽然是柳绿花红、春光妖冶的时节,可也是景象随意马虎发生变革的期间,常常遇上“闹景象”。远在梁代,就有人记载过:在清明前两天的寒食节,每每有“疾风甚雨”。若是正赶在清明这天下雨,还有个专名叫作“泼火雨”。墨客杜牧遇上的,正是这样一个日子。
墨客用“纷纭”两个字来形容那天的“泼火雨”,真是好极了。“纷纭”,若是形容下雪,那该是大雪,所谓“纷纭扬扬,降下好一场大雪来”。但是临到雨,情形却正相反,那种叫人感到“纷纭”的,绝不是大雨,而是小雨。这小雨,也正便是春雨的特色。小雨纷纭,是那种“天街小雨润如酥”样的雨,它不同于夏天的如倾如注的暴雨,也和那种淅淅沥沥的秋雨绝不是一个味道。这“雨纷纭”,正捉住了清明“泼火雨”的精神,传达了那种“做冷欺花,将烟困柳”的凄迷而又俏丽的境界。
这“纷纭”在此自然毫无疑问是形容那春雨的意境;可是它又不止是如此而已,它还有一层分外的浸染,那便是,它实际上还在形容着那位雨中行路者的心情。
下面一句:“路上行人欲销魂”。“行人”,是出门在外的行旅之人,“行人”不即是“游人”,不是那些游春逛景的人。“魂”不是“三魂七魄”的灵魂。在诗歌里,“魂”指的多数是精神、感情方面的事情。“销魂”,是极力形容那一种十分强烈、可是又并非明白表现在表面的很深隐的感情,比方相爱相思、惆怅失落意、暗愁深恨等等。当墨客有这类感情的时候,就常常爱用“销魂”这一词语来表达他的心境。
清明这个节日,在古人觉得起来,和本日对它的不雅观念不是完备一样的。在当时,清明节是个色彩情调都很浓郁的大节日,本该是家人团圆,或嬉戏不雅观赏,或上坟扫墓,是紧张的礼节风尚。除了那些贪花恋酒的公子王孙等人之外,有些头脑的,特殊是感情丰富的墨客,他们心头的滋味是相称繁芜的。倘若再遇上孤身行路,触景伤怀,那就更随意马虎惹动了他的苦处。偏偏又遇上小雨纷纭,春衫尽湿,这给行人就又增长了一层愁绪。这样来体会,才能理解为什么墨客在这当口儿要写“销魂”两个字;否则,下了一点小雨,就值得“销魂”,那太没来由了。
再回到“纷纭”二字上来。本来,佳节行路之人,已经有不少苦处,再加上身在雨丝风片之中,纷纭洒洒,冒雨趱行,那心境更是更加的凄迷纷乱了。以是说,纷纭是形容春雨,可也形容感情;乃至不妨说,形容春雨,也便是为了形容感情。这正是中国古典诗歌里寓情于景、情景交融的一种绝艺,一种胜境。
前二句交代了情景,问题也发生了。须得寻求一个办理的路子。行人在这时不禁想到:往哪里找个小酒店才好。事情很明白:寻到一个小酒店,一来歇歇脚,避避雨;二来小饮三杯,解解料峭中人的春寒,暖暖被雨淋湿的衣服;最要紧的是,借此也就能散散心头的愁绪。于是,向人问路了。
墨客在第三句里并没有说出是向谁问路的。妙莫妙于第四句:“牧童遥指杏花村落”。在语法上讲,“牧童”是这一句的主语,可它实在又是上句“借问”的宾词——它补足了上句宾主问答的双方。牧童是否答话了不得而知,但是以“行动”为答复,比答话还要光鲜有力。比如《小放牛》这出戏,当有人向牧童哥问路时,他将手一指,说:“您顺着我的手儿瞧!
”是连答话带行动——也便是连“音乐”带“画面”,两者同时都使不雅观者得到了美的享受;如今墨客手腕却更简捷,更高超:他只将“画面”给予读者,而省去了“音乐”。
“遥”,字面意义是远。但切不可处处拘守字面意义,认为杏花村落一定离这里还有十分迢遥的路程。这一指,已经使读者犹如看到,隐约红杏梢头,分明挑出一个酒帘——“酒望子”来了。若真的间隔迢遥,就难以发生艺术联系,若真的就在面前,那又失落去了蕴藉无尽的兴味:妙就妙在不远不近之间。《红楼梦》里大不雅观园中有一处景子题作“杏帘在望”,那“在望”的神色,正是由这里体会脱化而来,恰好为杜郎此句作注脚。《小放牛》里的牧童也说,“我这里,用手儿一指,……前面的高坡,有几户人家,那杨柳树上挂着一个大招牌”,然后他叫女客人“你要吃好酒就在杏花村落”,也是从这里脱化出来的。“杏花村落”不一定是真村落名,也不一定即指酒家。这只须要解释指往这个俏丽的杏花深处的村落落就够了,不言而喻,那里是有一家小小的酒店在期待接待雨中行路的客人的。
这首小诗,一个难字也没有,一个典故也不用,整篇是十分普通的措辞,写得自若之极,毫无经营造作之痕。音节十分和谐圆满,景象非常清新、生动,而又境界幽美、兴味隐跃。诗由篇法讲也很自然,是顺序的写法。第一句交代情景、环境、气氛,是“起”;第二句是“承”,写出了人物,显示了人物的凄迷纷乱的心境;第三句是一“转”,然而也就提出了如何摆脱这种心境的办法;而这就直接逼出了第四句,成为整篇的精彩所在——“合”。在艺术上,这是由低而高、逐步上升、高潮顶点放在末了的手腕。所谓高潮顶点,却又不是一览无余,索然兴尽,而是余韵邈然,耐人寻味。这些,都是墨客的高明之处,也便是值得后人学习继续的地方。
作者简介:
杜牧(公元803-约852年),字牧之,号樊川居士,汉族,京兆万年(今陕西西安)人,唐代墨客。杜牧人称“小杜”,以别于杜甫。与李商隐并称“小李杜”。因晚年居长安南樊川别墅,故后世称“杜樊川”,著有《樊川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