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那首,堪称李白最高水平代表作,彷佛占尽了上风。不过人到中年,才逐渐读懂了李贺。面对了各类磨砺和人生的艰辛,不得不说,诗鬼的境界,并不输给诗仙。诗仙站得太高,离鲜活的人生反而远;诗鬼立在人间,所感所悟,更催民气服,动人柔肠。李白的《将进酒》,是神仙才能有的非凡天下。
《将进酒》(节选)
唐代:李白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首两句,两个君不见,都是人间所难见之景象。黄河之水天上来,只有天上的仙才能一览全局,奔流到海不复回,人间也绝难有所见闻。而朝如青丝暮成雪,也彷佛只有天上才有可能实现如此剧烈的变革。李白的这两句,充分发挥了诗仙奇谲的想象,用人间所难以瞥见之景象,写苍茫宇宙和浩瀚人生。境界开阔,格局阔达,豪迈,洒脱,令人折服。然而这样的伟大宇宙,这样的苍茫人生,注定与平凡人间小民是有一定间隔的。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这样的快意人生,也一定是极少数的人才配享有。乃至可以说,只有神仙才可能如此洒脱,才有如此高才。
从这个意义上而言,李白为我们描述了一个空想的”仙“的天下,但是他的”仙路“不通。这便是为什么年轻的时候我们喜好李白,由于那个时候我们都富于激情和想象。然而人到中年,内心逐渐从容淡定,才恍然大悟:此路不通!
由此,我们不得不再来读一读李贺的《将进酒》。
《将进酒》
唐代:李贺
琉璃钟,琥珀浓,小槽酒滴真珠红。
烹龙炮凤玉脂泣,罗帏绣幕围喷鼻香风。
吹龙笛,击鼍鼓;皓齿歌,细腰舞。
况是青春日将暮,桃花乱落如红雨。
劝君终日酩酊醉,酒不到刘伶坟上土。
与李白劝人长醉不醒,借酒浇愁不同,李贺虽然也是劝人终日酩酊醉,实则是希望青春之人要早日梦醒!
如果说李白的诗中,是神仙聚会,李贺的诗则是凡人的纵意。琉璃钟内琥珀色的美酒,珠赤色的美酒,在小小的酒器中滴落下来。”烹龙炮凤玉脂泣“,意思事那些美味珍馐烧烤时候,油脂嗤嗤作响。本日我们品尝美食的时候,依旧能够有如此不雅观感。可见李贺的诗生活韵味之浓厚。”罗帏绣幕围喷鼻香风“,这是暂时躲避的人间欢快之境。在这里,可以一起欢笑,把酒言欢,吹龙笛,击鼍鼓。
然而李贺没有耽于此!
他复苏认识到”青春日将暮“。表面上而言,彷佛是说青春就要结束了,那么不如好好享乐。而后一句”桃花乱落如红雨“见告我们,不是这样的。桃花开谢,尚有花心,青春将暮,岂可荒漠!
如此末了一句”劝君终日酩酊醉,酒不到刘伶坟上土。”意思就极为明显,终日酩酊大醉又有何用。刘伶算是最有名的酒鬼了,也是才子,如今喝不到了!
言下之意,不可在醉的天下流连,醒过来,再前行!
两首《将进酒》各有千秋,一场顶峰对决,千年来难决牝牡,却终让我们读懂了李白和李贺的不同。唐诗之以是能成我们文化的宝贝,缘故原由就在于墨客们各有自己的人生感悟,各有自己的独特的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