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得青州一岁闲(下)
父母恩典寄表文
欧阳修虽曾三番两次遭逢贬谪,但忠孝之行不改、圣贤之志不移,依然克己殉道、负重笃行。
该当说,他的成功和自身努力有很大关系,但更主要的是深厚的家庭文化秘闻,给予了他早期的启蒙和培养,打下了稳定的传统文化根基。有资料讲到,在欧阳修刚好四岁时,做泰州判官的父亲欧阳不雅观不幸病逝,出身名门、知书识理、贤惠守节的年轻母亲郑氏,为了生存只得带着他和妹妹,投奔远在湖北绥州的叔叔欧阳晔。
当时,欧阳晔在地方上担当推官,是个不算大的基层官员,为人刚毅刚烈清廉,对幼小的侄子欧阳修“教之如己子”,传授教化识文章,教为人处世……这对欧阳修的孩提发展,起到了很好的正向影响。母亲郑氏在经济来源极少的困难情形下,去打工、干零活,以补家用,千方百计、含辛茹苦地抚养教诲幼小的欧阳修。为了节省购买纸笔墨等花费,母亲常常捡起荻秆芦秸当笔,手把手的在地上一横一竖、一撇一捺地教他认字读字写字,开启了聪慧人生的文化之旅。
《宋史·欧阳修传》有记:“欧阳修……母郑,守节自誓,亲诲之学,家贫,至以荻画地学书。”这便是针言故事“画荻教子”的由来,冲动了千百万中华儿女的精神天下。
说实在的,成年后的欧阳修,没有风骚倜傥的漂亮外面,有的是喜好看书、乐于诗文。
便是18年后的1028年,22岁的他为求功业而离开绥州,两次贡举考试均名落孙山,面对看似一片灰暗的人生之时,书本亦未释手。
母亲看着本来心气清高的欧阳修,经历了两次科考失落败,心中忐忑着、担忧着,恐怕他承受不了落榜的打击,便细心揣摩起草了一封“先容信”,让他连同过去自以为佳的数篇文章一起带上,动用外家关系,再经苦心打点,在无奈之中,贸然拜访了饱学之士、汉阳知州胥偃官人。从此,幸运之神降临到欧阳修的身旁,使他快速旋转了命运。
重感情的胥偃识人识才,一眼就看中了欧阳修的文章,喜好得不得了,当下让其住进家里、供其潜心读书,并时时时地面授学问、教授技巧,还特嘱妙龄女儿要陪着他,随意阅览家中的全部藏籍,做好生活、学习等方面的做事。
两年后,天圣七年(1029年),胥偃带着24岁的欧阳修进京履职,并费尽心机地打通枢纽关头,安排他进入国子监走读学习;接着于秋日参加广文馆试、国学解试,均取得第一名的好成绩,分别成为万众瞩目的监元和解元。1030年的正月,连续参加礼部省试,又获第一,成为万里挑一的会元;三月,再参加皇上主持的殿试,获甲科第十四名、赐进士出身,终于锦鲤跃过了龙门;五月,朝廷授任将仕郎、试秘书省校书郎,成为了大家倾慕的国家干部,充任西京洛阳留守推官,帮忙紧张领导审理案子。
欧阳修知道,假如没有胥偃大人的着力栽培、大力助持,这统统来得不会那么称心快意!
于是,他人生中的第一位朱紫胥偃,顺理成章的做了他的第一任岳丈。
当然,欧阳修的心里更清楚,一起跋涉而来,不管是曲折坎坷,还是顺风顺水,都浸润着母亲无数的心血和汗水!
母亲是他的第一任老师,常常教诲他要修为圣贤,以及在学识、道德、为官等方面的许多道理,务必端正做人、正派为官,尤其要像父亲在世时那样,担当作为、善待民众,当着遇有关乎死活命案时,更是严谨细致、一丝不苟,负责审査、验正干系的细节和证据,不冤枉一个年夜大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蛋。
对付母亲,欧阳修便是她生平的希望,投入了全部身心,爱慕着力栽培成参天算夜树,为的不但是自己小家,更是为了天下苍生;
对付欧阳修,母亲便是自己的精神支柱、心灵导师,困难时有了母亲的一句慰籍,便可顺势释然,又超脱起来,又蓄起了一股待发的力量。
现实里,老母亲不论在什么时候,都一贯跟随陪伴着他,或获荣升、或被重用而进京都,或遭陷害、或被贬谪而遇外放,都不惧颠沛流离,五湖到处为家,共荣辱同进退。
的确啊,欧阳修的母亲,是伟大的母亲,是我国古代“四大贤母”之一,当之无愧!
欧阳修对父亲母亲的孝道,是发自内心的崇敬爱戴。有一次,他到辖域巡视拜访,幸运地碰着一块通体墨绿的青州山石,心中为之一振:这不正是天赐予我,以奉仙逝双亲,报答养育大恩?遂高价盘下,将早在皇祐年间就已写好的《先君墓表》,再加心修正为《泷冈阡表》,连同家族世谱,沐手恭敬地一字字书于石上,于1070年农历四月十五,延请手艺博识的工匠师傅,嵌刻到这通高212厘米、宽96厘米、厚24厘米的青州石墓碑之上。接着,专程护送母亲郑氏灵柩,以及正室胥氏、续妻杨氏的灵柩,回江西庐陵永丰沙溪故里,安葬位于凤凰山泷冈的家族墓地,同时为父母立碑,圆满了挂于心头的已久夙愿。
这庐陵之地,曾曰永丰,今叫吉安,自古文化兴盛,被誉为“金庐陵”“江南望郡”“文章节义之邦”。从唐宋至明清,这里科考选拔进士难计实数,仅获前三名者就有52人,个中状元17人,坊间有“隔河两宰相、五里三状元”的戏言。不只欧阳修出于此,《永乐大典》主纂解缙、大文豪杨万里等历史文化名人,也出身此地,古而称誉“人文故郡”。庐陵还是革命的“赤色摇篮”,毛主席在“秋收叛逆”后,率红军创建“井冈山革命根据地”,出身新中国开国将军46位。
屈指算来,从欧阳修父亲去世到为双亲立碑,整整度过了一个60载的甲子周期。当年那虎头虎脑的4岁稚童,被岁月催化变为了容颜沧桑、须发霜白的耄耋老人。越是老了,越是最懂双亲的心思与不易。他父母生前,都不太看重物质方面的享受,而在乎的则是德行名节。这不,欧阳修把她们最宝贵、最珍惜的,连同饱蘸着自己无尽的思念和情愫,伴随着凿石嵌字的铿锵声,全都深深镌刻进了万古难朽的高高墓碑里。
这《泷冈阡表》,饱含深情,低沉吟诵,生动动听,世代传诵。近千年来,她与韩愈的《祭十二郎文》、袁枚的《祭妹文》,并称中国古代“三大祭文”,可见其文学成绩和代价。欧阳修在墓碑表中,深情追述了父亲的孝道仁厚、耿介爱民之形象,思念了母亲的勤俭贤惠、安贫守节之风致,抒发了哀悼父母之情和褒扬先人品质、业绩之情意。整篇阡模范意而写、不事描述、娓娓道来、语语入心,真谓夷易朴实、情真意切,故而誉之“千古至文”,个中的“祭而丰不如养之薄也”,成为了流传至今而遗训后人的经典名句。很多文人士子读了此篇,惊呼:碑文还可以这样写!
从欧阳修文集中的表文看,起初的《先君墓表》稿与末了的《泷冈阡表》稿比较较,总体上变动是不太多不太大的,但若再看每处的笔墨修正,解释他是用了细心思、花了真功夫的。在前稿中阐述母亲郑氏时,感言用的是一样平常判断句式:“其心诚厚于仁者也。”而在后稿中,则在句子之前加了“呜呼”二字,在句后把“也”字改为了“耶”字:“呜呼!
其心厚于仁者耶!
”加强了全体语句的感情色彩,瞬间凝重起来,饱满而朴拙。
这幢墓碑阡表,不论行文还是书写,都是大孝子加大文学家、大书法家欧阳修亲笔亲力所为,其文化代价可见一斑。有专家先容,此墓碑保存无缺,现陈设于江西永丰县城恩江北岸的欧阳修纪念馆内,2006年被国务院列入第六批“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其仿制件,在青州欧阳修纪念馆中,亦立有一幢。近千年来的风雨沧桑,使《泷冈阡表》及其碑刻的文化分量愈加厚重、文化内涵更加丰富,深远影响着中国的文学史、书法史。
欧阳修在文学领域,不管是诗词还是文章,都锦绣而浩荡、婉约而豪放,留给了我们传诵千古而不衰的珍稀佳作宏巨,细加品读,文风朴实,意味深长,俱“文备众体,变革开阖,因物命意,各极其工”,被千余年来数不胜数的学子、文人所追捧示范。宋人叶涛在《重修神宗实录·欧阳修本传》中赞曰:“至修文一出,天下士皆向慕,为之唯恐不及,一时笔墨,大变从古,庶险些西汉之盛者,由修发之。”
是的,在欧阳修的生命体里,最辉煌残酷夺目的,正是他那少人能及的文学造诣。
雅情逸致不醉翁
欧阳修的业余爱好是广泛的,才艺纷呈,生活多彩,在自古至今的高官大员当中,是数得着的少见人才。不只其诗文有名于世而千年不衰,并且他还陶醉于琴棋字画酒,以及金石学、历史学、经纶学等方面,样样在行,带着神韵,脱手非凡。
本日,我们翻阅欧阳修在青州的诗作,个中关于酒的实在不少。他说,有诗必有山。是的,我认为不但有山,也很有酒。
对付墨客而言,诗和酒总是黏在一起的。诗仙李白是这样,醉翁欧阳修也是如此。
欧阳修生性乐不雅观,一大嗜好是爱饮酒。在他的仕途上,遭逢了三次参谪外放。第一次是在景祐三年的五月,外放至峡州担当夷陵令,来到兴头上,豪饮一场,思绪飞扬,想起好友,酒尽诗起:“遥知湖上一樽酒,能忆天涯万里人。”四年后的康定元年六月,他复馆阁订正之职。
第二次贬黜是庆历五年的八月,外放至滁州做太守,应邀登上智仙大和尚新建的山亭,环瞻四周皆山,感触着朝暮之间那四季幽深秀美的自然环境,心中不由得乐了起来;再放眼了望,上任以来的滁州,年丰物阜,繁荣发展,百姓安居乐业,心里更是乐不可支;与不雅观光客们一起,借着主持者的盛情,聚餐痛饮,醉意朦胧,乐意也朦胧,遂为山亭取名“醉翁亭”,继尔文思迸发、一挥而就,得千古名文《醉翁亭记》。于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成为绝唱。
不仅如此,我们还通过“醉文”,看到了欧阳修那“民之乐而乐也”的心态心境,让人感佩不已,真是好领导啊。前相富弼看了“此记”,赞道“醉翁醉道不醉酒”。欧阳修自这往后,又移知扬州、颖州,总的韶光算起来有五年,至皇祐二年七月,升知应天府兼南京留守司事,直至疏密副使、参知政事。
如今,是第三次了,先是外放亳州,这又转任盛产美酒的古都青州。自取雅号“醉翁”的欧阳先生长西席来青州做太守,面上是一百个不肯意,但内心里呢?嗅着醇美酒喷鼻香的他,或许很赞佩、很恩谢“中心”领导们的美意,一杯美酒在手,人之间的间隔就近了,心之间的间隔也近了,醉而不醉也。因之,他常与同道人一起,沐着东风,赏着山林,就着野味,对着夕阳,缓缓斟满“美酒”,举杯而饮,畅叙情意、心境与感怀,以赋吟诗行为乐。
《留题南楼二绝》中的一首云:“醉翁到处未曾醒,问向青州作么生。公退留宾夸酒美,睡余欹枕看山横。”自然而然的,青州美酒“醉”在了他的心窝里。欧阳修晚年,特殊是他在青州两年中的诗作中,最常见的表达便是酒和醉了。是的,“酒逢心腹千杯少”,懂的都懂啊。
事儿便是那么巧合。欧阳修的得意学生苏轼,竟也酷爱酒喷鼻香,一欠妥心就酩酊大醉,再欠妥心就文思泉涌。听说,文学名篇《赤壁赋》与《定风波》,都是苏轼醉酒之后完成的。怎么说呢,有其师必有其徒嘛。
关于青州美酒,古代青州人称之“琼露”“玉女”“金浆玉醴”。令我们想不到的是,它还有一个称呼,叫作“青州从事”。哈哈,你也没想到吧,“青州从事”竟是美酒的代名词?爱酒的宋时著名女词人李清照来到青州,这美酒的清香正契合逢迎了她的词意,频出妙句:“青州从事孔方君,终日纷纭喜事生”“未成沉醉意先融”“共赏金樽沉绿蚁,莫辞醉”……真是浸润了酒喷鼻香醇风。
在古地青州,把美酒叫作“青州从事”,肯定是有故事的。听说魏晋期间,出身官宦世家的桓温,是政治家、军事家,官做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高位,部下有一个小官主簿,长于辨识酒品的好劣,把酒文化演绎得妙不可言。凡是次酒,他就称曰“平原督邮”,由于平原郡里有个鬲县,而“鬲”音近通与“膈”,次酒的酒力只能到达胸腹之间“膈”的位置。凡是好酒,他又称作“青州从事”,由于青州有个齐郡,“齐”与“脐”是通假字,好酒的酒力一贯达到脐部。故意思不?
青州作为古九州之一,被历代文人墨客称为“海岱明珠”,被当代史学界称为“东夷文化的发祥地”,同时又是酒文化的摇篮。在青州苏埠屯的商代墓葬中,就出土了许多的完美酒器,距今至少有3600年历史。商代之后的齐国,在此地兴起延续了800余年,一度成为战国“七雄”中的国土最广、国力最强者。那时,饮酒,舞乐,是一种时尚,亦为齐文化的雅然之风。青州呢?正是齐国的酿酒中央,险些家家造酒,制作技艺纯熟,酒性柔和绵软,成为众人难以割舍的青州味道。
座上客常满,杯中酒不空。对付青州,欧阳修在一年前,原来是不怎么乐意来的。可谁曾想,来了往后,却喜好上了青州的山水风情,还有当地人的安闲、好客,特殊是佳酿美酒。每每是还没喝呢,那醇喷鼻香就已飘溢肺腑,真是诱人醉人啊。他还趁着微醺的时候,乘兴吟作律诗《春晴书事》:“莫笑青州太守顽,三齐人物旧安闲。明朗风日家家柳,高下楼台处处山。嘉客但当倾美酒,青春终不换颓颜。惟惭未报君恩了,昨日卢公衣锦还。”读罢,直以为这份诗情醉意,要比那酒喷鼻香更浓重、更让我们挂怀了。
实在啊,欧阳修并不是为了旅游而旅游,亦不是为了饮酒而饮酒,当在旅游、饮酒之外——民之乐而乐也!
金石凭结新情缘
欧阳修在知青州的那些日子里,不仅留下了歌咏山水景致的好多诗文,而且还与当地特产红丝石砚,凭结了浓浓的一段情缘。
他从政之暇,常醉心金石,所到之处,随时稽核研究,著有《集古录跋尾》十卷。遗憾的是去世后不久,跋尾散落佚失落,手迹仅剩四册。该部书稿是考述先秦至五代金石笔墨遗迹的专著,个中部分考述章节,便是在前面提到的“山斋”里撰写而成的。
山东青州的红丝砚,乃中国“四大名砚”之一,另有广东肇庆的端砚、安徽古歙州的歙砚、甘肃卓尼的洮河砚。
青州红丝砚,因此红丝石为质料制成的,质地致密细腻,色彩丰富,纹理似云、似水、似草木、似鸟兽,变幻无穷,有着极高的不雅观赏性和收藏代价。而红丝石,出自青州“黑山红丝石洞”。此洞位于当地的黑山风景区,洞深80余米,洞高不敷1米,只能匍匐入内。因红丝石是制砚上品,早在唐宋期间就盛名于天下,备受文人墨客推崇,听说现已枯竭。西晋《博物志》评价之:“天下名砚四十有一,以青州红丝石为第一”。
唐时与颜真卿并称“颜柳”的墨客、书法家柳公权,曾在《砚论》中说:“蓄砚以青州为第一”。宋代诸家对其也多有论述,如宋太平兴国五年庚辰科状元、以文名天下、官至参知政事的四川人士苏易简,也在《文房四谱》中曰:“天下之砚四十余品,以……青州红丝石为第一”。
欧阳修是红丝砚的超级“粉丝”,政务空隙之余,常醉心于好山好水,醉心于几十年来的金石研究。蔡襄曾知东临密州,当赠他一方红丝砚后,如获珍宝,爱不释手,特意留下一段简短的考证笔墨,收在了《欧阳文忠公全集》里:“红丝石砚者,君谟赠余,云此青州石也,得之唐彦猷。云须饮以水,使足乃可用,不然渴燥。彦猷甚奇此砚,以为发墨不减端石。君谟又言,端石莹润,惟有错(应为“鋩”)者尤发墨;歙石多错(同上字),惟腻理者特佳。盖物之奇者,必异其类也。此言与余特异,故并记之。”
文中称扬了红丝石砚的优点,比对了端砚、歙砚的各自不同特点,同时提到两个重量级人物。一者君谟,乃书法“宋四大家”之一的蔡襄,是当时权臣蔡京的堂兄,精于砚道,特殊青睐青州红丝砚。听说,原来“宋四大家”为苏东坡、黄庭坚、米芾与蔡京。由于蔡京是争议性人物,就换成了蔡襄。二者彦猷,即唐询,钱塘人士,大书法家,官至翰林侍读学士,比欧阳修大两岁,早八年任知青州,为官“清简寡欲,不以世务为意”。
宋人王辟之在《渑水燕谈录》中有记:“唐彦猷……嘉祐中守青社,得红丝石于黑山,琢以为砚。其理红黄相参,文如林木,或如月晕,或如山峰,或如云雾花卉。石自有膏润,浮泛墨色,覆之以匣,数日不干。彦猷作《砚录》,品为第一,以为得意此石,端溪、龙尾,皆置不复视矣。”这方红丝石砚、光荣如霞、丝如鸡血,轻轻一敲,清脆悦耳,神韵十足,遗憾的是后来着落不明,至今不见其踪。我想,都是极优惹得祸。
当年,唐彦猷在青州黑山费尽周折、历尽千难,终于找到了唐朝中和年间曾开采过的,且已废弃200多年的红丝石矿坑口,并亲率石工,以厚资勉其行,历时两年,仅得大小红丝砚石50余方。他还在著述的《砚录》中,对红丝石及红丝石砚作了精到研究和详尽解释,认为在我国诸多砚石中,青州红丝石当排第一,其它的均居其后。
都说青州红丝石砚贵重,由于它质地精美绝伦是一方面,更关键的是存量太少,以稀为贵嘛。史料称,由于过度开采青州红丝石,已于宋代基本没有了矿源。随着韶光的推移,能够传世的红丝石砚,所剩无几。
有宣布:2011年,在“西泠秋拍文房清玩·历代名砚专场”中,一块清朝“龙纹红丝砚”拍出44.85万的高价。2013年,在“北京保利八周年春拍”中,清朝王芑孙的“铭山水图红丝砚”成交价18.4万。2014年,在“西泠印秋拍”中,上海工艺美术家李铁民制作的“夔龙纹红丝砚”,也有5.52万的成交价。
研究金石,是欧阳修的一大爱好。传说,1068年熙宁元年秋末的一天,刚刚到任青州的欧阳修,正在“山斋”整理自己的文稿,近身书吏进来见告他,在城东郭的王曾宅中,有一名贵石刻。提及青州人士王曾,欧阳苗条短常熟知的,在解试、会试、殿试中,皆夺第一名,被誉为“三元”状元,于仁宗赵祯朝前期曾担当过宰相。至此,前辈王曾已经故去熟年,其宅在青州东关棘儿巷。
欧阳修听罢,立即放下手中活儿,连忙赶到王宅。当他见到石刻时,十分愉快,细致不雅观察,认定此乃唐玄宗的《鹡鸰颂》手迹石刻,能睹其容,确是有幸。接着,对此石作了追述,记曰:“当皇祐、至和之间,余在广陵(今扬州市),有敕使黄元吉者,以唐明皇自书《鹡鸰颂》本示余,把玩久之。后二十年,获此碑本于国子博士杨褒。又三年,来守青州,始知刻石在故相沂公宅。熙宁三年五月二十八日书。”
原来,王曾善于字画,在任上时,曾获见唐玄宗的这件书法作品,遂命人摩刻上石,致仕后带回老家。此石刻,出自书法高手唐玄宗天子的手书,文化代价不必多言。遗憾的是,至清代乾隆时,石沉年夜海。清时乾隆金石学家、青州文人段松龄,在《益都金石记》中着意作了追记,列入遗失落篇。其余,欧阳修的咏范公亭诗曾有刻石,后考无踪,段松龄也予以补记。
欧阳修在青州的金石考述还有:邹绎山刻石、后汉费凤碑、景君石郭铭、武班碑、熊君碑、唐李石神道碑、裴夫人志等。这些跋尾多署熟年月韶光,均脱稿于“山斋”。
宋人王辟之在其《渑水燕谈录》中有一段笔墨,对欧阳修在金石方面的研究,作了客不雅观评价:“欧阳文忠公,文章道义,天下宗师。凡世俗所嗜,一无留神,独好古石刻。自岐阳石鼓、岱山邹绎之篆,下及汉魏以来碑刻,山崖川谷、荒林破塚,莫不皆取,以为《集古录》。”欧阳修著述金石古物的目的,是“为正史学之阙缪,以传后人”,实为大担当啊。
《集古录跋尾》是欧阳修的金石专著,不但记有著名的金石考古,还成为人们欣赏与研究的书法名帖,所存跋尾四则书迹,最早被赵明诚收藏。明诚先生长西席非常珍惜,还在其书之后作了四次题记,个中两次是在青州的“归来堂”。后来,又有米芾等人题记和跋文。清初,此帖为大收藏家——益都人孙承泽拥有。承泽先生长西席在其《庚子消夏录》中记道:“文忠公《集古录跋尾》千卷,皆手题之古今巨不雅观也。公精于书学,所题一笔一划毫无懈意,即此亦见公一斑。公殁世未久,录已漫散。此四跋尾,崇宁中在赵明诚德父家,后有其手题。德父亦有《金石录》二千卷,盖博雅君子也。文忠公函章奇迹,炳烨千古,其手书又精工如是,真稀世珍。”
欧阳修的襟怀、人品可谓冠绝士林,历来为众人景仰,其遗文、手迹更是弥足宝贵。他的《集古录跋尾》,虽然大部分轶失落了手迹,所幸《欧阳文忠公全集》刻本中,保留了跋尾全部内容,如前文提到的诗《表海亭》《题青州山斋》,还有考释文《唐鹡鸰颂》等,其文化代价不是金银所能衡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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