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初冬,入夜得加倍的早。一个人坐在温暖的房间里,亮一盏灯,沏一杯玫瑰花味茶,待喷鼻香气弥漫开来,读一组曼妙的小诗。与红精灵最早相识,是在北京墨客论坛,虽然素未谋面,但还是被她俏皮灵动的写作风格所吸引,今日再读,韵味不减。
《秋风一来,我便再次把自己埋进去》,人们常常把秋日比喻成童话,现在就让我们跟随红精灵一起走进,她用笔墨构筑筑的童话天下。整组诗作者以“精灵”的身份亮相,并以这条主线贯穿始终。作者笔下一花一草一木都充满灵性,它们都不是独立存在的,而是与“我”息息相关。
(1)我们说“精灵”是介于人和神之间的,“它一会化为人形,一会化为小公主/假装诵经超度,假装低眉顺眼”,作者开篇用白描的手腕,细腻生动地刻画出这一主体形象,将读者的思绪代入到她所营造的意境氛围之中。
(2)然而诗者是敏感的,自然界统统细微的变革,“挂在枝丫上的蝉鸣,低到尘土的小虫/不辞而别的蛙声,一点点想熟透的叶子”,都能引发无限遐思,唤起那些美好的童趣。可光阴不能倒流,一些感伤的小感情相继而来,“影象中的老井,时时时放出几尾小红鲤,把我的魂魄,搅碎,蹂躏,然后拼凑别前世”,如嗔似癫的语气,让人生出怜爱之情。
(3)读到这里,我们能觉察到作者是感性的,但同时她的思路又是清晰的,从身边的景物遐想到时令的变革,将诗意一层层打开,向前推进,“写不完的情诗,读不完的诗词/余下的部分都交给你,流水,大雁/柔弱无骨的云朵,大地的呼吸”,整节气韵连贯,见措辞功底。
(4)俗话说,统统皆有来由,统统皆有去处,作者写到末了,开始动手收拢诗意。于是她设置了一个更大的场景,把前面涉及到的内容再次铺展开来,通过虚与实、动与静的穿插,有序地结合在一起,“精灵无数的人间啊,值得我再醉一次,再返回醉一次”,完美落笔后,给出自己的不雅观点,留下更多空间,让读者容身回味。
我们说诗歌的创作离不开生活,连续读下面几首,会有更深的感触,《谁在博客中,自称墨客》,《给一个人写信》,作者便是通过生活中点点滴滴的积累,把耳熟能详的人物事宜加以提炼,结合自己内心独特的感悟,展现给读者,引发情绪上的共鸣。
《红精灵的战役》外一首,揉入了更多的生活元素,如果说前面的几首像甜点,这首更像披萨,诗者并非不食人间烟火,她同样要为生活奔波,并为之付出努力。会产生悲观感情,但作者更知道若何化解,“我便是一只沿街乞讨的精灵,唯独不跟命运妥协/仰开始骄傲活着”……
读红精灵的诗歌,不会有太沉重的觉得,她懂得如何避重就轻,拟人、通感、排比等多种修辞手腕的利用,让笔触更轻盈,尽展灵动之美。没有太多的雕痕,在意象的选取上每每能授予最平常的事物以新意,字里行间有让人难以割舍的东西,只管是抓不住的,正如她的名字。
——蓝叶子:2017,11,18,晚于铁岭
附红精灵诗歌秋风一来,我便再次把自己埋进去
文:红精灵
1·
秋日一来,我便再次把自己埋进去
连同歇息的小木屋,竹篱的院子
摇荡的红烛,穿堂而过的狐狸
它一会化为人形,一会化为小公主
更多时候,它穿一件僧衣
假装诵经超度,假装低眉顺眼
假装和我一起数枣树,梨树
枇杷树,数到七七四十九
再倒过来,说亲人啊
下雨时,便是我在偷偷哭泣
2·
悬挂在枝丫上的蝉鸣,低到尘土的小虫
不辞而别的蛙声,一点点想要熟透的叶子
很多时候,我们头对着头说情话
说小时候的月光,被月光深埋的野草
野草中相互追逐的蟋蟀,低声的叫熟习的名字
秋风一起,我便再次把自己埋进去
那些一碰就碎的光阴,再也照不见我的身影
再也无法拼凑成我在人间的样子
影象中的老井,时时时放出几尾小红鲤
把我的魂魄,搅碎,蹂躏,然后拼凑成前世
3·
写到这里,我再一次把自己埋进秋风里
一起埋进来的有,荷叶,甘露,风声
打坐的菩萨,从天而降的金龟子
有横竖驱不完的蚊虫,吸血鬼
阎罗殿上涂着胭脂的女妖精
还有你,干干净净的野外
野外上的稻草人,麻雀确当心思
写不完的情诗,读不完的诗词
余下的全部都交给你,流水,大雁
柔弱无骨的云朵,大地的呼吸
4·
秋风一来,我便再次把自己埋进去
等来年,我一定长成你的样子
在秋风中大摆宴席在秋风中大摆宴席,依群山为背景
云朵作为点缀,约请鸟鸣弹奏离去曲
让滚烫的风,一点点变凉,入喉
润嗓,让落叶坐一起,让枫叶点缀宴席
让湖面上微微荡起的微波,让湖水中撒欢的小鱼
让云漫天,让雨落地,让那些五光十色的羽觞
一杯接着一杯下肚,那些一闪而过的小狐狸
一会东一会西,偶尔还有几只喜鹊飞来
报告关于丰收的,这逐渐空旷的野外
野外上无处躲藏的小动物,荷塘上
盘旋的红蜻蜓,顺着水面寻觅
末了的旋律,它节制读心术
妩媚术,节制平衡术,节制所有万物的腹语
让随意飘散的诗句,时而聚拢,时而分离
时而追着蝴蝶,在它背高下忘情蛊
痴情蛊,这些它所喜好的法术
都一次次练习得更加熟习
这精灵无数的人间啊,值得我
醉过一次,再返回来醉一次
谁在博客中,自称墨客写到墨客,再次羞于承认
墨客是站在我小学教室
偷偷看着我的人
他常常躺着历史河流
听凭我抓耳挠腮,憋得脸涨红
却不提醒我,下一句到底
比上一句,那一句逼真
很多时候墨客沉默
不纠正我的差错
听凭我曲解,去世记硬背搪塞
老师讯问
墨客是穿着灰布长衫,负手而立
面对一片落叶,一粒灰尘
面对青山,面对星辰
面对一条河,一条长江
一个星辰,都能随口吟出绝句
冲动全体天下,冲动每个人
墨客,是博客中的美景
是诗句中的灵魂
是一个人心灵的洗涤
是给我们生活增长光彩的人
给一个人写信给一个人写信,写到生活
写到悲惨,写到入夜的妖精
写到宁采臣,聂小倩
写到喝醉之后,在羽觞中
丢忘情草,丢红豆
唯独不丢至心
丢世俗,丢无奈,丢心伤
唯独不丢妩媚的眼神
优柔的腰肢,丢个天下
让你游山玩水,不想家乡
不想故乡,不想爹娘
丢一个魂魄多好
来年春天,有无数魂魄环绕你
和桃花争春,和杏花斗艳
和山水争天下,和信心十足的情侣
瓜分天下,一半为黑
一半为白天。
写吧,写给鬼魅,妖怪
写给山鬼,写给美人
写给明朝的冤魂
唐朝的美人
写给自己,生活的冤屈
该向谁质询?
红精灵的战役---------来自淘宝的战役
起早贪黑,在网络上经营生活
双眼钉在屏幕上,等待弹出
等待有人途经,敖红的双眼
恨不得能拧出血,拧出泪
拧出两个字:活着
谁说人间无枪声,无战役
在发财致富这条路上
我们耳朵生茧,有关财富的信息
从微信上,陌陌,新闻联播
各种渠道传来,让我措手不及
却也有点,小难过
这么多的上帝啊,我必须埋下头
俯首称臣,挑选最微弱的言语
逐一耐心阐明,并且保持绝对微笑
保持二十四小时在线,等待
每一位上帝,能都途经
途经时,睁眼看我
这么多的上帝,他们杀我,放我
却又养活我,救赎我,我心有不甘
没有成为财主,也没成为富婆
我便是一只沿街乞讨的精灵
唯独不跟命运妥协
仰开始骄傲活着
师长西席,我想嫁给你探求艾草,准备粽叶,腌制肉馅
做成俊秀的粽子,准备煮熟的红蛋
还有祭拜先祖,燃烧纸钱
挨着门,一个个去问候
那些长不高的黍米
向风低头的宅兆
我知道,我不会洗衣做饭
不会挣钱,养家,教诲孩子
不会卖保险,卖苗药,卖洗发水
卖屋子,卖地,卖理疗仪
唯一能出售自己魂魄
却只能在去世后,被烈火点火
一点点变成炊烟
顺着笔墨,飞到纸上去
师长西席,我正忙着做一些事
为你借魂而生,为你蒙冤而去世
为你填写悲愤的诗词
为你掀起蓑衣,看鱼虾如何
在水底嬉戏。
师长西席,我想嫁给你
穿着我的红裙子,在五月初五这天
坐着鱼虾抬着的肩舆
顺着三千里水路
到达你的府邸
红精灵个人简介: 原名杜洁,河南新野人,现居郑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