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送别之作不可胜数,其佳作,也非常之多,送别诗在唐诗中霸占了很大的一个比例,但是,即便送别诗再多,也总是能够引起读者的共鸣,哪怕是在千年往后。唐人写送别诗,总是能够捉住送别中某个能引起内心波澜的细节,再以艺术的手腕呈现出来,让我们印象深刻。白居易,无疑是这方面的高手。
白居易有一首非常著名的送别诗《赋得古原草送别》,以春草烧不尽为比拟,写出了送别的凄情,末两句说“又送王孙去,萋萋满别情”,大略的措辞却能令人无限伤感。而白居易下面这首简短的小诗《南浦别》,同样是一首幽美之极的送别佳作,墨客通过如口语一样平常的措辞,为我们款款道出了依依不舍的深情,见证了人类情绪中的美好,非常具有传染力。
南浦别
白居易
南浦凄凄别,西风袅袅秋。
一看肠一断,好去莫转头。
首二句通过写景,点明送别的韶光和地点,衬托出了浓厚的离去感情,“南浦凄凄别,西风袅袅秋”。南浦,是南面的水边,古人常用来代指送别之地,《九歌》中便有“送美人兮南浦”的句子,江淹的《别赋》中亦有“送君南浦,伤如之何”的句子,以是在中国古典诗词中,南浦和长亭一样,都是送别的代名词。
送别地点有了,再写送别的韶光,正是西风袅袅的秋日。秋风萧瑟,万叶飘零,此情此景,令人倍感离愁。白居易在首二句中,采取了两组真切的叠字,凄凄,形容墨客内心的凄苦和愁闷,袅袅,表现了秋天景色的萧瑟和黯淡。正由于离去之民气坎的凄凄,才会以为秋风更加袅袅,而萧瑟的秋风,又增加了心境的悲惨,这两者之间,是相辅相成、相互衬托的。
后两句,更让人以为情意绵绵、难分难舍。正所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但是当末了分别的时候到来时,送别之人又是多么悲惨,“一看肠一断,好去莫转头”。分离后,离人已经乘舟而去,但却频频转头看站在江边的送别之人,本是平常的动作,却表现出了万千离去的感情,仿佛让我们看到了那愁容满面的画中之人。这里白居易连用两个“一”字,把去留双方的离愁别绪和朴拙情意都表现地淋漓尽致。
末了,这位送别之人仿佛下定了决心,让爱人不要再转头了,安心拜别吧!
这种平淡的抚慰,却非常耐人咀嚼,有着无穷的韵味。难道送别之人真的想让离去之人不转头吗?当然不是!
但是,他知道,即便有万千不舍,也究竟是要分别的,索性便狠下心来,掌握一下双方都难以自抑的感情,但其内心,恐怕难熬痛苦到了极致!白居易的这首五言绝句,虽然只有简短的20字,但是却为我们真切地刻画出了送别的场景,送别之人和离人依依不舍的眼神,仿佛就在面前,正由于如此,这首诗才能带给人深刻的印象,以及强烈的共鸣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