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诗写得很牛,听说曾让李白搁笔。
此诗问世前,黄鹤楼是一座赛诗楼,无数名家都留下了墨宝;此诗问世后,敢在黄鹤楼题诗的人少了许多。
而崔颢这首诗,也成为千年来极少有人敢仿的七律。
直到1933年,鲁迅一气之下仿写了一首。

众所周知,鲁迅的脾气是不小的,气头上写的诗文也不少。
当年被传得了脑炎,一气之下,写了首《报载患脑炎戏作》,令人拍桌赞叹。
这一次,他生气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北平的万千学生们。

1932年,东北被占,华北岌岌可危,当局准备撤出北平。
北平的大量文物被分批运往南京等地。
这种情形之下,他们却不让大学生逃难。
这种只重文物不重人的做法,让鲁迅十分愤怒,鲁迅写下这首七律:

87年前鲁迅一气之下写下这首诗一开篇就惊艳了值得一读再读

《剥崔颢黄鹤楼诗吊大学生》 

[近代] 鲁迅

阔人已骑文化去,此地空余文化城。

文化一去不复返,古城千载生僻清。

专车队队前门站,不利重重大学生。

日薄榆关何处抗,烟花场上没人惊。

诗的第一联开篇就惊艳了。
“阔人”指的是当局的官员们,他们带走了文物,不正是“骑文化” 而去了吗?一个“骑”字,充满了讽刺意味。
他们走了,北平也就成了空空如也的“文化城”了。

七律的次联,一贯是最磨练文人笔力的。
鲁迅这一联不但工致,而且末了“生僻清”三个字,也颇有杜甫《登高》中“不仅长江滚滚来”的意蕴。
这前四句都在模拟崔颢的《黄鹤楼》,却仿出了新的高度,令人面前一亮。

颈联“专车队队前门站”,写得是专列在前门火车站运送文物的繁忙景象,彷佛让我们看到了一群准备逃跑的“王侯将相”们忙乱的丑态。
可是他们却敕令不准求学的年轻人逃难,彷佛和这些冰冷的文物比较,北平求学的年轻人,倒反而成了“不利重重”的人。

尾联用“日薄榆关”对“烟花场上”,对仗工致,一语双关,可谓讽刺之锋芒,几欲倾圯字面。
所谓“日薄榆关”,既是仿“日暮乡关”,写夕阳西下,照在榆关。
而更深层次的意思,则是说侵略者都打到面前了。
所谓“烟花场上”,仿的是“烟波江上”,明写王侯将相的醉生梦去世的欢场,暗写战役的硝烟,在这些王侯将相看来,不过便是楼头的烟花。

全诗的末了三个字,犹如一把匕首,“不用惊”,将讽刺的利刃,直插作歹者的胸膛。
对付那些只在乎文物的王侯将相,实在哪里是关心什么文化,不过是由于这些东西随时可以变卖成金钱罢了。
他们对付面前的侵略者,对付苦难中的大众,对付空空荡荡的北平城,都根本“不用惊”。

鲁迅这首诗,本日读来依旧有一种雄浑的气势和傲岸的凛然正义之气,值得一读再读。
这样的诗,这样的鲁迅,令人惊叹,师长西席不愧是“民族的脊梁”。
师长西席这诗,大家以为如何?欢迎谈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