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年后的机缘
白居易出生时，"安史之乱"已经由去了17年。硝烟已散，激愤冷却，悲剧正在被人遗忘。
在白居易的发展过程中，大概很少有人跟他提及这场战乱，以及在这场战乱里天人永隔的杨贵妃与唐玄宗。
就这样来到了白居易34岁这年，此时已是唐宪宗元和元年（公元806年），间隔"安史之乱"51年之久。
电影《妖猫传》——黄轩饰白居易
这时的白居易，在陕西周至县任县尉。有一天，他来到县内的仙游寺游览，同行的还有好友陈鸿、王质夫。
他们听当地百姓闲谈天儿，聊的正是唐玄宗和杨贵妃的往事，原来杨贵妃喷鼻香消玉殒之地就在这一带，在间隔仙游寺不远的马嵬坡。
当年"安史之乱"爆发，唐玄宗带着杨贵妃和一众皇亲国戚，在禁军护卫下逃离长安，前往四川避难。行至陕西境内的马嵬坡时，军队哗变，将士以红颜祸水、奸佞误国为由，哀求唐玄宗赐去世杨贵妃和宰相杨国忠，否则军队将不再向前。无奈之下，唐玄宗捐躯了心爱的杨贵妃。三尺白绫，在马嵬坡挽了一个去世结，闭幕了一场绝代风华。
皇家本不该是产生爱情的地方，可他们曾在皇宫里恩爱地生活；政治争斗本不该让女子成为捐躯品，可杨贵妃却惨去世于马嵬坡下，去世前，她和唐玄宗都声泪俱下……这些故事，让白居易、陈鸿、王质夫深深感慨、深深嗟叹。
王质夫以为，像这样的事，如果没有大手笔加工润色，就会随韶光的推移而消没，于是他鼓励白居易："乐天深于诗，多于情者也，试为歌之，何如？"
他希望白居易将唐玄宗和杨贵妃的故事，凝集成能永远流传的文学作品。
就这样，白居易创作了叙事诗《长恨歌》，用至诚至美的笔墨，串联起他所知道的历史、和听到的民间传说，在这个故事逐渐被人遗忘时，把它推上了中唐的"热搜"。
与此同时，好友陈鸿也创作了《长恨歌传》，内容与《长恨歌》同等，但文体为短篇小说，可视为《长恨歌》的口语版本。
不是批驳不是同情，是共情在50年后重写当年的故事，还是自己未曾经历的，怎么写才能打动读者？
在陈鸿《长恨歌传》里，有一句话是："欲惩丽人，窒乱阶，垂于将来者也。"这该当是他和白居易创作的初衷——为了"惩丽人"，告诫后来人切勿让美女误事、误国。
可我们创造，在白居易的《长恨歌》里，只有第一句遵照了这个初衷，提到"汉皇重色思倾国"。而今后，他越写越偏离了这个初衷——
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
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
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
电影《妖猫传》——张榕容饰杨贵妃
《长恨歌》偏离到了"情"字上，写了唐玄宗和杨贵妃的爱情，同时让读的人产生了一种"共情"。
所谓"共情"，便是同理心，是能对别人的生命履历感同身受。读《长恨歌》，会以为身为作者的白居易和身为读者的我们，仿佛都身处唐玄宗和杨贵妃身旁，跟他们一起经历了这场旷世绝恋，于是便理解了他们在这场恋爱里的无法自拔、无可奈何。
白居易是若何做到"共情"的？我以为，由于他做到了四点。
第一，《长恨歌》的重心不是写史，如果写史，就须要批驳的目光，而批驳是不能动听的。
历史上的杨贵妃，先嫁给了唐玄宗的儿子寿王，成为寿王妃，后来被唐玄宗抢了过来。这真实的历史是一段"不伦恋"，以是白居易将这个情节去除了，他纯挚写了一个男子被美人惊动后的专注——"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你从历史的角度去看唐玄宗，和从美学的角度去看他，是不同的。
从历史上看，他有很多值得批驳的地方。为了给杨贵妃运荔枝，他不惜劳民伤财——"一骑尘凡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
他醉心于杨贵妃的歌舞，不理朝政，叛军都快攻进长安了，也未曾戒备——"霓裳一曲千峰上，舞破中原始下来。"
但如果从美学的角度去看，他对喜好的女子真的很宠爱，而且还很浪漫。他能给的统统，他都想给她，温暖的华清池、宝贵的金步摇……他想时时刻刻跟她一起，以是以为春宵苦短、不想早朝；后宫三千，他只宠她一人，并且爱屋及乌地照顾她的姐妹兄弟。
白居易便是从这些美学角度，去刻画他们的爱情——
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 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典膏泽时。 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承欢侍宴无空隙，春从春游夜专夜。 后宫佳丽三千人，三千宠爱在一身。 金屋妆成娇侍夜，玉楼宴罢醉和春。 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怜光彩生门户。 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骊宫高处入青云，仙乐风飘处处闻。 缓歌慢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敷。
……
第二，别人写唐玄宗和杨贵妃的故事，每每忽略细节，白居易却很看重细节。
从"杨家有女初长成"，到她很美，"一朝选在君王侧"，再到"回眸一笑百媚生"，得到了天子宠爱；再然后，赐浴华清池、承恩典膏泽、云鬓花摇地打扮起来，到"芙蓉帐暖度春宵"，君王沉溺于她的美，不愿意去上朝了；他就想看着她，看她轻歌曼舞，怎么也看不足。
白居易用这些细节，将他们的爱情一步步推进，当我们随着这些细节一起走过来，彷佛也对"从此君王不早朝"有了一些理解。由于每个人可能都有类似的感想熏染，你一旦创造美、觉得到美的时候，就会沉溺，会眷恋那种美，就好比女生对一个俊秀的包，男生对一台炫酷的跑车。
并且，唐玄宗前半生功业彪炳，缔造"开元盛世"，当他作为君王的部分知足了，就想追求生活里的那个部分。他在中年往后碰到16岁的杨贵妃，被她的美好惊艳，想在她身上捉住青春的激情，以是这场恋爱才一发不可整顿，这是一种人之常情。
毕加索在70多岁时，认识了朋友的女儿、16岁的安吉拉。当天，毕加索就给安吉拉画了一张肖像素描，还写下"致Angela Rosengart小姐"。毕加索至少五次为安吉拉画了肖像，安吉拉说："忍受毕加索的目光是一个难以置信的履历，毕加索彷佛要用眼睛盯着我，把我吃掉了。"
安吉拉在毕加索为她绘制的肖像前
唐玄宗也是这样，在碰着美好的那一刻，他忘了自己的年事和身份。以是他不想早朝，他不顾朝臣反对宠信全体杨氏家族，这便是他的无法自拔。当我们随着《长恨歌》走到这一步，会创造无论是白居易还是我们，都是能理解这种生命状态的。
第三，"马嵬坡之变"里，唐玄宗捐躯了杨贵妃，保全了自己。这里的他，该当受到讽刺的，可白居易再次挽救了唐玄宗的形象——
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
黄埃散漫风萧索，云栈萦纡登剑阁。
峨嵋山下少人行，旌旗无光日色薄。
蜀江水碧蜀山青，圣主朝朝暮暮情。
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
……
至少你还看到，他"掩面救不得"的心痛和无奈，觉得到这个天子还是有他的深情，他是真的没有办法，由于这是一场溘然的政变。
电影《妖猫传》——张鲁一饰唐玄宗
在之后入蜀的路途里，风萧索、日无光，这不是风景，是他失落去杨贵妃后的心情；到了四川，"蜀江水碧蜀山青"，那么好的山水，但唐玄宗都看不到，他的心被"朝朝暮暮情"填满了，看到山水伤心、看到玉轮伤心，听到铃声也伤心。
如果没有白居易的这些诗句，我以为唐玄宗在历史上的形象，该当好比今我们认知的差很多，也不会成为影视剧里的男主角。
但白居易用他的处理，为唐玄宗争得了一些理解。白居易也不是同情他，同情是什么样？
是像李商隐那样："如何四纪为天子，不及卢家有莫愁。"李商隐说，做了四十多年天子又有何用，危急时候还不如个普通百姓，普通百姓尚且能保护自己的媳妇。
李商隐这种是同情，是置身之外，做出评论和反思。白居易不是，他没有置身事外，他是带着我们去经历当时的情景：六军恫吓，他一个从皇宫里逃出来的天子，只能指望别人保护，哪还有能力保护杨贵妃？是白居易让我们理解了这种心情。
第四，写完"马嵬坡"之变、杨贵妃喷鼻香消玉殒，《长恨歌》没有就此结束，后面补充的"回宫"和"梦寻"情节，使《长恨歌》的情绪达到鼎峰。
平叛之后，唐玄宗回到长安、回到皇宫，他创造，哪儿哪儿都是杨贵妃的影子——
归来池苑皆依旧，太液芙蓉未央柳。
芙蓉如面柳如眉，对此如何不泪垂。
东风桃李花开夜，秋雨梧桐叶落时。
西宫南内多秋草，落叶满阶红不扫。
戏班弟子白发新，椒房阿监青娥老。
夕殿萤飞思悄然，孤灯挑尽未成眠。
迟迟钟鼓初永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鸳鸯瓦冷霜华重，翡翠衾寒谁与共。
……
皇宫还是那个皇宫，可是"芙蓉如面柳如眉"，所有的花、所有的柳条都成了杨贵妃的幻化。当你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会创造身边所有东西都和她有牵连，白居易真的把思念之情写得很好。
"孤灯挑尽未成眠"，"翡翠衾寒谁与共"。孤灯燃尽了，他也睡不着，当年一起盖过的翡翠色被子，如今能跟谁一起取暖和？
写到这里，白居易让我们以为，唐玄宗已经不是一个帝王了，他只是一个可怜的老人，一个曾经有过繁华的老人。我们读的彷佛也不是唐玄宗和杨贵妃的故事了，而是在读我们心里对一份朴拙感情的相信。
然后，白居易让一个羽士出场，帮助唐玄宗做了一场梦，梦里有一座仙山，仙山里住着"仙逝"的杨贵妃。你会创造，之前白居易一贯是从唐玄宗的主不雅观来写，是活着的唐玄宗思念已逝的杨贵妃；可是在梦里，变成了杨贵妃的主不雅观，这使唐玄宗的思念得到了回应，实在也是回应了读者的期盼——
风吹仙袂飘飖举，犹似霓裳羽衣舞。
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含情凝望谢君王，一别音容两渺茫。
昭阳殿里恩爱绝，蓬莱宫中日月长。
转头下望人寰处，不见长安见尘雾。
惟将旧物表深情，钿合金钗寄将去。
钗留一股合一扇，钗擘黄金合分钿。
但教心似金钿坚，天上人间会相见。
……
梦里的杨贵妃衣袂飘飘、梨花带雨，仿佛还是当年跳霓裳舞时的穿着。她来到唐玄宗身边，"含情凝望谢君王"，这个"谢"字让人动容。
她可以怨恨的，怨恨唐玄宗当时没有救她，可白居易让她说了"谢"字，彷佛生平中得到过那样的宠爱，她就心满意足了。以是这里的杨贵妃也让人以为很深情，很值得怜惜。
"但教心似金钿坚，天上人间会相见。"除了戴德旧情外，她还有打发：如果我们的爱能像黄金一样坚固，那天上人间，终会相见。
读完《长恨歌》，实在不必坚持诗里的男子便是唐玄宗，女子便是杨贵妃。白居易彷佛只是借他们的故事，讲了一番人间不可磨灭的真情，即便个中一个不在了，在另一个人心里，她也只是去了其余的空间——
临别殷勤重寄词，词中有誓两心知。
七月七日永生殿，夜半无人密语时。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矢志不移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不必纠结于结尾的"恨"字，我以为在《长恨歌》里，杨贵妃对唐玄宗没有恨，只是爱到深处，才恨这份情无法自主，无法在人间矢志不移。
无论"安史之乱"还是"马嵬坡之变"，它们只是历史的一瞬，但真情却能永恒，永久能引起人们的共情。白居易不写史，他写情，以是《长恨歌》千百年来未曾被人遗忘，始终光彩夺目。
余秋雨在《中国文脉》里说：那场灾害曾经疏而不漏地"俘虏"了几位前辈大墨客，而白居易却以诗"俘虏"那场灾害。
后来的我们对《长恨歌》共情，由于我们也卸下了内心的层层防备，让这段爱情直抵内心，被它俘虏。
人性化的情绪逻辑，让这个故事进入了审美领域。
也是“情中人”
一个未曾经历"安史之乱"的年轻人，以自己的目光抒写了这场灾害，和这场灾害里的爱情，但我以为，他写得比谁都好。
我常想，白居易为何能与唐玄宗、杨贵妃共情，进而也让我们共情呢？直到有一天，知道了白居易和湘灵的故事，才明白，原来白居易自己便是那个"情中人"。
白居易童年时，跟随父母在安徽宿州的符离安居，在那里度过了童年、少年和青年光阴，也在那里结识了邻家女孩湘灵。
白居易18岁时，写过一首《邻女》："娉婷十五胜天仙，白日嫦娥旱地莲。何处闲教鹦鹉语，碧纱窗下绣床前。"这说的便是湘灵。
他们相爱，但这段感情遭到了白居易母亲的反对。白居易是官僚世家，湘灵却只是田舍女孩。母亲逼着白居易外出求学，让他与湘灵分离。
在分离的时候，白居易写下一首《潜别离》："不得哭，潜别离。不得语，暗相思。两心之外无人知。"那种伤心和遗憾，跟《长恨歌》里的"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泪相和流"何其相似，只不过一个是生离、一个是去世别。
分离后，白居易还写过一首《寒闺夜》："夜半衾裯冷，孤眠
还有一首《长相思》："愿作远方兽，步步比肩行。愿作深山木，枝枝连理生。"这便是把《长恨歌》的"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换了一种说法而已。
公元800年，28岁的白居易考中科举；803年，被付与校书郎官职，他回到符离搬家，结束了22年的符离生活，也结束了他和湘灵十数年的感情。
再后来，806年，在陕西的仙游寺里，他机缘巧合地听说了唐玄宗和杨贵妃的故事，于是，他之前为湘灵而作的诗句，都化成影子走进了《长恨歌》。
又过了一年多，白居易放下初恋，奉母命迎娶了同事杨虞卿的从妹为妻。
与其说《长恨歌》是写唐玄宗和杨贵妃的死活绝恋，不如说，那是白居易对自己十数年初恋之情，绝望的祭奠。
这便是白居易能以"共情"的办法，创作出《长恨歌》的缘故原由。虽然嫡黄花，可抛开历史和政治，只剩下纯挚的爱情时，他仍旧能对"此恨绵绵无绝期"的爱情感同身受，由于这样的爱情还在世间反反复复上演。
"生亦惑，去世亦惑，丽人惑人忘不得。人非木石皆有情，不如不遇倾城色。"这句诗，出自白居易的《李夫人》。人间自是有情痴，如果未曾相遇，也就不会有后来的痛楚。
对付无法长相守的感情，白居易始终是一个共情者。
能共情，以是始终鲜活
科学讲理，文学却讲情。实在所有能流传到本日、依然被我们深深喜好的诗词，无外乎一个共性——能让我们共情。
"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犹如梁上燕，岁岁长相见。"（冯延巳《长命女》）
愿你龟龄安乐，我也身体康健。直到本日，这仍是平凡生活中最深情的祝愿。
"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面古人。"（晏殊《浣溪沙》）
与其空劳顾虑，不如与面古人执手同行，过好当下。本日的人，仍旧有这样的代价不雅观。
"山中何事？松花酿酒，春水煎茶。"（张可久《人月圆·山中书事》）
每个人心底大概都有一个隐居梦，屋前栽花，屋后种菜，松花酿酒，春水煎茶，余生足矣。
你看，能共情的文学作品，始终是鲜活的，《长恨歌》也是如此。
大型舞台剧《长恨歌》剧照
除了很多随处颂扬的诗句，《长恨歌》也留下了一个著名的针言——梨花带雨。"梨花一枝春带雨"，写身在仙界的杨贵妃哭泣之时，用梨花的白，写贵妃的娇艳，用春雨的抖动，写抽泣的动态，形象而动人。后来人们就用"梨花带雨"来比喻美人哭泣。
故将别语恼佳人，要看梨花枝上雨。
（苏轼《木兰花令》）
挥玉箸，洒真珠，梨花春雨余。
（秦不雅观《阮郎归》）
《长恨歌》还留下了一个经典的意境——秋雨梧桐。"东风桃李花开夜，秋雨梧桐叶落时"，表现唐玄宗对杨贵妃时时刻刻的思念。到了宋代词人那里，"秋雨梧桐"成了一个特定意境，表达离去的凄清。
梧桐更兼小雨，到薄暮、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李清照《声声慢》）
忆桃李东风，梧桐秋雨。又还过却，落花飘絮。
（杨泽民《瑞龙吟》）
元代文学家白朴，创作杂剧《唐明皇秋夜梧桐雨》，这名字也来自《长恨歌》的"秋雨梧桐叶落时"。不仅如此，《梧桐雨》的故事架构也因此《长恨歌》为根本。
清代剧作家洪昇，创作戏剧《永生殿》 ，同样写“安史之乱”、“马嵬坡之变”的悲剧。“永生殿”的名字还是出自《长恨歌》——七月七日永生殿，夜半无人密语时。
即便到了当代，电视剧《唐明皇》、《大唐芙蓉园》，电影《王朝的女人·杨贵妃》、《妖猫传》……当我们在这些影视剧里，看到唐玄宗的深情、杨贵妃的纯挚、他们爱情的缠绵悱恻，该当想到，这里都有来自于《长恨歌》的回响。
电影《王朝的女人·杨贵妃》剧照
日本人也很喜好《长恨歌》。日本安然时期的女作家紫式部，创作过一部长篇小说《源氏物语》，以日本安然王朝为背景，描写了主人公源氏的生活经历。个中第一章《桐壶》，记述了桐壶帝和一个妃子的爱情悲剧，如果你有兴趣看一下，会创造很多《长恨歌》的痕迹。《源氏物语》奠定了日本式浪漫的"物哀"思想，你无法否定《长恨歌》在个中的浸染。
我还听一个在日本留学的朋友说过，他有一次看到一个乞讨的人，坐在东京的樱花树下，朗诵着被翻译成日文的《长恨歌》……如果不是共情的力量，还有什么能使它超过国界，走进日本人的生命。
白居易不仅是在1200多年前写了一首诗，更是留下了一笔文学遗产。
"乐天深于诗，多于情者也，试为歌之，何如？"王质夫当年的鼓励，白居易做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