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艳阳高照的秋日,我驱车百余公里,专程来访位于延庆张山营的古崖居

古崖居在官厅水库之阳的一条山谷里,主峰的崖壁上,存在许多大大小小的石室,不知何年何月为何人所凿,成为千古之谜。

最初有人推测是古代奚人所居。
然而据史料记载,奚人和鲜卑人同属于东胡中两个较大的部落,都是逐水草而迁徙的游牧民族。
汉往后,奚族人搬家于西拉木伦河以北的乌桓山,因而被称为乌桓。
游牧民族居无定所,任何一个游牧部落古时候都有可能到过此地,但都不大可能长久勾留。
古崖居现存的石室147座,挖掘量有四千立方米。
据行家人估算,这么大的工程,至少须要一百人、连续开凿五年。
很难想象:一个不知何时便会迁徙的游牧部落,会动用许多人、花费很永劫光来开凿这么多岩穴。

无论是什么人,居住地附近水源是必不可少的。
古崖居所在的山谷里,很随意马虎看到溪流存在过的痕迹。
在一块平缓台地上,留有古人开凿的一眼水井。

探秘古崖石室这里藏着一个千古之谜

缘干涸的溪旁山路而上,山谷渐窄,隔几十步远便有一孔坐东朝西的石室。
在一最狭窄处,有一洞口狭长、朝东的小石洞。
洞口斜上方,有一石槽,一尺多见方。
笔墨先容说,这个石槽是用来安装寨门的,看守寨门的人便守卫在这孔石洞里。
从石槽的尺寸推测,这道寨门相称坚固。
那么,前面路旁的石洞,也该当是用来站岗把守路口的。
看来,当初这条山谷戒备森严,外人很难闯入。
由此推测,这里的居民不大可能是老百姓,要么是匪,要么是兵。

山谷尽头,豁然开朗,一座高耸陡峭的山崖劈面而立。
举头仰望,崖壁上错落分布着一层层、一孔孔石室。
山峰两侧巨石嶙峋,沟壑中灌木丛生。

路边最低处的一间石室,门开在西侧,室内东面是外低内高的石台,台上有几道横向石槽;右上方的石壁上,有一个比碗口还大的圆洞通向室外;石台右下角靠门口处,有一不完全的圆环,该当是个灶台。
灶台连着炕,烧火做饭,余热便把炕烧热。
那些石槽,当是预留的炕洞。
当年,石槽上面覆盖有土坯,土坯上再铺羊毛毡,纵然在寒冷的冬季,也会是很温暖舒适的。
那么,右上角那个圆洞,该当便是烟道了。
这间石室大约有6平方米,高度么,一样平常人勉强可以站直。
用今人的眼力看,很是逼仄,但是陋而不简。

左边位置稍高一点有两间相通的马厩,里面有喂牲口的草料槽子。
槽子是开凿时特地留出来的,三面连着墙、下面连着地。
里面一间的石槽顶上开有方孔,通着上层的一间石室。
我想,如果上层是存放草料的话,喂养职员通过那个方孔,就可以为畜生添加草料,不必爬上爬下绕行了。
我还把稳到:石槽旁边两头墙壁一米多高的上方,各有一茶杯口大小的圆洞。
两个圆洞相对,可以横插上一根木棍用来拴马。
石室门口安装门框的位置,旁边也各有两个小洞,横插上两根木棍,就能把牲口拦住。
没和牲口打过交道的人绝想不到:有的牲口会用嘴扯开缰绳。
有这两根木棍拦住洞口,脱了缰的牲口也不会跑出去。
这些小洞,表明石室的建造者很细心、想得很严密。

这些石室有单间、套间及三套间,有的高下相通,有的旁边相连;最大的有二十多平方米,小的仅为三四平方米,洞穴内的高度一样平常为1.5到1.8米,进深为1到6米不等。
有一间开凿得相对宽敞的石室位于最高处,四根雕凿的石柱撑住洞顶,中间一张宽大的石床,内有石桌石凳。
这里显然是首领头子的住处。
便是说,当年这些石室的开凿是有方案的,哪间石室做何用场,一开始就很明确。
而且这些开凿者是有组织、有领导的。
高高低低、大小不等的石室,标志着不同人的等级和分工。

登上古崖居的主峰远眺,南面,是永定河上游的官厅水库,东面,是延庆城。
东南方,便是号称“北门锁钥”的八达岭关城。
汉唐期间,这一带该当是人烟稀少的蛮荒之地。
天高天子远,又是内蒙古和晋北通往北京地区的交通要道。
如果古崖居的主人是一群强盗的话,这里确实不失落为一个占山为王、拦路劫财的空想之地。
而且,主峰两侧原来都有小路可攀,如果官兵来剿、寨门被封,寨里面的人可以翻越主峰抱头鼠窜。

不过,五代之后,居庸关成为兵家必争之地。
辽金两代,这一带为两国交界,多有驻兵。
两军之间能容许强盗存在么?元代,蒙古大帝每年两次经由这里,道路之侧,岂容强盗安卧?

如果不是强盗的话,那就只能是军队了。

北魏时人郦道元著的《水经注》中有这样一段话:居庸关城之下,“溪之东岸有石室三层,其户牖扇扉悉石也,盖古关之堠台矣。
”(转引自《日下旧闻考·边障》)所谓堠台,便是烽火台。

烽火台不能是孤零零一座,间隔数里的多座烽火台联结起来,才能起到通报信息的浸染。
因而,居庸关的南面和北面,该当还有烽火台才对——事实还真是如此:考古人员创造,古崖居附近山顶上,确有烽火台的遗迹——倘若有仇敌从永定河上游向居庸关反攻袭击,则很难逃过这座烽火台里士兵的眼睛;燃起烽烟,延庆城和八达岭的守军都能看到。

那么,古崖居石室的居住者,是不是便是驻守堠台掌管烽燧的士兵呢?

到了明代,居庸关前战事频仍。
派兵驻守位于居庸关外围前沿的古崖居,是很有必要的。
《明史·兵志》记载:“元人北归,屡谋兴复。
永乐迁都北平,三面近塞。
正统往后,敌患日多。
故终明之世,边防甚重。
”洪武初年,采纳华云龙建议,“自永平、蓟州、密云迤西二千一百里,关隘一百二十九,置兵防守”;“洪武九年,敕燕山前、后等十一卫,分兵守古北口、居庸关、喜峰口、松亭关,烽堠百九十六处。
”明初,朝廷无力大规模修建边墙,防守只能依赖烽燧。
古崖居,很可能就在这一百九十六处之中。
按照明廷哀求,每一处烽堠都要“增筑高厚,上贮五月粮及柴薪药弩,墩旁开井”。
古崖居很符合这一哀求。

一处烽火台当年驻多少士兵呢?据《明史·兵志》:“营堡墩台分极冲、次冲,为设军多寡”;“通车骑者百户守之,通樵牧者甲士十人守之”。
百户,辖一百零二人。
古崖居位置主要,山前可通车骑,至少应驻百余人。
如北魏期间已有三层石室,显然不足用。
明朝隆庆初年,抗倭名将戚继光调来北方,总理蓟辽防务,在没有敌情时,让士兵建筑边墙。
数年之后,建成了居庸关至山海关我们本日见到的长城——如此浩大的工程都能完成,再开凿几个石室自然不在话下。

我想,古崖居石室会不会历代即为烽火台士兵驻地,直到明朝,才形成本日我们所见到的规模呢?

来源:北京日报

作者: 宗春启

流程编辑:王宏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