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喷鼻香子,词牌名,别号“爇心喷鼻香”“读书引”。始兴于宋朝,盛行于宋朝。以晁补之《行喷鼻香子·同前》为正体,双调六十六字,前段八句四平韵,后段八句三平韵。另有双调六十八字,前后段各八句、四平韵;双调六十四字,前后段各八句、五平韵等变体。代表作品有苏轼《行喷鼻香子·述怀》等。苏轼七首后段首句不用韵,亦可。苏轼用于咏物、写景、酬赠、感叹人生。其另一首感叹人生之作:“三入承明。四至九卿。问儒生、何辱何荣。金张七叶,纨绮貂缨。无汗马事,不献赋,不明经。成都卜肆,寂寞君平。郑子真、产谷躬耕。寒灰炙手,人重人轻。除竺乾学,得无念,得无名。”苏轼此词与“清夜无尘”词影响极大,确立基本情调格局,故多用以感悟人生哲理。
1、《行喷鼻香子-茶词》
绮席才终。
欢意犹浓。
酒阑时、高兴无穷。
共夸君赐,初拆臣封。
看分喷鼻香饼,黄金缕,密云龙。
斗赢一水,功敌千钟。
觉凉生、两腋清风。
暂留红袖,少却纱笼。
放笙歌散,庭馆静,略从容。
【赏析】墨客描述了一场绮丽的宴席的盛景,来宾欢快,酒宴热烈。双调六十六字,前段八句五平韵,后段八句四平韵。惟前段第一句押韵,后段第二句亦押韵异。在庆贺君主的封赏时,分食喷鼻香饼,金丝点缀,宛如云中游龙。通过比喻,墨客赞颂了功业的辉煌,一次的胜利赛过千钟。描述了凉风拂过,风凉宜人的觉得。末了,以红袖轻卸、笙歌散去,庭院宁静的场景营造出从容清闲的氛围。
绮丽的宴席终于结束了。欢快的心情仍旧浓郁。在酒阑时,高兴无限。共同夸奖君王的恩赐,初次拆开臣子的封赏。看着喷鼻香饼被分开,上面有金丝的图案,像是蜿蜒的云中的龙。在比赛中得胜一次,功劳赛过千钟。觉得到凉风从两侧腋下吹来,清凉宜人。暂时留下红袖,稍稍卸下薄纱的遮挡。放开笙歌,让音乐散去,庭院安谧,宾馆略感从容。
密云龙,北苑御焙著名贡茶。熙宁年间(约1071年)贾青为福建转运使时所造,极其精奢,二十饼为一斤,用“绯”外包者为尝赐大官,供玉食者则独用“黄盖”。周辉《清坡杂志》说:“自熙宁后,始贵”密云龙“每岁头纲修贡,奉宗庙及贡玉食外,赉及臣下无几。“宣仁天子由于被“戚里贵近”与赐密云龙闹得不得安宁,慨叹说:叫建州今后不要造密云龙算了。
2、《行喷鼻香子-寓意》
三入承明。
四至九卿。
问诗人、何辱何荣。
金张七叶,纨绮貂缨。
无汗马事,不献赋,不明经。
成都卜肆。
寂寞君平。
郑子真、岩谷躬耕。
寒灰炙手,人重人轻。
除竺乾学,得无念,得无名。
【赏析】《行喷鼻香子·寓意》是北宋文学家苏轼所作的一首词,作于宋哲宗绍圣元年(1094年)。上片鞭笞了两类人,一是汉代的司马安,他生平四次官至九卿,人称巧宦,二是汉代金、张二家七代世袭侍中、常侍高官。下片歌咏了汉代的两位高人,一个是严君平终生以占卜为生,一个是郑子真躬耕于谷口岩下。宋哲宗绍圣元年(1094年),太皇太后高氏已经去世,宋哲宗行“绍述”规复宋神宗新法。至此,苏轼已经三次进入朝廷做天子的近侍官,但这一年,苏轼失落去端明殿学士、翰林侍读学士两个官职,已经由了八年太平生活的苏轼闻到一股不安的气息,于是写下该词,自问“诗人何辱何荣”。
三次做出入皇宫的官,四次做到九卿高官,试问诗人,你有什么屈辱之处?又有什么光彩和隽誉?朝中那些亲近宠贵的金、张之流,他们的后代能够身服绮儒纨袴,冠戴貂尾缨饰,还不是由于他们会“笃敬寤主”,干些拍马逢迎的勾当吗?而诗人你既没有汗马功劳、又不会写些歌功颂德的辞赋献给天子,也不会用儒家经书去走送官的捷径。以是没有他们显贵。既然这样,要像汉代蜀人严君平那样,在成都开个问卦店铺,自甘寂寞,或者像西汉末年的隐士郑子真那样在山谷里种田,火炭有不能再燃的时候,有可以取暖和的时候,人有显贵与轻贱之分,不如学习、传授佛学,无所顾虑、无所名利。
从词题“寓意”来看,这是篇首自我揶揄、自我哀怨、自我比况并自我排解的作品。而在自我排解中,彷佛还表现出一种自傲、自满,并颇带一点傲骨的韵致。“三人承明。四至九卿。问诗人、何辱何荣”?苏轼生平至此已三次进人朝廷作天子的近侍之官了。宋哲宗元祐元年(1086年)自登州太守以礼部郎中召回注京,迁中书舍人、任翰林学士知制浩兼侍读;宋哲宗元祐六年(1091年)在杭州太守任时,又被改翰林学士承旨召还,除兼侍读;宋哲宗元祐七年(1092年)八月,又以兵部尚书兼差充南郊卤簿使自扬州召还,导驾景灵宫,迁端明殿学士兼翰林侍读学士,守礼部尚书。以是称“三人承明”。至宋哲宗元祐八年(1093年)八月,苏轼方以端明殿学士兼翰林侍读学士出知定州。以上四次入朝出朝的这些官职,皆属“九卿”之位,故又可称为“四至九卿”。做了这么大的官,又频频出人朝廷,试问“诗人”(苏轼自指),你有什么屈辱之处?又有什么光彩和隽誉?真是自问得有理,也自问得无愧。如今,苏轼又忽被落两“学士”职贬知英州,统统都落得干干净净,这究竟是为了什么?“金张七叶,纨绮貂缨。无汗马事,不献赋,不明经。”苏轼经由剖心自思,终于找到了个中秘密:朝中那些“亲近宠贵,比于外戚”的金、张之氏,他们能够世世代代身服绮儒纨袴,冠戴貂尾缨饰,还不是由于他们会“笃敬寤主”、干些拍马逢迎的勾当吗?而自己呢?相较之下,却是“拙于谋身,锐于报国”,“赋性刚拙,议论不随”,“直须谈笑于去世生之际”,“祸福得丧付与造物”;而自己在武事上又没有什么汗马功劳、不会写些歌功颂德的辞赋献给天子,也不会用儒家经书去走送官的捷径。那真是活该如此,自作自受。这种自责自谴,如果说是自谦自卑,还不如说是苏轼刚强正派、嫉恶怫郁的品性表现。
下片写自己的退隐志向。要像汉代蜀人严君平那样,在成都开个问卦店铺,自甘寂寞;或者像西汉末年的隐士郑子真那样“宕谷躬耕”,纵然有炙手可热的权贵逼他出山,也决不屈从。词末苏轼倍发感慨:“寒灰炙手,人重人轻”,世间充满了令人沮丧的贫富贵贱的恶行差别,该当像《鹤叹》寓言诗中的那只孤傲仙鹤一样:“投以饼饵视若无,戛然长鸣乃下趋!
”决然抛却尘世,去做一个“除竺乾学,得无念,得无名”的真正自我解放、无所顾虑、心中空寂无尘的人。
全词英气贯注,瘦硬隽拔,字锻句谏,逆挽抑扬,比拟光鲜,波澜壮阔。前后呼应,构造严谨。诗中通过描述不同人物的境遇,展现了人生荣辱得失落、名利成败、内外安宁等方面的比拟。作者以古代社会中的不同人物和境遇为载体,表达了对人生代价、追求和内心沉着的思考。
3、《行喷鼻香子·述怀》
清夜无尘,月色如银。
酒斟时、须满十分。
浮名浮利,虚苦操心。
叹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
虽抱文章,开口谁亲。
且陶陶、乐尽天真。
几时归去,作个闲人。
对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
【赏析】《行喷鼻香子·述怀》此词抒写了作者把酒对月之时的襟怀意绪,流露了人生苦短、知音难觅的感慨,表达了作者渴望摆脱世俗困扰的退隐、出世之意。全词措辞畅达,音韵和谐,形式与内容完美地领悟,并以议论表现人生感悟,很有哲理意义,为东坡词中风格旷达之作。
行喷鼻香子词音节流美,堪称词林中之佳调。 高下片领格字用去声,领下三言三句。下片第一、二句,一样平常和上片平仄相同并押韵,然亦有并以仄收不押韵。东坡此词可为定格之典范。尤其是“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两段排比,很有韵律美。
夜气清新,尘滓皆无,月光皎洁如银。值此良辰美景,把酒对月,须尽情享受。名利都如浮云变幻无常,徒然操心费力。人的生平只不过像快马驰过缝隙,像击石迸出一闪即灭的火花,像在梦境中短暂的经历一样短暂。虽有满腹才学,却不被重用,无所施展。姑且借现实中的欢快,忘掉人生的各类烦恼。何时能归隐田园,不为国事操劳,有琴可弹,有酒可饮,抚玩山水,就足够了。
个中,十分:古代盛酒器。形如船,内藏风帆十幅。酒满一分则一帆举,十分为全满。叹隙中驹:感叹人生短匆匆, 如快马驰过隙缝。隙中驹:语出《庄子·知北游》:“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石中火,梦中身:比喻生命短匆匆,像击石迸出一闪即灭的火花,像在梦境中短暂的经历。石中火,语出北齐刘昼《新论·惜时》:“人之短生,犹如石火,炯然而过。”梦中身,语出《关尹子·四符》:“知此身如梦中身。”
作者首先描述了抒怀环境:夜气清新,尘滓皆无,月光皎洁如银。此种夜的恬美,只有月明人静之后才能感到,与白天尘世的鼓噪判若两个天下。把酒对月常是墨客的一种雅兴:美酒盈樽,独自一人,仰望长空,遐想无穷。唐代墨客李白月下独斟时浮想翩翩,抒写了狂放的浪漫主义激情。苏轼正为政治纷争所困扰,心情苦闷,因而他这时没有“把酒问上苍”也没有“起舞弄清影”,而是严明地思虑人生的意义。月夜的空阔神秘,阒寂无人,恰好镇静地来思虑人生,以求解脱。苏轼以博学雄辩著称,在诗词里常常揭橥议论。此词在描述了抒怀环境之后便进入玄学思辩了。作者曾在作品中多次表达过“人生如梦”的主题思想,但在这首词里却表达得更明白、更集中。他想解释:人们追求名利是徒然操心费力的,万物在宇宙中都是短暂的,人的生平只不过是“隙中驹、石中火、梦中身”一样地须臾即逝。作者为解释人生的虚无,从古代文籍里找出了三个习用的比喻。《庄子·知北游》云:“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之过隙,忽然而已。”古人将日影喻为白驹,意为人生短暂得像日影移过墙壁缝隙一样。《文选》潘岳《河阳县作》李善《注》引古乐府诗“凿石见火能几时”和白居易《对酒》的“石火光中寄此身”,亦谓人生如燧石之火。《庄子·齐物论》言人“方其梦也,不知其梦也,梦之中又占其梦焉,觉而后知其梦也;且有大觉而后知此其大梦也,而愚者自以为觉”。唐人李群玉《自遣》之“浮生暂寄梦中身”即表述庄子之意。苏轼才华横溢,在这首词上片结句里令人惊佩地集中利用三个表示人生虚无的词语,构成博喻,而且都有出处。将古人关于人生虚无之语密集一处,解释作者对这一问题是经由长期负责思虑过的。上片的议论虽然不可能详细展开,却概括集中,已达到很深的程度。下片开头,以感叹的语气补足关于人生虚无的认识。
下片开头,以感叹的语气补足关于人生虚无的认识。“虽抱文章,开口谁亲”是古代士人“宏才乏近用”,不被知遇的感慨。苏轼在元祐时虽受朝廷恩遇,而实际上却无所作为,“团团如磨牛,步步踏陈迹”,加以群小攻击,故有是感。他在心情苦闷之时,寻求著自我解脱的方法。长于从困扰、纷争、痛楚中自我解脱,豪放达不雅观,这正是苏轼人生态度的特点。他解脱的办法是追求现实享乐,待有机会则乞身退隐。“且陶陶、乐尽天真”是实在际享乐的办法。只有常常在“陶陶”之中才彷佛规复与得到了人的本性,忘掉了人生的各类烦恼。但最好的解脱方法膜过于阔别官场,归隐田园。看来苏轼还不打算立即退隐,“几时归去”很难逆料,而田园生活却令人十分神往。弹琴,饮酒、抚玩山水,吟风弄月,闲情逸致,这是我国文人空想的一种悲观的生活办法。他们恬淡寡欲,并无奢望,只须要大自然赏赐一点便能知足,“一张琴、一壶酒、一溪云”就足够了。这非常清高而富有诗意。
苏轼是一位思想繁芜和个性光鲜的作家。他在作品中既表现建功立业的积极思想,也常常流露人生虚无的悲观思想。如果仅从某一作品来评价这位作家,都可能会是片面的。这首《行喷鼻香子》的确表现了苏轼思想悲观的方面,但也深刻地反响了他在政治生活中的苦闷感情,因其建功立业的宏伟抱负在封建社会是难以实现的。苏轼从青年时期进入仕途之日起就有退隐的欲望。实在他并不厌弃人生,他的退隐是有条件的,须得像古代范蠡、张良、谢安等精彩人物那样,实现了政管理想之后功成身退。因而“几时归去,作个闲人”,这就要根据政治条件而定了。事实上,他在生平的政治生涯中并未功成名遂,也就没有实现退隐的欲望,临到晚年竟还被远谪海南。
全词在抒怀中插入议论。人生很短暂,能做得不多,回顾一看,统统都是虚无,就像偶尔掠过墙缝的阳光、又像燧石取火闪过的火花,或者是黄粱一梦中一段不切实际的经历,都是稍纵即逝、无法真正拥有的。与其摧残浪费蹂躏生命去追求名利浮云,不如放下统统做个闲人,对一张琴、倒一壶酒、听溪水潺潺、看白云飘飘,享受当下的美好清闲。这是作者从生活中悟出人生认识,很有哲理意义,读者读后不致感到其说得呆板。此词是东坡词中风格旷达的作品。
人生苦短,怀才不遇,建功无望,入仕之时亦生退隐之心,这是古代文人普遍的抵牾。于是有花间的沉沦,有避世的归隐,而苏轼是豪放达不雅观之人,“且陶陶、乐尽天真”,彷佛忘掉了人生的烦恼。此词虽在一定程度上流露了作者的苦闷、悲观感情,但“且陶陶、乐尽天真”的主题,基调却是爽朗明快的。而词中措辞的畅达、音韵的和谐,恰好与这一基调同等,形式与内容完美地领悟起来。据宋人洪迈《容斋四笔》所记,南宋绍兴初年就有人略改动苏轼此词,以讽刺朝廷减少给官员的额外赏赐名目,致使当局停滞谈论施行。可见它在宋代文人中甚为流传,能引起一些不满现实的士大夫的情绪共鸣。
4、《行喷鼻香子-冬思》
携手江村落,梅雪飘裙。
情何限、处处消魂。
故人不见,旧曲重闻。
向望湖楼,孤山寺,涌金门。
平凡行处,题诗千首,绣罗衫、与布掸子凡。
别来相忆,知是何人。
有湖中月,江边柳,陇头云。
【赏析】《行喷鼻香子·冬思》是宋代文学家苏轼早期创作的酬赠词作。此词双调六十六字,前段八句五平韵,后段八句三平韵。这首词表现了苏轼对杭州诗友的怀念之情。此词上片追忆与朋侪陈襄探梅寻春的浪漫情景,形象地表达了作者与陈襄的深情厚谊;下片连续回味自己与朋侪游赏时两人吟咏酬唱的环境,抒写自己对杭州朋侪的相思之情。全词从一个侧面反响了宋代士大夫的生活,不仅表现了对交情的器重,而且流露出对西湖自然景物的热爱。词中多用忆旧和对照面前孤独处境的穿插比拟写法,触目兴怀,感想当初,因此显得情真意切,诗意盎然,蕴藉蕴藉,韵味深长。
正值梅花似雪,飘沾衣襟的时候,和老朋友携手到城外游春。回顾旧地,处处黯然伤神,无限愁苦。去年的同游之人已不在面前,每当吟诵旧曲之时,就想起望湖楼、孤山寺、涌金门那些诗酒游乐的地方。那时游乐所至,都有题诗,不下千首;到如今这些诗上都已落满了灰尘,得用绣罗衫去拂净才能看清。自离开杭州后有谁在思念我呢?当然是昔日的朋侪了。还有西湖的明月,钱塘江边的柳树,城西南诸山的名胜景物呢!
作者以回顾与朋侪“携手江村落”的难忘情景开始,引起对朋侪的怀念。风景依稀,又是一年之春了。去年早春,苏轼与陈襄曾到杭州郊野寻春。苏轼作有《正月二十一日病后述古邀往城外寻春》诗,陈襄的和诗有“暗惊梅萼万枝新”之句。词中的“梅雪飘裙”即指两人寻春时正值梅花似雪,飘沾衣裙。交情与诗情,使他们游赏时无比欢快,消魂陶醉。“故人不见”一句,使词意迁移转变,表明江村落寻春已成往事,去年同游的故人不在面前。每当吟诵寻春旧曲之时,就更加怀念了。作者笔端带着情绪,形象地表达了与陈襄的深情厚谊。顺着思念的感情,词人更惦记他们在杭州西湖诗酒游乐的地方——望湖楼、孤山寺、涌金门。这三处都是风景胜地。词的下片紧接着回味游赏时两人吟咏酬唱的环境:平常经由的地方,动辄题诗千首。“平凡行处”用杜甫《曲江二首》“酒债平凡行处有”字面,“千首”言其多。他们游览所至,每有题诗,于是生发出下文“绣罗衫、与布掸子凡”的句子。“与”字下省去宾语,承上句谓所题的诗。这里用了个本朝故事。宋吴处厚《青箱杂记》卷六载:“世传魏野尝从莱公游陕府僧舍,各有留题。后复同游,见莱公之诗已用碧纱笼护,而野诗独否,尘昏满壁。时有从行官妓颇慧黠,即以袂就拂之。野徐曰:‘若得常将红袖拂,也应胜似碧纱笼。’莱公大笑。”宋时州郡主座游乐,常有官妓相从。“绣罗衫”,如温庭筠《菩萨蛮》“新贴绣罗襦”,为女子所服。这一句呼应陈襄前诗,也便是唤起对前游的回顾。词意发展到此,本应直接抒写目前对朋侪的思念之情了,但作者却从另一角度来写。他猜想,自离开杭州之后是谁在思念他。当然不言而喻应是他作此词以寄的朋侪陈襄了。然而作者又再奥妙地绕了个弯子,将人对他的思念转化为自然物对他的思念。“湖中月,江边柳,陇头云”不是泛指,而是说的西湖、钱塘江和城西南诸名山的景物,本是他们在杭州时常游赏的,它们对他的相忆,意为召唤他回去了。同时,陈襄作为杭州一郡的主座,可以说便是湖山的主人,湖山的召唤便是主人的召唤,“何人”二字在这里得到了落实。一点意思表达得如此弯曲有致,遣词造句又是这样的清新蕴藉,借用辛稼轩的话来说:“看使君,于此事,定非凡。”(《水调歌头·送郑厚卿赴衡州》)
苏轼在杭州期间,政治处境十分抵牾,因反对新法而外任,而又得实行新法。他写过许多反对新法的诗歌,“托事以讽,庶几有补于国”;又勤于职守,捕蝗赈饥,关心民瘼,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因法以便民”。政事之余,他也同许多宋代文人一样,能很好安排个人生活。这首《行喷鼻香子》正是从一个侧面反响了宋代士大夫的生活,不仅表现了与朋侪的深厚情意,也流露出对西湖自然景物的热爱。《行喷鼻香子》是他早期的作品之一,它已打破了传统艳科的范围,无论在题材和句法等方面都有显见的以诗为词的特点。这首词虽属酬赠之作,却是情真意真,写法上能从侧面入手,词情反复开阖,捉住了词调构造的特点,将高下两结处理得蕴藉而有诗意,在苏轼早期词中是一首较好的作品。
5、《行喷鼻香子-北望平川》
北望平川。
野水荒湾。
共寻春、飞步孱颜。
和风弄袖,喷鼻香雾萦鬟。
正酒酣时,人语笑,白云间。
飞鸿落照,相将归去,淡娟娟、玉宇清闲。
何人无事,宴坐空山。
望长桥上,灯火乱,使君还。
【赏析】北望平川,面前一片广阔平缓的原野。野水流淌,湾曲荒凉。我与你共同寻觅着春天的踪迹,踏着轻盈的步伐,稚嫩的容颜。微风吹拂,轻拂衣袖,喷鼻香雾环抱着美人的发髻。正在畅饮的时候,人们的说笑声在白云间回荡。飞鸿投下的倩影,伴随着夕阳的余辉,我们将一同归去,幽美而宁静的玉宇。在这空山中,谁都没有啰嗦之事,只是宴坐在这清幽的山间。望着长桥之上,灯火摇荡,彷佛等待着某位主要的人物归来。这使君终于归来了,结束了他的旅途。
6、《行喷鼻香子-秋兴》
昨夜霜风,先入梧桐。
浑无处、回避衰容。
问公何事,不语书空。
但一回醉,一回病,一回慵。
朝来庭下,光阴如箭,似无言、故意伤侬。
都将万事,付与千钟。
任酒花白,眼花乱,烛花红。
【赏析】《行喷鼻香子·秋兴》是北宋文学家苏轼创作的一首词。这首词创作于作者晚年,属悲秋之作。上片采取拟人的手腕写景,下片抒怀。这首词通过对秋日景致的描写,表达了作者因政治失落意而产生的苦闷心情,对付光阴易逝、老年无奈的感慨。全词风格凄凉凄婉,情绪沉郁缠绵,富有传染力。
昨夜秋风吹入梧桐林,我无处回避自己朽迈的脸庞让秋风看到了。秋风问我为何这样,我没有说话,只是用手在空中书写。人老了,有时醉有时病有时慵
此词上片写景抒怀,将秋风拟人与人对话,写词人面对萧瑟秋天景色,衰容剧增。悲秋是中国古典诗词中历史悠久的传统主题,“霜风”就渲染出秋日的萧瑟氛围,奠定了全词凄凉哀怨的基调;只管词人不愿意让人看出内心的痛楚,但“衰容”掩蔽不住其因政治上的挫折而带来的郁结。接着以问句的形式写出词人有冤无处诉的忧郁愤激,“醉、病、慵”高度概括出了词人生活的无聊和苦闷,显示出对社会和人事的完备绝望。
下片叙事议论,写词人早上醒来,来得庭院,感叹光阴易逝,来日无多,而当时处境,只能让他将世间万桩事付与千钟美酒,听凭酒花洁白,眼花缭乱,烛花火红。光阴似箭,强烈地表现出词作的感伤之情;酒醉、眼乱、烛红,充分写出了词人狂放不羁的醉态。
此词高下片采取对称构造,但时序上却有“昨夜”与“目前”的先后承递关系。词中描述了两幅衰容,一是霜风昨夜入梧桐、目前来庭下的萧瑟冷落;一是词人病后意慵
全词融悲自然之秋、悲生命之秋和悲心境之秋为一体,风格凄凉凄婉,情绪沉郁缠绵,富有传染力。它硬语盘空,借秋日病愈,抒发了官场坎坷、世路沧桑的感叹,流露出行将就木的悲哀。
作者生平多舛,几遭贬谪。这时,曾经骄傲的才子,回望生平流落,秋风中过往的淡然、武断、洒脱似逐一看穿。这时的他褪去了才子的傲然,伤得真切。全词悲切中又有作者一如既往的旷达,也表达了作者对坎坷生平的无谓态度,在伤感中放任心性的情绪,哀而不伤.
薛本《苏文忠公全集》根据词意及“书空”之典,认为此词“当写于黄州期间或南迁之后”。而苏轼在黄州时曾于元丰六年(1083年)春夏间患病,病愈在闰六月尾,与此词所写深秋景致不符。绍圣元年(1094年)迁惠州后,苏轼于绍圣二年(1095年)七月痔疾产生发火,八玄月间始愈,时已至深秋,与此词所写景致相合。此词或作于此时。
7、《行喷鼻香子》
一叶轻舟,双桨鸿惊。
水天清、影湛波平。
鱼翻藻鉴,鹭点烟汀。
过沙溪急,霜溪冷,月溪明。
重重似画,曲曲如屏。
算当年、虚老严陵。
君臣一梦,今古空名。
但远山长,云山乱,晓山青。
【赏析】《行喷鼻香子·过七里濑》这首词作于宋神宗熙宁六年(1073年)春仲春。苏轼时任杭州通判。他巡查富阳,由新城至桐庐,乘舟富春江,经由七里濑时作此词。此词描写了七里濑的幽美景致,表现了作者对江南水乡的热爱,也流露了功名虚无、江山长在的人生哲学。上片头六句描写清澈宁静的江水之美,后三句从不同角度写溪水;下片开头两句写山,中间插入议论感慨,末了有以写山作结。全词将水上行舟的“静美”,和时空变革的“动美”结合的十分完美,措辞清丽,意境广渺,既有柔美的画面,又含有深邃的哲理,刚柔相济,韵味深远。
乘一叶小舟,荡着双桨,像惊飞的鸿雁一样,飞快地掠过水面。天空碧蓝,水色清明,山色天光,尽入江水,波平如镜。水中游鱼,清晰可数,时时跃出明镜般的水面;水边沙洲,白鹭点点,清闲得意。白天之溪,清澈而见沙底;清晓之溪,清冷而有霜意;月下之溪,是通亮的水晶天下。两岸连山,往纵深看则重重叠叠,如画景;从横列看则曲弯波折,如屏风。笑严光当年白白地在此终老,未曾真正领略到山水佳处。天子和隐士,而今也已如梦一样平常消逝,只留下空名而已。只有远山连绵,重峦叠嶂;山间白云,环抱变幻;晓山晨曦,青翠欲滴。
全诗表达了一幅宁静的水上景象,描述了一叶轻舟在水面上漂浮的情景。双桨的划动惊起了大雁,水天晴朗,倒映出沉着的水面。水中鱼儿翻动,白鹭停驻在烟雾弥漫的汀岸上。船只穿越急流的沙溪,月光照耀着清冷的水面。全体景致如同一幅幅重重叠叠的画卷,河道蜿蜒弯曲,宛如屏风。墨客通过描写这幅俏丽的水景,勾勒出了过去光阴中的虚幻景象。
此词在对大自然美景的惊叹中,寄寓了分缘自适、识破名利、归真返朴的人生态度,发出了人生如梦的浩叹。此词头六句描写清澈宁静的江水之美。词人用简练的笔墨,动静结合、点面兼顾地描述出生机盎然的江面风光,表示出作者热爱自然、热爱生活的情趣。接下来用一个“过”字领下边的“沙溪急,霜溪冷,月溪明”三句,节奏轻快,使画面飞速地流动起来,高度简练概括地记录了沿途的景致和主不雅观的感想熏染。沙溪,这天间之溪,清澈而见沙底;霜溪,是清晓之溪,清冷而有霜意;月溪,乃是月下之溪,是通亮的水晶天下。词人用蒙太奇手腕,剪接了三个不同时辰的舟行之景。既写出了船之行程,也创造出清寒凄美的意境,由此引出一股人生的况味,为下片抒写人生感慨作了铺垫。
这是词的上阕,写水;而下阕开头两句写山。作者首先由写江水之清明转写夹岸的奇山异景——“重重似画,曲曲如屏”:两岸连山,往纵深看则重重叠叠,如画景;从横列看则曲弯波折,如屏风。词写水则特详,写山则至简,章法变革,表示了在江上舟中不雅观察景物近则风雅远则粗略的特点。
“算当年,虚老严陵。”东汉初年的严子陵,辅佐刘秀打天下往后,隐居不仕,垂钓富春江上。前人多说严光垂钓实是“钓名”,东坡在此,也笑严光当年白白在此终老,未曾真正领略到山水佳处。“君臣一梦,今古空名”,表达出浮生若梦的感慨:天子和隐士,而今也已如梦一样平常消逝,只留下空名而已。那么真正能永恒留传的实体是什么呢??“但远山长,云山乱,晓山青。”意思是说,只有大自然才是永恒的,只有大自然之美才是永恒的。这是苏轼的一向思想,正如他在《前赤壁赋》中所感叹的:“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无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下阕以山起,以山结,中间插入议论感慨,而以“虚老”粘上文,“但”字转下意,衔接自然。结尾用一“但”字领“远山长,云山乱,晓山青”三个跳跃的短句,又与上半阕“沙溪急,霜溪冷,月溪明”遥相呼应。前面写水,后面写山,异曲同工,以景结情。人生的感慨,历史的沉思,都融化在一片流动闪烁、如诗如画的水光山色之中,隽永蕴藉,韵味无穷。
从这首词可以看出,苏轼因与朝廷掌权者见地不合,而贬谪杭州任通判期间,只管仕途不顺,却仍旧生活得轻松闲适。他好佛老而不溺于佛老,识破生活而不厌倦生活,长于将沉重的荣辱得失落化为过眼云烟,在大自然的美景中找转意坎的宁静与安慰。词中那买卖盎然、活泼清灵的景致中,融注着词人深奥深厚的人生感慨和哲理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