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卿
苍苍竹林寺,
杳杳钟声晚。
荷笠带斜阳,
青山独归远。
诗君解读:
当失落意的文人与隐逸的僧人相遇,彷佛无一例外的,失落意者都会表现出对隐逸生活的倾慕与憧憬,刘长卿也不例外。但是,刘表现于诗笔的,却绝非常法。不细细品读,还真不随意马虎创造他的失落意与怅惘、景仰与希冀。其余,此诗也没有一样平常送别诗的感伤悲郁,倒反有他一向的雅淡清远之味,让人顿有萧然意远之感,自合隐逸之旨。
此诗四句二十字,句句皆景,无一字及情,而情却清闲个中。绘色而不着于色,言情而不及于情,这正是精良墨客之以是精良的地方。首句在色,次句在声,声色之间,便让人有悠然意远、洒脱出尘之味。其余,开篇两句诗,极富音乐之美,关键就在于墨客善用叠音词,状竹林之苍苍,绘钟声之杳杳,皆取意渺远,亦正契上人绝俗之幽情。
刘长卿最常用的意象总给人一种幽寂苍茫、萧瑟淡远之感,诗中的青山斜阳正是如此,两个意象一出,就很自然很和谐的构筑出了上人这一高人的隐逸形象。
而“笠”,熟读古诗者都知道,当然也是隐逸者常用装备之一。 墨客目送着“荷笠”的上人缓缓远去,归向远方的青山,情怀动处,自身似已融入到笠上的斜阳里,并随之归去。这解释了两人情谊之深,与李白送孟浩然 “孤帆远影碧空尽,惟见长江天涯流”的环境是颇为相似的。
但青山斜阳的意象之味绝非仅此而已。我们试想,青山静而斜阳动,青山不老而斜阳已暮,青山独立,而斜阳必有所依(墨客其它诗句“夕阳依旧垒,寒磬满空林”等可作参照)。这一比拟,是不是让人惊心?而这,岂不正是上人与自己的写照吗?于是,隐于内心也隐于笔墨中的潜意识缓缓流出,让我们缓缓地领略到墨客的一丝怅惘,一丝苦涩,一份淡淡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