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本日要讲的这首小令,虽不如《天净沙》有名,但同样是句句写景,宛如山水画卷,令人回味无穷。
周德清 〔元代〕
长江万里白如练,淮山数点青如淀。
江帆几片疾如箭,山泉千尺飞如电。
晚云都变露,月牙初学扇。塞鸿一字来如线。
这首小令的作者周德清是元代著名文学家,其先祖便是《爱莲说》的作者,北宋著名哲学家周敦颐。
根据史籍记载,他通声韵之学,工乐章之词,他所编撰的音韵学名著《中原音韵》,是散曲家用韵之本。
后人对他的散曲作批驳价很高,“德清三词,不惟江南,实天下之独步也”。
可惜的是他留下来的小令仅三十一首,这首《塞鸿秋·浔阳即景》便是个中的代表。
“塞鸿秋”是元代散曲家常用的曲牌之一,贯云石、薛昂夫、张可久等人都曾填过此曲。
而“浔阳”便是江西九江的别称,白居易曾在此写下千古名作《琵琶行》,“浔阳江头夜送客,枫叶荻花秋瑟瑟”。
孟浩然也曾泊舟于此,遥望庐山,“泊舟浔阳郭,始见喷鼻香炉峰”。
而这首小令描写的是词人傍晚登上浔阳城楼所见之景,意境宏阔,气候万千,令人回味无穷。
词的开头便推出了一幅波澜壮阔,苍茫高远的画面。
秋日的傍晚,风平浪静,万里长江,宛如一条长长的白练,绵延至远方;淮河两岸的高山苍翠欲滴,就像靛青一样。
这两句以工对的形式,从空间和色彩方面进行比拟,将长江的壮阔,淮山的苍翠描述得穷形尽相,秋日之苍茫、静美,尽在个中。
而紧接着两句,作者将镜头移向了江上的帆船,还有山上的飞泉。
江上几只帆船如离弦之箭,飞快地行驶着;山上的瀑布如闪电般,奔驰而下。
词人特意截取了这两个具有代表意义的镜头,是为了突出长江水流之湍急,淮山山势之陡峭。
前两句是远景,从大处落笔,这两句是近景,从细节入手;前者是静态描写,后者则是动态描写。
点面结合,动静相衬,色彩分明,由远而近,具有极强的画面感,作者布景之绝妙令人惊叹。
接着的五六句,作者转换了角度,从韶光和节令方面刻画景物。
傍晚的云雾逐渐凝集成露珠,初升的月牙,朦胧唯美,就像女子手中所执的画扇。
“晚云”和“月牙”代表着韶光的流逝,而“变露”和“学扇”则是点明了时令——深秋。
这两句中,作者所选取的意象,云,露,月,扇,相对而言都很柔美,意境文势也相对徐缓,但是末了一句,画笔一转,异军突起,“塞鸿一字来如线”,创造了一种极其辽阔苍凉的意境。
从塞外归来的大雁,排成一行,从高空中掠过,仿佛一条细细的银线。
试想一下,在寒生露凝,月牙初升的夜晚,看到一群南归的大雁,词人的心中会涌起若何的情绪呢?
是羁旅天涯之愁?是岁暮朽迈之感?还是思亲念友之苦?
作者没有明说,给人留下了无限遐想空间。
整首词来看,一句一景,宛如山水画卷,令人回味无穷。
词中多处利用了比喻、比拟、对偶的手腕,将浔阳江的清秋晚景描述得生动真切,宛在目前。
末了的结句,化景为情,为全体画面增长了新的内涵,引人遐想,创造了一种言已尽而意无穷的境界。
不知你认为周德清这首小令写得如何?欢迎一起来谈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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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解忧诗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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